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幽梦槿花落》玫瑰蝴蝶结

19、第 19 章

　　沐清迎在糖水铺子前等待着谁，薄荷绿豆汤早就听说过，今日一尝，滋味复杂。她挑着蜜枣吃，方彻终于来了“李姑娘，久等了。”沐清迎放下汤匙“你终于来了。快点给我吧。”
　　前些日子，沐清迎收到了一封方彻的来信，说是要还钱，那她自然要来。方彻喊小二上了一碗一模一样的糖水，见沐清迎伸手要钱，他用手中的折扇轻拍了下她的手心。
　　“我要与你说的，可是挣钱的大买卖。”他一脸神秘，沐清迎却一脸不信“所以你叫我跑这么大老远来，不是还钱，而是入伙？”
　　方彻用汤匙划拉了下绿豆汤，一勺勺喝下，沐清迎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好喝？”方彻点头“多清凉。”
　　沐清迎起身想走，方彻一把抓住了她，偏偏自己还打不过这个无赖，便开启语言攻击“你，你怎么拽住我啊，我不要那个钱还不行吗？”见她叽叽喳喳，方彻不紧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皱皱巴巴不知道是在哪撕下来的，沐清迎摇摇头，不愿意打开。
　　方彻打开纸，展示出里面的内容：洛萧山庄重金寻天下名医。
　　沐清迎打量他“方公子还懂医术？”方彻不以为然“精通医术与否并不是最重要的。”沐清迎“江湖骗子，这次你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自从上次那本剑谱沐清迎就隐约察觉到，这家伙一定有些收藏的癖好。
　　方彻也不藏着掖着“洛萧山庄最出名的就是...”“是金丝甲，不过这又有何新鲜。不过是价高物稀些罢了，虽说一件难求可也不是世间罕有。”沐清迎不大理解。
　　方彻拿扇子敲了敲她的头“绝不是。最宝贝的是制作金丝甲的工序和材料。若是将金丝甲的材料运用到他处，肯定有奇特效果。”他处？沐清迎想不出到底是哪一处比人的身体还脆弱又金贵的了。
　　不过谈及此，她确实有点兴趣了，一想起来璟睿哥那次意外，就使得沐清迎有了阴影，生怕李璟轩也会遇到那么严重的危险。“那我们结伴而行吧，我要金丝甲，你寻工序和材料。”
　　方彻“上次你是为了谁寻剑谱，这次又是为了谁找金丝甲？”沐清迎转过身，没什么可隐瞒的“当然是为了璟轩。”“你爱慕他？”沐清迎听了他的话，摇摇头，他们之间说不上那些。
　　见她并非说谎，方彻也就把疑问吞回肚子里“不论爱慕谁，我只希望我的妻子能永远陪着我。”沐清迎听到这句怪里怪气的话，忍不住吐槽“你的想法还真独特。”
　　不同于上次仅靠些银两就可得的好东西，这次想要的可是洛萧山庄真正的宝贝。沐清迎没有几分把握，如果能够得到金丝甲就可以了。
　　转天一早，两人便拜访到了山庄家主。“听闻二位擅医术？”洛家主看着两人有些迟疑地问。
　　沐清迎自知学艺不精也不好意思点头，方彻却一脸泰然“是，洛老爷放心，让我先看看夫人。”绕过后院，一进屋边闻到了浓烈的腐烂之气，那妇人恹恹地盖着被子看不清脸色。走近见那夫人已没了意识，脸色乌青“这是中毒了啊。”沐清迎悄悄和方彻说，方彻面色微凝把脉。
　　在沐清迎思索之际，方彻掏出了银针为莫夫人封住了心脉，只是毒素太烈，眼下寻不到好的解法。沐清迎忽然嗅到桌边喝到一半的药，这药似乎有些问题。方彻自然也注意到，“庄主，夫人中毒太深，我暂时稳住，只是一个半天内若是没有解药夫人就..”洛庄主走到夫人床边为她掩了被角，拿起那药碗重重地摔在地上“方大夫，我夫人当真没有一线生机了吗？”
　　方彻“洛庄主，生机自然还是有的。”洛庄主有些不敢信，急抓住了方彻的手“当真。”他点头“药引中只要掺鲛人泪就可以。”
　　洛家主听到鲛人泪后，眼神有些闪躲，定睛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忽地又恢复自然“鲛人？这天下哪有鲛人，不过是传说罢了。”方彻行礼准备退下“那在下就没有办法了。”
　　洛庄主半响松口“即使找得到鲛人，可天下人不知鲛人根本就是无泪的。”洛庄主说到最后，气急攻心。管家赶紧上前为其送入数粒清心丸。“书福，送客。”
　　两人被送出门后，方彻神色莫辨，连酬金也是沐清迎代收的。沐清迎拉住一直走神的方彻“后面有人跟。”
　　方彻不可觉察地轻笑“不是人。”沐清迎惊恐，不是人？那是什么....
　　两人兜兜转转终于走进了个无人巷子。跟着的那位才现身，一出手便用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布将两人仅仅缠在一起，那人穿戴古怪，长帽长衫好像是索命的无常。
　　那人举刀凑近“说！刚才进洛萧山庄见到了什么？”沐清迎紧闭住眼睛大声回答“病妇”那人忽地凑近“有没有，有没有...”
　　沐清迎不敢睁眼看，一股浓烈的海草腥味儿袭来，她瞬间又屏住呼吸。
　　“你是说鲛人吗？”方彻突然开口。鲛人？沐清迎睁开眼。那人将到刀贴在他的颈出“说！有没有！”方彻并不慌“有，见到了鲛人的血在夫人药中。”拿刀的人激动起来，方彻见时机，一个将那人踹翻，刀随之清脆落地，长帽脱落衣衫凌乱，阳光底下的居然是一个鲛人，沐清迎常听闻鲛人美丽却不相信，可一见才知道传闻没有骗人。
　　黑色长发在阳光下仿佛渡光一般，脸庞有些雌雄莫辨细长眼，下半身是鱼身。他迅速将衣衫整理好起身想跑。方彻“虽然见到了血，但是他并没有死。鲛人贵重，那洛庄主根本舍不得给她夫人用。”
　　鲛人停下步子，沉默半响，“我愿意献出一枚鲛珠，你能否助我救出他？”方彻还没回答，沐清迎伸长了脖子回答“愿意，我愿意。”方彻也点点头。
　　洛萧山庄的地牢尽头，一间牢房中有一水缸，水已浑浊不堪满是血腥味道，鲛人名叫桑果，那日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偷偷临近陆地想听瞎子琴师拉琴，他很喜欢，那是海底没有的声音，可是却被一群人类盯上，鲛人的利牙和长尾都伤不了他们，他害怕极了越想快些逃跑，那些人就缠的越厉害，直到被抓进着不见天日的地方。
　　一开始他们取他的血，后来有一日开始用刀子剥他的鱼鳞，他疼的开始嘶吼挣扎，但是那些人从头到脚着金丝罩，他的攻击不起作用，昨天那个被人称为庄主的人有一次站在他的面前打量着他，他有预感自己一定快被他们杀掉了。地牢没有阳光，脏水里没有生机，他的血、肉、鳞片每天都在被一点点割掉，有时候多一些有时候少一些，日日遭罪他甚至想快点杀了他吧。
　　方彻在白日就已经记住了洛萧山庄的大致构造，洛家主讲求气派，院落格局规矩，算准了家仆换班的间隙，沐清迎带着鲛人进入后院，那地牢的入口与后院相连，沐清迎又嗅到了那股血腥味儿，鲛人的感官比人灵敏，自然也是闻到了。“我们快走！”两人顺利溜进地牢，里面灯光极暗交班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沐清迎有些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鲛人取出袋中的夜明珠，一时照亮了路，沐清迎定睛一看好家伙，皇库里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真是行走的灯笼，很快他们找到了桑果，他已陷入了昏迷“桑果，桑果！”鲛人忙叫了几声，可是桑果也没有清醒，沐清迎想用刀砍掉吊着桑果手臂的绳索，可连砍了几刀那绳索一点不见坏，沐清迎愤恨地咒骂“那个老东西，竟然拿金丝来做绳索。还敢私抓鲛人，真是大胆。”
　　真是一筹莫展之际，逐渐有脚步声传来。“不好，我们先躲起来。”鲛人竟然甩开了她的手，一头扎进了那浑浊不见底的水缸。沐清迎无处可躲，这时，桑果醒了，也察觉到了同伴的存在。看着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他目光落在了这间屋子的一角，沐清迎才看到那有很大一坨枯草堆，没办法，她只能一头扎进去，心里头默念不要有老鼠不要有老鼠。
　　为了保护女孩，桑果一改往日，在莫庄主一踏进门就开始嘶吼。莫庄主却很高兴，还以为鲛人快死了，要不早些杀掉还新鲜些，他凑近些，才看到鲛人眼珠很是明亮，不知道能否炼成什么仙丹不能，他抬手，白日那个曾经接待过沐清迎和方彻的管家为庄主递过去一个挖人眼珠的工具。沐清迎没见过这样恶毒的场面，刚想要出手相救。
　　“庄主！庄主！夫人房里起火了！”一个仆人跑来通报，看来方彻已经得手，沐清迎松了一口气。可是洛庄主却不急，“哼，雕虫小技。”什么？他居然不去查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