《阎浮之城》甜甜的红豆饼

6、独眼婆婆

　　“红豆饼，你爱自己吗？”独眼婆婆问到。
　　“爱自己？”红豆饼陷入了沉思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知道该怎样爱自己。但是她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独眼婆婆不爱她自己。
　　独眼婆婆是红豆饼在思考耐心问题时突然闯入她脑海中的，然后她又从红豆饼脑海中钻了出来。虽然红豆饼有点不理解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把婆婆当成客人一样招待。
　　“婆婆，请喝茶！”
　　“谢谢你，小猫咪！”
　　“婆婆，我叫红豆饼。”
　　“红豆饼，你好！我太老了，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不过他们都叫我独眼婆婆。”婆婆看起来心事重重，愁眉苦脸的。
　　独眼婆婆有一头灰白相间的长发，但是没有扎起来，显得散乱不堪。她的右眼上有一条很深的疤痕，虽然已经痊愈了，可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婆婆没有四肢，只有一具像宽扁面条一样柔软的身体，而且这具身体上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红豆饼看着这位饱经风霜、风烛残年的老人，不禁心疼起来。
　　“婆婆，您是有心事吗？怎么表情看起来这么凝重？”
　　“谢谢你的关心。我没有心事，这就是我平时状态下的表情。唉，我自己也很讨厌这副表情，可是改变不了。”婆婆说完，看起来更落寞了。
　　红豆饼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红豆饼，你爱自己吗？”
　　“爱自己？我不知道，婆婆。我想我还太年轻，不知道什么是爱。”
　　“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你家里吗？”
　　“不知道。”红豆饼摇摇头。
　　“我们之前有一面之缘，你还记得吗？”
　　红豆饼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可是根本没有婆婆的踪迹。
　　“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这也难怪，我们只是很偶然的在路上对视了一眼，你会忘记也很正常。”
　　婆婆从柔软的躯体里伸出一只手，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可能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她现在看起来很虚弱。
　　“善良的孩子，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茶！真好喝！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你一样善良明理的人，我才能意识到自己对自己的残忍。”
　　“婆婆，您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再次感谢你的关心！我已命不久矣，只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你，然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了此残生。”
　　红豆饼听到这番话，感到很心痛！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嗯！”
　　“我出生在一个名叫此消彼长的地方，那里的生存规则就如这个名称一样，此消彼长，即一个个体要吸食另一个个体的力量才能变得更强大，生存得更长久！为此，那里分裂成两大团体。一个强大，发明了很多种吸食他者力量的方法，甚至可以说是不择手段，而另一个是弱小的，不是说它们的力量弱小，而是他们无法识破那些吸食伎俩，所以世世代代都被控制，无法翻身。”
　　红豆饼有些震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残忍的地方存在！不过她也很庆幸，幸好自己没有生活在那里。
　　“不幸的是，我出身于弱小的那个团体。我的长辈们把生存规则告诉我，然后我继承了他们，接着被强大团体的人吸食。你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痕就是证据！但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在那里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的！”
　　“可是，有一天，一个陌生人闯入了我们的世界。他和你一样善良有礼，对每个人都很好。他告诉我们，我们都被欺骗了，我们都活在别人的精神控制中。这样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生来就该被谁吸食！他还说世界上的生存规则并不是只有弱肉强食、此消彼长，还有团结一致、互利共生，
　　这样才可以真正的长久生存！”
　　“他说我们每个个体都很强大，只要学会爱自己，就可以破除精神控制，就可以体验到前所未有的美好！”
　　“但是很多个体不相信他，他被驱逐了。我很伤心，因为我知道他是对的。曾经多少次我也觉得这里的规则是错的，可我没有勇气也没有智慧去破除它！如今，我听到了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语言，我一定要忠于它、追随它！于是，我逃了出来！因为与你的一面之缘，我借着在你意识中的一点微弱存在，以此为路径逃了出来。真的谢谢你！”
　　“婆婆，可我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您！”
　　“傻孩子！我们是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的！”
　　红豆饼似懂非懂。
　　“那婆婆，您知道什么是爱自己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我的余生都将在对它的思索中度过。红豆饼，希望你也可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我可以看出你身上也披着一层锋利的外衣，而且等你想明白了，我也就明白了。毕竟我们之间存在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