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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是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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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羊排下肚,容洲吃了个八分饱,吃饭的节奏终于慢下来,有功夫聊天了,“哥,要怎么说我佩服你呢,今天晚上的事换了别人真忍不了。”
孟典斯吃得慢一些,羊排有些冷了,吃到最后有些腻,喝了两口啤酒才说:“犯不上,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我跟他杠,太丢份儿。要杠也是跟他哥骆淮明杠,省得别人家长以为我欺负小孩儿。”
“哈哈……”容洲乐得不轻,“哥,我就知道你绝对不带吃亏的,小少爷要是听见你说这些,估计又要气得够呛。”
孟典斯若有所感,望了眼容洲身后,突然笑了下,“气不气的,我是没看出来,要不你自己看看?”
容洲毫无防备地回头一看,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我靠,吓死我了!”
“诶?这不是烤羊排的师傅吗?”容洲松了口气,没察觉到不对还夸了句羊排真好吃,才扭回头狠狠咬了口烤鱿鱼,一脸幽怨地看着孟典斯,“典哥,我发现你变坏了。”
孟典斯轻轻挑了下眉毛,“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孟典斯本来还想再提示下容洲的,可既然担了坏人的名头,那他不再多嘴,也是可以的吧?
不管容洲以后知道了会如何,与这个相比,孟典斯更好奇骆洄安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反应。
于是孟典斯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骆洄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下孟典斯更诧异了,好奇心被彻底激起,他实在不明白,以骆洄安那样的性格,竟然没有当面发作,这很不合理。
难道仅仅是不想让人发现他在烧烤店工作?
容洲今晚喝了两场有些喝多了,借着酒劲儿对着孟典斯大倒苦水,也不在意有没有回应,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半天没听到说话声,孟典斯抬眼一看,容洲抱着酒瓶子睡着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叫助理把容洲搀到车上,孟典斯打算到外头抽支烟再走,刚点燃吸了两口,便看到骆洄安从烧烤店的侧门出来了。
或许是以为没人能认出他来,骆洄安出来时没戴头盔和口罩。整张脸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孟典斯的视线里,他第一次认真打量着“死对头”的样子。
骆洄安身形挺拔,腰细腿长,即便身上穿着厨师服,也难掩身姿。
白皙俊美的脸上潮红一片,手里还拿了个小风扇对着领口吹,应该是受不了厨房的高热,溜出来透气的。
孟典斯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骆洄安一错眼就对上了男人深邃漆黑的眸子,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走。
孟典斯也没叫住他,平静地收回视线,吸了口烟。
但耳边离开的脚步声停下了,而后竟越来越近,孟典斯撩起眼皮,看到骆洄安朝他的方向走过来,眉头一挑。
骆洄安闻到烟味皱了皱眉头,没再往前走,在距离孟典斯三米远的位置站住脚。
孟典斯假装没看出来骆洄安的嫌弃,又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虚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骆洄安,“有事?”
骆洄安捂着鼻子又退了两步,才放下手缓缓呼了口气,“你能不能把烟掐了,很难闻。”
孟典斯垂眸看着指尖还剩一半的烟,没照做,但也没再抽,手肘一松夹着烟的手垂在了腿侧,之后便静静地看着骆洄安,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骆洄安见孟典斯态度还算好,脸色也缓和下来,抿了抿唇,不再纠结,直接说:“今天晚上的事,你能不能当做没看到?”
说话的时候骆洄安紧紧盯着孟典斯的脸,眼神里有极力想隐藏却仍能被人看出的紧张。
别说,这还是孟典斯第一次见到这样称得上是低声下气的骆洄安,感觉有点新鲜,恶劣因子作祟,他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今晚的事?哪件?”
骆洄安被他提醒,马上想起另一件事,微微瞪大眼睛,“孟典斯,你不是吧?这么记仇?我那可是在帮你诶。”
孟典斯差点气笑了,“帮我?你帮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骆洄安低了低头,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耳朵都红了,嗫嚅着说:“我确实帮了你嘛,你那杯酒有问题。”
“嗯?”孟典斯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前世他因为寻找母亲骨灰耽误了时间,没参加这场宴会,他本以为这只是小少爷心血来潮气一气他,竟然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酒有问题?怎么证明?”孟典斯对骆洄安没有信任可言,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说辞。
骆洄安翻了翻眼睛,瞪着孟典斯,气得直磨牙,“你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不相信我,我还懒得跟你说呢。”
骆洄安越说越气,语气愈发生硬,“我帮了你,你替我保守秘密,一件换一件,很公平不是吗?”
“呵。”孟典斯低头闷笑了下,“前提是你说的是真的。”
骆洄安被孟典斯三番两次不信任的态度气到,直接扭头就走,“我不怕,你尽管去查!真是好心没好报,那酒就该让你喝了,哼!”
孟典斯看着骆洄安气鼓鼓离开的背影,勾起了唇角。
剩下半支烟孟典斯到底掐灭扔了,上车后对坐在副驾的助理吩咐了句,“查一下我今晚的那杯酒。”
“好的,孟总。”
孟典斯离开时宴会才刚开始,现在这个时间宴会还没结束,所以调查进行得很顺利。
孟典斯把容洲送回家,走在回公司的路上,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骆洄安没撒谎,那杯酒,确实有问题。
除此之外对方还贴心地给孟典斯准备了几个未成年,男的女的都有,甚至连事后曝光的记者都找好了。
要不是骆洄安,刚刚重生还没适应过来的孟典斯,恐怕真会着了道。
听完保镖的汇报,孟典斯冷笑,“看来有些人是好日子过够了,想找点刺激,不过我不介意陪他们玩玩。”
孟典斯的报复从来都是又快又狠的,半个小时之后,他二叔孟思远的宝贝儿子就被警察以不可说的名义带走了。
任凭孟思远如何走关系,也没能让他的儿子免受牢狱之灾。
别人如何跟孟典斯无关,他报复完毕,心情愉悦,洗洗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可惜他的好心情,在跑步回来,在公司楼下见到孟思远的刹那消失了。
孟思远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却在看到孟典斯的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生命力,冲到孟典斯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几欲喷火,“孟典斯,是你做的,对吧?”
孟典斯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他扯起一边唇角,赞叹道:“孟副总,这么早就来公司上班了?您老可真敬业啊。”
说完又有些疑惑,补充了句,“不过你怎么看着好像很累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吗?”
孟思远气得目眦尽裂,脸上的皱纹都拧到了一起,大声质问孟典斯,“畜牲,你怎么敢啊?他可是你弟弟!”
孟典斯直接给气笑了,“畜牲?看来对孟家的基因了解得很透彻啊。”
“你!”孟思远年轻时纵情声色,才五十岁来就已经满身是病,一夜未眠,此时气上攻心,只说出一个字,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孟典斯怕他倒在自己身上,还侧了侧身。
“扑通——”一声沉闷无比的声响过后,孟思远肥壮的身体仰面倒地,面色如土,像是要死了。
孟典斯眨了下眼睛,侧头对看呆了的前台说:“还愣着干什么?打120啊。”
等待救护车的五分钟时间里,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孟典斯更是在前台打完电话之后,就上楼了,显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不到一个小时,孟氏集团副总因病住院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A市。
不知是谁把孟思远倒地的照片发到网上,直接上了热搜,甚至还有电视台和记者想要采访孟典斯了解情况。
孟典斯当然不可能让他们进门,助理客客气气给他们送走了。
这件事甚至把宿醉的容洲都给惊动了,直接冲到孟典斯办公室,见对方老神在在喝着咖啡玩手机。
容洲都气笑了,“我说孟总,您是真能坐得住啊,外头都传什么样了?你不怕你那活爹给你找事啊?”
孟典斯放下咖啡杯,微微勾唇,“酒醒了?饿不饿?中午一起吃饭?”
容洲愣了一下,拽起椅子一屁股坐下,抱着手臂看了孟典斯好几眼,突然笑出声,“哈,典哥,我怎么感觉你还挺高兴的?”
孟典斯嘴角笑意扩大,“我看不惯他很久了,看他倒霉,我高兴不是很正常?”
容洲还是觉得不对劲,“那么多年你都忍了,怎么今天……”
孟典斯把孟思远给他下药的事说了,容洲气得一拍桌子,破口大骂,“靠,他可真无耻,只是气晕过去,便宜他了。”
骂完,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么说,昨天骆洄安是在帮你?”
孟典斯点点头,“嗯。”
容洲挠了挠头,一脸纠结,“不是,你不是他死对头吗?帮你,他图什么啊?”
孟典斯耸耸肩,“谁知道呢?”要是昨天他没发现骆洄安的身份,没有条件交换,可能永远也不知道骆洄安帮了他。
容洲觉得别扭,提议道:“要不你也帮他一个忙?这人情不还给他,怎么想怎么难受。”
孟典斯颇为认同地点头,“所以这次我就不抢他哥的生意了。”
每回骆洄安招惹孟典斯之后,孟典斯都会抢骆洄安他哥骆淮明的生意,也不多抢,一次一个。
这回事出有因,骆洄安帮了孟典斯一个大忙,仅仅用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秘密交换,在孟典斯看来并不等价,只有足够多的利益才算公平。
容洲也说:“那我下次对他态度好点吧。”
两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助理进来汇报说:“孟总,孟董事长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容洲叹口气,“看来今天得午饭是吃不成喽。”
孟典斯笑了下,“放心吧,耽误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