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1.
“麻醉的剂量应该还需要减少，患者的体重比一般这个年龄层的小孩要轻。”
结束术前会议，医者注意到小小的白色死神。
大概是一种常年跟死亡打交道累积下来的直觉吧。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等到明天吗？明天早上有台手术，大家都做好了准备。”见小小的死神不为所动，医者看向病历上的照片，“患者也很需要这台手术。”
“为什么能为毫不相干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小死神有些讶异地问道。
医者吃吃地笑，“说不定我只是为了多苟活一天提出来的。”
一天而已，不碍事的。
小小的白色死神想道。
“你要跟着我回家？”
“嗯，以防你跑掉。你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了吗？”
“明天的手术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方便问一下打算怎么杀我？”
他把手贴上医者的胸膛，“这样，把手伸进去，然后把心脏挖出来，很快，不怎么痛。”
“所以你很熟悉人体构造？真是了不起的技能。”
“只是杀人而已，算不得什么了不起。”
他收回手，“你不问是什么人要杀你？”
“不希望我救人的，被我拒绝的药物公司，被我剥削的学生，妒忌我能力的同事，树敌太多了呢。”医者有些苦恼地思考着。
“你真是个糟糕的大人。”
“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我要休息了，明天你要跟着进手术室吗？”
“不会被发现的。”
“要做好消毒工作哦。”
2.
滴，滴，
检测生命的仪器稳定持续地发出声音。
滴——
“病人休克了。”观察着各个仪器的助手汇报着各项指征。
另一位助手机械地按压着患者的胸口。
“电击除颤呢？”
“伤口没有缝合，电击除颤影响。”
没有起息。
刚刚切开做手术的创口并不大，医者一时犯了难，手无法伸进去做心脏复苏，加大切口恐怕会增加患者的恢复难度。
要是自己的手再小一点就好了…
医者猛地抬头。
“刚刚消毒了吗？借你的手一用。没问题的，这里都是我信任的人。”
小小的白色死神浮现，没有时间思考他是怎么在这灯火通明的手术室里隐藏身影。
医者力排众议，说发生的一切责任由她承担。
说起来，可能就是因为医者在这里是说一不二的独裁暴君，所以才招人记恨吧。
“这样，伸进去，记得不是挖出来，像握手那样握住，跟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收放。”
助手替医者拭擦了眉眼上的汗水。
3.
“没有遗言吗？”
“没了吧，给你们委托的人没有给我安排好遗言吗？如果是个人请求的话，可以握住我的手吗？别看我这样，就算我装得怎么洒脱，还是会害怕的，大人都只是装着硬撑罢了。”握上小小的死神的手，“刚刚做得很好，你的手像手术刀一样呢，能切开人，也能救人。”
“你的手在颤抖。”
“是呢，很正常，做完手术后，高度集中紧张松懈下来难免会手抖。”
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很快，不怎么痛。
“真是了不起的技术。”
医者阖上了眼。
4.
小小的白色死神偶尔会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在那个亮如白昼的手术室里，握住的，静止了的，小小心脏。
随着一下一下的握紧放松，长鸣的仪器恢复一下一下的跳动。
真是了不起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