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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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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昏睡了将近一天一夜,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格外虚弱。刚一睁眼又看到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她差点两眼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担心吓到女孩,秦知遇让其他人先行回车内,自己和吴晋留在外面守着。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秦知遇让吴晋将人扶坐起来,喂了点放凉的葡萄糖水。待她女孩情绪逐渐平复,秦知遇这才耐心解释为何带她来这里,以表明自己及同伴没有恶意。
秦知遇极尽温柔的安抚起了很好的作用。
女孩依旧虚弱,似乎风一吹就倒,眸中警惕却渐渐消散,慢慢卸下了防备。
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半靠在吴晋身上,朦胧的眼眸愈见清晰。
沉默良久,她抬头看向秦知遇,嘴唇微动,干涩的喉咙断断续续、尤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吴、吴映,你们、你们找吴映。”
吴映两个字一出,吴晋差点失控,扶着女孩的手激动地抖了两下,嘴唇紧抿,一连串问题即将脱口而出。
秦知遇不动声色朝他使了个眼色,低头与女孩温和一笑,没有催促,耐心回答:“对。我们是他的亲人。”
女孩攥着被子的手微微收紧,似乎谈及这件事令她紧张,或是痛苦。
又是漫长的沉默,她避开秦知遇灼热的视线,长吁一口气,轻声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那些人把他带走了。”
吴晋惊惶失色,用力抓着女孩的肩膀,“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和他一起在便利——”
“吴叔!”秦知遇皱着眉,厉声打断他的话。
两句话成功让秦知遇的努力白费,女孩瞳孔放大,扭动身体试图挣脱吴晋的桎梏,呼吸也愈发急促。
“没事没事。”秦知遇不敢轻易触碰女孩,只能不断安抚:“冷静一点,他不会伤害你,他只是担心他儿子。”
又浪费了近十分钟,秦知遇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把女孩激动的情绪重新安抚好。但女孩对吴晋似乎有了阴影,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扶着。
秦知遇无可奈何,只能让吴晋去一旁站着。
“他不说话,在旁边听着可以吗?他很担心他的儿子。”秦知遇扶女孩重新躺下,贴心地给她盖上被子,好声好气商量道。
犹豫片刻,女孩轻点下头。
吴晋如释重负,默默退到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秦知遇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你说他被人带走了?大概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大概……”女孩想了想,“大概三天前。”
“好。那你记得对方几个人吗?我们看到便利店的丧尸是被枪杀的,那些人应该有枪?”
“对!他们有枪!我当时听到枪声以为是救援……”
秦知遇循循善诱,一步一步引导女孩回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零碎的片段逐渐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真相。
三天前的夜里,林茜怡与吴映吃完饭正准备休息,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卷闸门与玻璃门先后被撬,一群训练有素的男人一拥而入。他们迅速击杀便利店里的丧尸,旋即破开仓库大门。
他们目标很明确,未曾分给林茜怡一个多余的眼神,直奔吴映而来。
为首的肌肉男一手端枪,一手揪着吴映的衣领将人拎起来,神情严肃冷峻,轻蔑的眼神却仿佛在打量一只蝼蚁,“叫什么名字?”
或许察觉对方来者不善,鬼使神差下,吴映报出了另一个室友的名字:“卢星洲。”
肌肉男立刻卸了力道,吴映踉跄退到墙边。
平民百姓何时见过枪这种东西,那群人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林茜怡害怕极了,听到吴映报出别人的名字,她慌张又不解,惊慌失措地看了吴映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正准备走出仓库的肌肉男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脚步声由远至近,男人径直走到林茜怡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将女孩打量了一遍,手中极具威慑力的冲锋枪突然往下一压,冰凉凉的枪口抵上林茜怡的脑门,“说,他叫什么名字。”
林茜怡慌了,蹲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害怕得全身发抖。
肌肉男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枪口一寸一寸往下,挑起林茜怡的下巴,“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三秒钟考虑。”
“三、二——”
“吴映!”
强烈的求生欲使然,林茜怡战战兢兢指向吴映,泪流满面,“他、他叫吴映。”
“好孩子。”
肌肉男收了枪,掏出腰间无线电,“二号二号,目标人物已找到,目标人物已找到,准备收队。”
那群人带走了吴映,宛如蝗虫过境,将便利店洗劫一空。他们对林茜怡毫无兴趣,或许是看在她“举报”有功的份上,临走时,肌肉男丢给她两瓶水,任她自生自灭。
*
秦知遇知道,不应该去责怪林茜怡。因为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很难保持冷静与理智。但他又忍不住将这一切归咎于林茜怡头上,吴映很聪明,本可以逃过一劫!
谁的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办。
秦知遇躺在后座,茫然望着车顶,缓慢地深呼吸,试图保持清醒。
为数不多的好消息,至少吴映还活着。
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通过已知信息来判断,那群人的目标就是吴映。费那么大劲找人,把人带走,一定有什么目的,不至于把人给杀了。
那些人有枪,有无线电,训练有素,绝非普通人。
如果林茜怡记忆没有出现偏差,他们应该来自某个武装组织。
最关键的线索,在他们离开时,林茜怡明确地从那些人口中听到一个城市的名字——新京市。
新京市,北仑以北,中间隔着四五个省,相去万里。
“不要想了哥哥。”
裴臻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秦知遇瞳孔聚焦,于黑暗中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他站在车座逼仄的缝隙中,笔直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微微屈膝抵着座椅。而他的双手撑着座椅靠背,半个身子悬在秦知遇头顶上方,晃一眼看格外瘆人。
秦知遇挑眉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睡前座。”
“这是越野车哎!”裴臻不乐意了,拍拍座椅,“后座放平就是一张床,我下午看过了,干嘛还要我睡前面。”
一女,五男,为了避嫌,晚上秦知遇安排林茜怡和吴晋一辆车。虽然吴晋也是男人,但他年纪都能当林茜怡的爸了,总好过跟他们这些青壮年挤一块。
陈述是新人,秦知遇本想让裴臻跟他一辆车,方便看着他点,但话一出,两个人纷纷一脸抗拒,十分的不情愿。
秦知遇心力交瘁,只想一个人安静待会,独自上了越野车,随他们自行安排。
他以为上车的会是陈述,没想到等来了裴臻。
也没多意外,这人总是想方设法往他面前凑。
后座放平拼成一张不大双人床,秦知遇重新躺下,自觉往里侧缩了点,裹紧被子,让出大半位置。
坐垫凹陷,裴臻侧身躺下。
他完全没有睡觉的打算,单手托着头,面向秦知遇,目光一瞬不瞬地把人盯着。
车内黑灯瞎火,可见度极低,但那道视线太过炙热,明明一人一床被子,愣是给秦知遇看出了没穿衣服的感觉。
大脑放空,注意力无法集中。
秦知遇无奈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道:“能不能好好睡觉,不能睡就出——”
“哥哥~”
一声嗲里嗲气的哥哥浇灭了秦知遇的怒火。
没等他回过神,裴臻忽然握住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小声嘟囔道:“都让你别纠结了。新京市不远,开车也就两三天而已,我会陪你走这一趟。”
秦知遇微怔,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为何,竟没有选择将手抽回来。
陌生的温度覆盖在手背,紧绷的神经被暖意安抚,仿佛一阵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秦知遇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裴臻的话,他不认同。
“两三天,你说的是末世前、下雪前,不是现在。”
“好像是哦。”裴臻捏捏他的手指,“没关系,多久我都陪你去。”
秦知遇低低一笑,“带走吴映的那些人,很可能来自某个武装组织,你不怕么。”
“怕?哥哥觉得我会怕吗?”
“不会。”
裴臻:“我只怕一件事——人生无趣,找不到乐子。”
“我是你的乐子?”秦知遇抬眸看着他。
裴臻指尖微顿,眨眨眼,“你猜。”
“累,不想猜。”
……
秦知遇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众人聚在车前吃早饭时,秦知遇从昨天燃尽的火堆里捡了块木炭回来,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所有人都凑在旁边看,谢明赫也叼着面包凑上前。
地上写着不同的地名,一开始他还没看懂在做什么,只觉得秦知遇字写得不错。直到秦知遇在各个地名之间标上箭头符号,一下子便清晰明朗。
全部写完,秦知遇捡起事先准备好的钢管,顶着浓浓的黑眼圈与众人解释道:“从现在起,陈述正式加入我们。刚才他已经把地址告诉我了,所以,我们的下一站……”
秦知遇手中钢管指向地面——游泽农家乐。
“那、那吴映呢?不找了吗?”吴晋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愈发苍白,浑浊的眼珠紧盯着秦知遇,满是慌乱与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