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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杀戮 ...

  •   《似人非兽》获得了一批狂热读者粉丝,他们竟是同当年的骆雨一样,分析出四丰村所在地,在网络上开了个论坛,约好一起去寻觅“起源地”。
      人还未到,饼就给画出来了。
      有的人说自己是新媒体工作者,若是真遇到了山匪,倒是想采访一二,看现今山中是否还存有如此传奇的事物;
      有的人说是文字工作者,想采访报道这里的村民,探究他们与山匪的故事,如果可以,想出一本纪实性文学;
      有的人只是单纯想去“圣地巡礼”,书中所绘地区,已在他们心中有了轮廓,如果能拍摄下来发到社交圈上,必能红火一番。
      可令骆雨疑惑的是,她并未见到“异乡人”造访,四丰村平静如水。
      庄稼熟了,农人沉浸在收获的喜悦里,山匪依旧在三山中生存,没有一点变化。
      她将这个疑问写给林怀生,林怀生告诉她可以挑个月圆之夜,去花娘房外窃听片刻——
      大当家若是迎接外人入匪,都会挑月盘盈满之夜,一同处理了。
      骆雨照做了,这一听可不得了:
      不是异乡人都没来,而是都被懵懵懂懂地抓进山里,留在月满夜一同被杀人灭口了!

      她贴在墙后,戳破窗中毛纸,屏息凝神地看着房中异变。
      长刀拖在地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花娘步态轻盈,可面色阴冷。
      “你先说。”他俯视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这位……女士……不,先生。我是营视广播公司的新项目负责人,如果您愿意同我们合作,提供部分山匪生活的素材,帮助我们拍摄一组纪录片……”
      “纪录片?那是什么东西?”花娘歪了歪头。
      “啊,就是……之前我通过手机展示给您的视频……”男人说。
      “你是想我们的事被外人所知了?”花娘说。
      “可以是这个意思。”男人说
      花娘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他,男人顿觉毛骨悚然起来。
      他见花娘没回话,以为是钱的问题,便补充道:
      “当然资金这边不会少,我们会给予……”
      男人的脑袋比话音更快落到地上。
      鲜血喷溅,花娘厌恶地踢倒他僵持的身体,擦走脸上血迹,一声解释也不说,便走到下一个女人身前,淡漠道:
      “到你了。”
      女人被眼前的杀戮吓懵了。
      她神情痴傻、目光呆滞,嘴中胡言乱语道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云云。
      花娘皱眉,将刀背贴上女人的脖颈,惹得她尖叫起来。
      大当家听得心烦,抓住她的头发,就将她的头火盆里塞,女人半张脸被烫出滋啦滋啦的热气,骆雨胆战心惊地躲在墙后,闻到一股刺鼻烧焦的味道。
      女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嘴角淌出涎液。
      花娘见她这番可怜模样,不知想到什么,倒是手下留情片刻,问她你还说不说。
      女人突然翻身而起,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说自己不会让外人发现山匪踪迹的,自己只是小说爱好者,读到了相关的小说,想来这个地方考证一下。
      花娘思考片刻,咧嘴一笑道:“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女人以为有转机,便快马加鞭道:“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不会把山匪的事说出去的,或者……您让我做什么工作都可以,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只要您不杀我!”
      花娘脸上还挂着笑容,他摸上女人被烫得七荤八素的脸,怜悯地说:
      “可惜我手下的人已经够了。”
      说罢他便探出一指,指上戴有一枚翠绿玉戒,玉戒表面淬了五毒。
      花娘强硬地将手指捅进女人嘴里,轻轻一钩,女人挣扎起来,没过多久便口吐白沫身亡了,死不瞑目。
      花娘洗干净手中唾沫和胃液,命人将两具异乡人尸体拖出去,疲倦地往躺椅上一靠,就开始逗弄笼中的小雀。

      老者是大当家看重的心腹,立于房中一角,已沉默多时,思虑半晌,还是开了口。
      “大当家的,既然要处死异乡人,就不必折磨他们了。”
      花娘给小雀喂了水,毫不在意道:
      “那多没意思。他们一批一批地来,我要一批一批地杀,不找点乐子,还怎么做得下去。”
      老者劝道:“背负这么多生死债,还都是异乡人的魂灵,就怕……祸乱丛生啊。”
      花娘抚摸着小雀金灿灿的皮毛,不咸不淡道:“难道我要放了他们吗?你别忘了,山匪能存活至今,靠的都是手下这把长刀。”
      老者垂头说:“今非昔比,山匪被发现是迟早之事,为何不用骆雨姑娘所写纪要,去面对外界呢?您让麻雀儿都干这活儿,不都是为了此时吗?”
      花娘厉声道:“那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那是到了我再也提不起刀,兄弟们全都残废战死,山中无人再守护一切的时候!山匪被外界知晓,是不可能会被记住的,新物除旧,我们最后只能落得个被遗忘的下场,你跟我跟了最久,应该懂我的意思。”
      老者说:“可‘远征’那边,到有个不好的消息……‘八三零’连环失踪案……”
      花娘说:“在山里待了这么久,连匪话都不会说了?我管他什么八什么三什么失踪,异乡人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我花娘长这么大,早过惯了风口浪尖的生活,你不用再说了。”
      他无心再把玩小雀,而是将其粗暴地塞进笼子里。
      他对垂头弓腰的老者说:
      “把车夫抓来,我有话问他。”

      车夫竟是全招了。
      花娘对他说,近日异乡人猖獗,只要你将相关情报告诉我,我定除你脸上“罪”字,让你在山匪里活下去。
      车夫只是犹豫片刻,便同花娘透露自己是怎样将骆雨送出山的,猜测这一波异乡人可能是骆雨所引,推算应是骆雨同林怀生联手造次——
      那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挖了个底朝天!
      骆雨在墙后听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
      她匪夷所思而遍体生寒,车夫感激的神情还显现于自己眼前,他矫健的身手还存留于记忆里。
      可转眼间就翻脸暴露一切,将细节之事尽数吐出,只是为了……活下去。
      可他并未如愿。
      车夫交出所有情报,就等花娘如何除掉脸上“罪”字,可他脑袋一偏、视野一斜,便感下半身一轻,整个人飞了出去。
      他回头看见自己的上下半身分离,五脏六腑趴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那两条无主的腿还在抽搐着。
      竟是被直接腰斩了。
      老者在旁边闭上了眼,似是不想再见眼前残暴之景。
      花娘眼神冰冷、面色阴沉,他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他如同野兽一般,看向骆雨住处的方向——即那扇窗户的方向。
      骆雨透过小孔,似是与花娘双双对视,她脑中飞出一句:“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可双腿就像绑了数十吨重的铁块,拖得她寸步难行。
      此时,花娘却骤然捧腹大笑起来,笑倒在车夫还算温热得血泊里,身上的红袍因血染得发黑。
      然没过多久,笑脸转为哭脸,他竟是泪如雨下、满面悲痛,可惜嗓音是纯正的男儿音,不然倒有种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韵味。
      花娘的疯癫态只持续了几分钟,便恢复成平日样子。
      只见他顶着那张满是泪痕而姹紫嫣红的脸,沉声吐出一句:
      “送客。”
      老者恳求花娘三思,可花娘不理,只将长刀刀柄重重敲到地上,连敲三下,发出清脆如风铃般的声音,众山匪往花娘楼中赶,却被大当家这副模样震得一言不发。
      他们纷纷跪下,等待号令。
      花娘再次沉声说道:“送客。”
      众山匪皆是傻了眼,为首的一人低下头,表态请花娘三思,其他的山匪也纷纷跟着低下头,表达初步的抗议——
      近半年来,骆雨同众人很是熟络,她心地善良、温和直率,就是人有点小固执,可坚强得很,说能做到就一定做到。
      山匪早已接纳了她。
      可花娘置之不理,他拔高了声音,道:
      “我说送客!送客!都他娘给我去送客!听见了吗!送客……”
      他说着说着,又是忍不住流出泪来,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抱住了拳,表示誓死完成任务。
      “骆雨和林怀生二人,我要他们的人头。”花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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