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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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尔既无奈又有几分欣喜：“师姐，好久不见了。”
车子已缓缓驶动，坐在后座上的两人彼此对视着，露出由衷的笑容。
佐伊感慨道：“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见面了。”她打量西瑞尔的面庞：“不过看到你现在这样，我也能稍稍放心些了。”
西瑞尔同样感慨万分，自从七十六年前那场灾难之后，他与卡尔德离开白塔来到梅斯克学院担任校长和副校长一职，佐伊则继承老师的传承，成为了新一任白塔的主人。
战后的修复工程繁琐至极，魔法界内伤亡惨重，还有与普通人政府的谈判。
那场灾难也波及了一部分普通人的世界，在如何处理以及该怎样调节普通人与魔法师之间的关系，双方进行了数次商谈。
最后，大部分知情的普通人被消除了记忆，仅保留少部分、在政界里担任要职的人的记忆以此为见证。魔法界对魔法师加强管理，高阶魔法师出现在普通人聚集地必须报备，禁止魔法师聚集和向普通人宣扬魔法。
佐伊问：“你觉得，如果那次商谈最后没有成功的话，现在的我们会怎么样？”
西瑞尔：“我们会在结束一场内乱后，迎来新的一场外战。普通人与魔法师，只能存在一个了。”
佐伊：“但我们也因此受制于此。”
西瑞尔沉默片刻：“为了和平。”
佐伊：“因为老师的遗言吗？没想到你真的在遵守它。”
她回应西瑞尔投来的目光，解释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西瑞尔：“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是位合格的领导者。”
西瑞尔：“师姐，你找我来，不单单是为了唠嗑的吧？”
佐伊淡淡一笑：“西瑞尔，你还记得哈德里安吗？”
西瑞尔：“混乱与魔法之神，同时也是最后一位神明。”
佐伊：“是的，而且是前不久唯一一位无法确认已经陨落的神明。”
西瑞尔警觉：“前不久？”
佐伊：“前一段时间，白塔派去的一支探索小队发现了一处遗址，我让专业人士看过了，他说，”
佐伊顿了顿，即使是她，亲口说出这个事实令她也有些压力：“他说，这座遗址，是哈德里安的陨命之地。
巨大的沉寂在二人身边流淌，佐伊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以让她疯狂跳动的心脏平缓些：“神的时代，终究……还是结束了。”
佐伊看着西瑞尔，从方才听到遗址时，对方的眉头就一直紧皱着，西瑞尔：“能带我去那座遗址看看吗？”
佐伊松口气：“我找你，就是为此而来的。”
西瑞尔点头：“车太慢了，要不要换个交通工具？”
佐伊：“传输阵吗？可是距离太远，魔力消耗恐怕……”
话音未落，西瑞尔的右手已经搭在佐伊肩上，佐伊只觉得眼前一闪，画面迅速变化，回过神来，已是在云端间了。
佐伊：“这里……”她觉得自己好像正坐在什么东西上面，低头一看，“魔龙道拉？！”
前面的西瑞尔扭头一笑：“我觉得还是这样更快一些。”
佐伊看着身下之物，心情复杂：“也就是说，你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没有将它杀死。”
西瑞尔罕见地沉默了，最后他叹息道：“我们真的尽力了，但……只能将他封印一部分。”
佐伊半惊异半担忧：“那它……不会再次失控吗？”
“不会。”西瑞尔手抚上自己的胸膛，坚定道：“它的另一半在我这里。”
佐伊露出苦涩的笑容：“你可要把它藏好了，如果让那些人发现道拉还活着，恐怕又要来争论一番了。”
梅斯克宿舍内——
夜晚，一道无比璀璨的光芒划过夜空，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街道上的人抬头仰望，屋内的人打开窗户伸出头探望。他们注视着光芒，纷纷流下泪水，即使他们不知道因何而哭泣，为谁而哭泣。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哭声逐渐汇聚成轰鸣。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会发现，此时跪坐着、祈祷着、哭泣着的人们全部都是光明神达里安的信徒。
在绝望中的人们的注视下，远处的神殿轰然坍塌，一座接一座，一座连一座，无一幸免。
神殿倒塌的声音如同重锤砸下一般，向所有人宣告一个事实—
光明神达里安，陨落了。
众人沉默着，唯有哭声代表了他们此刻的悲痛。
一声婴儿的啼哭刺穿这压抑的哭声，人们麻木的看向声源。那里站着一位老妇人，她的怀中正抱着一个新生的婴儿。老妇人泪流满面，她身后屋内床上正躺一位刚刚结束生产的母亲。
“诸位，”老妇人高举着婴儿对众人道，她的声音满是悲怆：“我们的神……已经……不在了，这个孩子却在此刻出生。我亲自为他检查了魔力，这个孩子，不孽畜，的光明魔力波动甚至超过成年人。”
老妇人举着婴儿，尖声高叫：“他夺走了原属于神的力量！他杀了我们的神！”
屋内的母亲闻言挣扎着想起身，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她奋力爬向屋外，想去保护自己的孩子。
可惜她太慢了，愤怒的，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的人们，听到老妇人的话后冲了过来，他们夺过婴儿，想直接把他杀死。
有一个人阻止了他们，他说：“我们应该把他当做祭品，献给神明，乞求神明的原谅，让神明重新注视我们。”
高台之下，万人祭拜。他们虔诚地吟唱着献给神明的赞歌。吟唱声是那么的庄严，嘹亮，足以掩住一位母亲歇斯里底的哭喊。
高台之上，身穿华美祭服的人做完祷告后，转身看向冰冷石桌上的婴儿。
“我曾亲自迎接过数十位婴儿降生于这世上，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你。”
祭司的声音满是无奈与冷漠：“我热爱生命，但前提是，你的出生不会夺走他人的未来。”
“现在，我将送你回归虚无，换我们的神明归来。”
尖刃刺入柔软的身躯，婴儿在尚未体验这世间的温暖与美好前，却遭受了世上最恶毒的咒骂与恶意。鲜血沿着祭司的手臂流下，垂落至地面。
台下众人欢呼，高呼他们所信仰的神的名字，全然没有注意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为万物洒向阳光。
希利尔睁开双眼，方才的梦令他现在精神仍有些恍惚。
希利尔喃喃自语：“这个梦，还真是不吉利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