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汽水》除刻

18、完结撒花花

　　裴栩灵的确如她所说没有去机场送秦综，因为昨天晚上他们真的黏在一起很晚，而且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有课。

　　晚上将近十二点，裴栩灵才接到秦综落地的消息。
　　秦综给裴栩灵拍了机场、宿舍，最后自己入镜和她说了晚安。

　　裴栩灵来回把这几个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

　　视频里的他站在旭日东升的白昼，自己却置身于星群遍野的黑夜，时差忽然将他们拉得好远。
　　裴栩灵被时空的差距惹得很难受。

　　也许是这次发视频给了秦综灵感，之后每隔一两天裴栩灵就会收到秦综的的视频，从一开始的原封不动地拍至发送，到可以把视频剪成一个简单的vlog。
　　而且秦综出镜的时间也变长了，在面向镜头的时候表情越来越自然。

　　裴栩灵吃过晚饭，就会开始期待秦综的消息。
　　相应地，裴栩灵也会拿出相机把她的生活拍给秦综看。

　　时间、距离，似乎没有那么可怕。

　　虽然他们常常白天说晚安、夜晚说早安，但现实因素导致的缺口正被他们用一根一根的细线缝合起来。

　　大三的课业已经非常少了，同时裴栩灵能够接到的约稿数量开始有了一个小爆发。
　　不过裴栩灵并没有来者不拒，仍旧是根据自己的能力水平，有限度、有选择地接，并且给自己留足充分的充电时间。

　　裴栩灵刚交完稿，累得浑身酸痛，但一想到今天下午还有班会，只好强打起精神回校。回宿舍从研究生宿舍走能节约时间，裴栩灵通常都是从那里走的。

　　她带了一杯香草拿铁给宋水遥。
　　宋水遥目前在本校读硕士研究生，专业和本科一样。

　　裴栩灵把车停在周围的停车点，然后往她宿舍走，边走边想着要不要给宋水遥先发个消息。

　　“啊——”裴栩灵小声啊出声。

　　宋水遥和肖照川抱在一起了？

　　记忆重新翻涌出来。

　　在宋水遥想要加肖照川微信大约三个月后，裴栩灵接到肖照川的电话。

　　肖照川开门见山，“宋水遥最近怎么样？”
　　裴栩灵觉得莫名其妙，“学姐挺好的呀，你们……闹矛盾了？”

　　“没。”肖照川听起来很烦躁，但似乎有在克制，“那她之后要是提到我，你记得告诉我。”

　　裴栩灵不懂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答应下来。
　　肖照川：“行，没事我先挂了。”
　　裴栩灵：“拜拜。”

　　电话挂断前，裴栩灵好像迷迷糊糊听见肖照川说什么骗子。

　　裴栩灵将消息串联起来，难不成学姐和肖照川遇到诈骗了？

　　本着维护世界爱与和平的准则，裴栩灵事后去问了宋水遥。

　　宋水遥似乎并不意外裴栩灵会来问，澄清了一下误会，然后全盘托出。

　　“我之前不是看上他了吗，加了微信之后就小小地追求了他一下下。”

　　宋水遥着重强调了追求的力度不是很大，接着又说：“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做事儿特别三分钟热度。这不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没追上，我也就想着算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写几篇论文，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发表到期刊上。”

　　裴栩灵语塞，开始胡言乱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这样想确实很有道理，学习最重要。”

　　两人又一番东扯西扯了十来分钟。

　　裴栩灵看着通话记录，喃喃自语：“所以，小川儿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什么？”

　　视频电话另一端，秦综在一旁云淡风轻地解释：“以我对他的了解，多半是栽了。”
　　说完将舀好的一碗排骨汤放在她面前，“先别想了，先把汤喝完，凉了口感不好。”

　　裴栩灵觉得情侣亲热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们好了，把拿铁放在宿舍楼下的桌子上，然后拍了张照片，在手机上和宋水遥说了一下。

　　又是一年冬季，裴栩灵和宿舍里的小姐妹在外面好吃好玩了一天后，回到出租的房子，发现玄关出的鞋子摆放变了，客厅一角放着行李箱和背包，阳台晾着熟悉的男士衣物。

　　一阵难以置信的喜悦涌上心头，她快步跑到卧室，推开卧室门，看到秦综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心生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裴栩灵轻手轻脚靠近，然后蹲在床沿。
　　她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

　　不想打扰他，裴栩灵只盯着一会儿就打算离开。
　　起身的瞬间，她的手腕被拉住。

　　秦综睁开眼，展颜一笑：“抓到了。”

　　裴栩灵想象中秦综回来，她一定会说一些“我想你啦你有没有想我”之类的话，但真到这个时候，她只是绷不住情绪，别别扭扭地说：“烦死了你。”

　　秦综坐起身来，靠近，抱住她，“裴栩灵，我终于回家了。”

　　裴栩灵把手放在他的头上，一下一下，像是在呼噜狗头一样，“几点回来的？”
　　“下午两点。”

　　“那你不提前告诉我？”
　　“我以为这个叫惊喜。”

　　虽然不想承认，但裴栩灵确实有被惊喜到，所以只是用哼哼表示自己的意思。

　　裴栩灵忽然一阵食物的香气，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她突然意识到，“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秦综开始装可怜，委屈巴巴的，“嗯，想等你回来一起吃的。”
　　“那我去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看她要走，秦综也从床上下来，牵住她，“我定时煮了粥，先不用管这个，我从国外给你带了点东西，你看有没有喜欢的。”

　　“礼物？”
　　“算不上吧，就是些看到会想给你的。我都放在行李箱里了。”

　　裴栩灵把行李箱拉到客厅中间放平。
　　拉开拉链的那一瞬间，裴栩灵感觉到行李箱好像是炸开来的。裴栩灵抿住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行李箱里都是给我的东西？”
　　上扬的尾音明显表达了裴栩灵的意外和震惊，“你不是说只有一点东西？”
　　“其实我真的已经很克制了。”秦综超小声地补充道。

　　裴栩灵摸摸他的下巴，又亲亲他，“好啦好啦，收到礼物我很开心的，骗人是小狗。”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就是裴栩灵负责拆拆拆，秦综在一旁负责将包装盒都收到一起。

　　“哇哇哇哇这个公仔也太可爱了叭！！！”
　　“这个裙子的腰带，我真的超爱的！！”
　　“这个拼图一共有多少块啊？”
　　“我记得我有件外套和这个马丁靴超级搭。”
　　“秦综你过来帮我扣一下手链。”
　　“……”

　　裴栩灵去洗澡的时候，秦综解决好了晚饭，又将之后需要带去学校的材料整理装好。

　　等裴栩灵出了浴室，秦综紧跟着进去洗漱。
　　卧室里，裴栩灵将干发帽解下，重新拿了一条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

　　秦综进来的时候，裴栩灵正手持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秦综上前接过吹风机，“我来吧。”

　　秦综开得档次不高，暖烘烘的热气和嗡嗡的运作声让人晕晕欲睡，裴栩灵就在这种条件下缓缓打了个哈欠。

　　秦综见状，温声问道：“我从回来就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衣柜里多了那么多我的尺码的衣服？”
　　现在秦综身上穿着的这件也是从衣柜里拿的，并且是他出国之前没有看过的。

　　裴栩灵心一颤，但下一秒又稳住了，理直气壮道：“衣服都穿在身上了，你心里没数吗？”

　　秦综手上动作未停，仍旧在拨弄她的头发，“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穿一套的？我明明看到这一套是情侣款。”

　　裴栩灵忿忿咬牙，这家伙到底在国外学了一些什么，出去了一趟怎么说话开始这么直白了，还是说他本来就是这个德行，只是之前故意收敛了。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秦综关掉开关，拔下插头，将线绕在手柄上，放进抽屉。

　　裴栩灵站到床上，通过高度的增加提高自己说话的威力，一字一顿道：“你、不、要、太、过、分！”

　　秦综就这样闲闲地靠在梳妆台看着她炸毛。

　　裴栩灵正准备表现得再生气一点，顷刻间唇舌便被人侵占，鼻尖和鼻尖似有若无地触碰，思绪和呼吸被对方牵引着，压抑了很久的思念尽数释放在此时此刻的亲密行为中。
　　裴栩灵的手不知何时环在了对方的脖颈上，秦综一只手在她的腰际，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这是他们最常用的接吻姿势。

　　“忘记说了，我很想你。”神思迷离间，裴栩灵听到秦综说。
　　裴栩灵手指碰碰他的耳朵，给他回应，“我也很想你的。”

　　女寝宿舍，徐一言对着考研资料和期末考试的教材生理和心理性地想吐，嘴巴里还犯苦，塞了一口话梅糖在嘴里才缓过劲来。
　　徐一言郁闷地说道：“我们灵，到底是什么让你看着这么——恶心的东西都能眉飞色舞的。”

　　裴栩灵：“可能是因为要放假了？”
　　“fine.”徐一言辛酸苦笑。

　　裴栩灵已经下定决心不走考研考公的路子了，而是大四秋招的时候找工作，朝九晚五是她的追求，薪酬什么的无所谓，只要能够五险一金交得齐全，生活和工作界限分明，其他都好说。

　　裴栩灵和秦综都不是物欲高的人，平时奖学金和稿酬大部分都攒着，秦综的交换项目是公费所以开销也比计划的要少些。
　　两个人还有红包、奖学金、兼职等等各种杂七杂八的收入来源，加上每年都会把用不到的部分存进银行，到真正毕业的时候，两个手头上也有三十万出头的储备资金了。

　　裴栩灵身着学士服拍完学院的合照，手里捧着一束灿烂的向日葵，穿梭在乌泱泱的人群中，一击即中找到秦综。

　　“秦综，我呢从今天开始就是社会人了，以后我要负责赚钱养家，因为家里会有一个还有很多年学要上的大学生，说不定他以后还会一直在大学里，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秦综努力缓解内心的紧张，刻意缩到袖袍里手伸出来，连同一个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面向裴栩灵，声线控制不住颤抖。

　　秦综深呼吸，重新起势，“裴栩灵，我想，我会一直喜欢你，而且这份喜欢已经积攒到了爱的程度——”

　　秦综紧张到掌心微潮，开口似乎都变得艰难，“我想和你有个家，你可以考虑我和我订立一个终生的契约吗？”

　　裴栩灵早就是眉欢眼笑的模样，下巴微抬伸出左手，俏皮地说：“我刚刚难道不是在暗示你？”

　　得到应许的秦综眼眶微红，似乎再逗他一下就要哭了，把戒指从盒子中取出来的过程中盒子被不小心抖落在了地上。

　　戒指被一点点推进左手中指，裴栩灵有些触动地想，我真的要和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永远在一起了，即将拥有更大的幸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