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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夜如水，梦似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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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芸没有犹豫，或者质疑，她心里只有两个字：搞钱！
管你什么重生、套路、还是异世界，能带出来木盒，就能带出重金属，什么都不如硬通货来得实在。
也不管眼前小妹妹在急什么，她一定是这闺房里使唤的丫头，问她准没错。
“没怎么，说说，屋里哪有金银细软什么的，珍珠首饰也行！”
期待回应的裴芸发现，眼前小妹妹没了动静，卡壳了一般，然后一个声音在耳边起了动静。
“你莫要为难芯蕊了，是我唤你来的。”
声音稍落，裴芸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自卑；字字酥脆，音落如珠，直挠得人心痒，衬得自己像鸭嗓一般。
左右也是没有第二人，难道也在画屏后装神弄鬼？
“出来……说话……”
故意按那语调试了试自己声音，这场梦里所用嗓音。
裴芸自然听出来那音色和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差不多一样，难到是我挤了她的五脏庙，轮着她来索命了？
“我在剑里，床纬上挂的就是。”
看了眼身前丫鬟，她还是定住的，便将头往右侧微转，一把皮质剑鞘悬于脑侧。
凶……凶器成精！
“你……你别乱来，我可不是主动的，只是做个梦，我怕疼！”
梦里遭难也是难，她不喜欢噩梦。
“小娘子别怕，你是我请来的，而且我已经身死，眼前皆系幻境，劳烦你随我看一遭，再容我徐徐道来。”
烟起境升，裴芸还没问这把凶器叫个啥呢！身子已经失去了重力，轻飘飘如腾云驾雾，完全成了一个空气中的旁观者。
还挺舒服。
丫鬟恢复了行动，那……哇……这么漂亮！
终于看到这位千金的容貌，真的只能用“容貌”来说啊，现在剧里的瘦猴子女主哪里比得上这张脸，要啥有啥的！
特别那柔若无骨，却带坚毅的气质，真是绝了，像老版宝钗似的。
真可惜了，刚才没好好捏捏，怎么还苦着个脸呢。
神色在新主人的驱使下，端庄得不像样子，打断了芯蕊的疑惑，跟着便走出了屋子。
对啊，这剑里的精灵也好，妖精也罢，还没自我介绍呢。
踏入凉水般的夜色里，府里却金壁辉煌的，琼楼玉宇般显着自己的身段，真是奢靡。
流水潺潺，翠柳微摇，且花香四溢，来的地方真是不错～只是人来人往面带焦灼，自然有什么翻天覆地的事降临了。
穿过人来人往，不断有人朝着主仆二人行礼；弯弯绕绕再过了几个连廊，来到一座颇为壮阔的庄重大堂。
在小芯蕊的引导下，立在了偏厅，并开始伺候茶水，芯蕊则快步退了出去。
看堂心的几个老头，个个板着臭脸，应该是遇上事在商讨，通常这般表情能在股民脸上看见。
“司马一族，立朝不过一个甲子，这般也是要去了！”
“司马没了不打紧，我们家族受形式所迫，已经尽出家兵了，今晚还把亥儿拉过去，能干什么？临时招兵组织守城吗？笑话！”
“操不了他家的心了！我已派人前往匈奴，无论他们战力多强，他们要的我们能给！邙山那里，互相做做样子，别动我们的家兵就成。”
“换代就换代，但来的都是四野的胡人！各家心不齐，状若猢狲，一盘散沙！不能想太好了，得把那五万精兵尽快拉回来！那才是争雄的根本！！”
“叔叔说得是，祖爷在朝堂时就看出端倪，不然硕儿也不能这般早就进了匈奴。但这般动静了，怎么有一个月都没受到硕儿的秘报了？”
“说不得啊，想去匈奴那换前程的家族不止咱们，硕儿这步棋不知当走不当走。”
“俨之！宗主早前的安排不要妄议！”
“是，我乱了分寸，请二叔赎罪。”
年过半百的王珩面对族中元老只能将忧虑压下，对奉旨前往朝中的老二更添忧虑，这个节骨眼去了又有什么用。
空气中的裴芸听了个大概，知道当下是个改朝换代的乱局。
堂外人声喧嚣，依旧没盖住远处大更的声音，催魂般缠了过来。
“子时过半了，”王珩看了眼立于偏厅，正伺候茶歇的儿媳裴芸，“芸儿，你也去收拾下，然后去偏院找老李，我一会儿过去。”
“和我同名同姓诶，难怪能把我招过来，这难道是某种道家法术？还真是个异世界？”裴芸此刻又惊又喜，平凡的世界里扔了好大一包跳跳糖！
一会儿逃命，里面那么多金银细软，我拿两件，不过分吧。
偏厅的裴芸依言垂手，在族中长辈前做了半蹲礼，默默退下。
回房换了短衣，批上外出用的宽松大袍，然后准备起了可能要用的细软。
空气不是空气，是正在流口水的裴芸；身材不错也就算了，一身紧致肌肉让她颇为羡慕，美嘛，想啃啃不过份吧。
“难不成你是个刺客？会功夫，还会法术的哪种？”听不听得到，喊一嗓子再说。
叠着衣物的千金朝着裴芸所在空气笑了一下，开口娓娓道来。
她自然不是什么剑灵、剑魂，而是这副美丽身体的原主人；自己丈夫姓王名亥，王家二子，她习惯称他为王君。
他应召去了皇城，应该是要前往邙山同胡人做最后一博。
这几日各大世家都在收拾细软，打算南渡，暂避兵锋，只是名头在外，没有张扬出门罢了。
“所以你已经做好守寡的思想准备吗？你这样的身段容貌，再嫁完全不是问题，偏安江南可不是什么苦事，哭的是屁民……所以，你是让我来羡慕你的吗？”
同名同姓不同胸围已经让她很难受了，要么让她来，要么把话说明！
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被“拐”来的那个。
姿容绝代的女子继续自己的讲述，气氛堪比临终告别。
她说自己嫁入的王家是洛阳响当当的洛阳王氏一族，而她也是河东裴氏一族的小闺秀，父亲更是当朝皇帝的贴身重臣。
一文一武的联姻，引来各路势力的恭贺与观察；一声声福寿绵长的祝愿，鼓动着强劲的暗流。
为人不知，又颇讽刺的是，她的父亲裴岺、裴御史却因在家族中和宗主政见不同，而被排挤已久；这段冲着朝廷主战派的联姻，也是顺水推舟的一桩泼皮事。
但两家各有心思，自己得到的多了，便不会轻易去做什么冒险，理由冠冕堂皇，为私天经地义。
你们喜欢为司马家守天下，那就去守着吧！
裴氏一族，要的不是尽忠，而是自家的强大。
谁来了不都得收税过日子？没听过换桌子吃饭要把碗筷砸损的，洗净不就得了？
裴岑！你冥顽不灵、酸儒愚忠！不顾家族利益。再高的朝廷，都只是天上太阳，我们要做霄壤之上的高山……
说完这些，她停下收拾，望向“看剧”的那位裴芸：“我已身死，还请容我将因果道来，若所托不成，自会送你回去。”
有点回过味来了，这剧情还蛮正嘛，“我才是被绑来的啊，还是客气点好。”
闺中裴芸不急着出门去找NPC老李，而是佩戴上床边那柄短剑，婆娑着皮质剑鞘。
“我爹哪是迂腐，他是不愿以良知换前程。洛阳城破，百姓便成草芥；胡人割一刀，大族世家一刀，尸山血海上的温柔乡，他消受不了。”
为了独女的生存，裴长史对这桩亲事是欣然接受的，当理想过于承重的时候，没必要牵扯上一家人。
“此剑名为展魄，是我从小贴身之物。”
利刃出鞘，剑身银白，将房中的烛火搅得清冷不少。
连贯套招激起阵阵凉风，却似解了她不少心中的烦闷，可惜木桩已经套毡上车，不然真想劈砍一番。
不一会儿便练出了一身细汗，停住看着从小便持握在身的宝剑，盯着开锋的剑刃出神。
另一个裴芸也在出神，人比人什么来着……不对，我在科技昌明的年代当牛作………
唉……是用不着舞枪弄棒，但人这千金似乎也不用。
“爹要和百姓同进退，王君要为司马拼杀，我能做什么？媒妁之言难得佳偶，如今相伴无虞，难道这份安稳要失去了吗？”
空气中，弥漫开了一股悲壮……
但空气中，正在“追剧”的裴芸却想着，“要是我占了这身子，不也会武功了吗？！这技能，想想很过瘾，碰上帅哥还发展个屁，先「法办」了再……”
砰！
内府大门传来让人不安的闷响，裴芸将短剑入鞘，加了一层斗篷上身，便推门踏入如水寒夜。
………
“邙山一众关隘告破在即，等不得了！速速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