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感情伤钱（娱乐圈）》苏荏

36、一个优秀的追求者

　　刘赫正以为他的话足以劝退高宁琛，但从后面一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完全没有。
　　高宁琛借着两个剧组距离很近的便利经常出现在刘赫正面前，一会儿过来送点吃的喝的，一会儿过来请教点问题，几天下来，硬是跟刘赫正剧组的上上下下都混了个脸熟。
　　刘赫正剧组的一个副导打趣他：“呦，高老师又来找刘老师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是我们组的呢！”
　　高宁琛也不避讳，直接朗声回答：“是啊，刘老师是我的偶像，我入行就是因为他……这终于能每天见着了，自然不能放过机会。”
　　他这样大大方方的，反而让大家不再对他的造访感兴趣了。

　　只有刘赫正不胜其烦，终于逮着一个没人的机会，拉住高宁琛跟他说：
　　“小高你没事儿别忘这边跑了，我这里吃的喝的都不缺，你每天拍戏够累的了，别老惦记我了。”
　　他不敢把话说得太硬，毕竟人家可是打着崇拜偶像的旗号来的。而且人家本身是个当红流量，能够做到这样其实很不容易，刘赫正就算不感动，也不忍心说什么重话。
　　高宁琛闻言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刘老师我一点儿也不麻烦，如果打扰到您我会收敛……只是我真的一直是您的粉丝，我刚出道时有一次在活动里见到您就跟您说啦……不过您肯定记不住，毕竟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新人。”
　　是这样吗？刘赫正努力回想了一下，不过对他这样说的新人实在太多了……
　　见他认真地在回忆，高宁琛便加了一句：“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发布会，您是代言人，我只是去当背景板的，当时在后台，好像是本来您要穿的衣服出了点问题，品牌方特别紧张跟您商量能不能临时换一套，您很随和直接应下了——当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称赞您好说话来着……”
　　这样一说刘赫正还真的有印象了，两三年前有一次奢品的新品发布会，刘赫正作为代言人出席，临场却被告知要换衣服。本来这种场合穿什么衣服都是要跟工作室事先定好的，临场换衣服可能涉及很多需要审查注意的细节，大部分艺人团队都很排斥的。
　　不过刘赫正是自己老板，见品牌方的几个小姑娘急得满头是汗，便一口答应了。后来穿的衣服也确实不是那么符合自己的风格形象，不过无伤大雅，刘赫正还特意嘱咐工作室不要计较。在场的人自然都很感激他。
　　原来那一场高宁琛也在啊，还跟他打了招呼？好像是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小男生跟他问好来着。
　　高宁琛见他有点儿想起来了，显得格外惊喜：“您真的是我从初中起的偶像，唯一的！真的，您得双料影帝的那部电影我看了最少五十遍，动作表情都背下来了！为了您我才转的艺术生——可惜转的太晚没考上，最后还是读了普通专业。”
　　刘赫正点点头：“那你文化课也挺厉害啊！”
　　高宁琛笑得更灿烂了：“还行，学习一直不差。”
　　刘赫正又道：“行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但真的别再给我送东西了，你正当红，要爱惜羽毛，被有心人看去可不好。”
　　高宁琛的眼睛亮晶晶的，刘赫正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跟黎宇扬不一样的光芒——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和憧憬。
　　“谢谢刘老师关心！”他说，“只是，名利什么的，在我眼里，并没有您重要。”
　　刘赫正睁大了眼睛——这话就太严重了。
　　而且，当事人竟然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口，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刘赫正望着他：“你要跟我出柜吗？”
　　高宁琛没有迟疑，用力地点了点头。
　　刘赫正目瞪口呆——这真是一个风格清奇的流量小生，他就没见过二个事业正得意的圈内人这么恋爱脑的。
　　高宁琛继续道：“我说出来您别生气，我本来只敢远远地望着您的，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我打听到您可能跟我是同好……我才燃起了希望，就等着哪一天自己能够做出点儿成就，能有资格跟您说话来着……”
　　他的笑真诚而坚定：“您知道那天在舞会上，您说认识我时，我有多激动吗？我差点儿都哭了！”
　　刘赫正郑重地点了点头。
　　高宁琛没怎么看懂他的意思，不免有些慌张，又补充道：“刘老师您别介意，我只是……我只是想对您好而已，如果您恰好也单身，还请您给一个考虑一下我的机会，仅此而已！”
　　刘赫正平静地微笑道：“你别紧张，我明白你的意思。”
　　高宁琛咽了咽口水，静了下来。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上头是吧？不管平常自己是怎么样被别人众星捧月的，也愿意为了对方低进尘埃里——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为了他可以勇往直前，可以做太多以前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甚至连恋爱观都改变了……”
　　高宁琛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每一先爱上的人都是这样吧……”
　　刘赫正闻言，笑容也变得有些苦涩：“是，先爱上的……可是怎么办？虽然你的条件也很优秀，各方面都很好……但我已经有了那个让我上头的人了。”
　　高宁琛的眼神暗下去了。

　　那天的后来，刘赫正以前辈的身份给了高宁琛很多建议，事业上的、生活中的，俨然一个老大哥形象。高宁琛的情绪慢慢地恢复了不少，带着略显低落的笑容走出了刘赫正的化妆间。从此便很少再来找他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突然不来了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两个人的绯闻突然发酵起来，甚至还上了热搜。
　　当然了这类热搜捕风捉影的，也没什么实质内容，不过就是拍到了两次高宁琛去刘赫正剧组拜访的照片，双方工作室都懒得出面解释，指导下粉头给控控评就完事了。
　　不过刘赫正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郑星解释一下——虽然他俩还在冷战，但这种事于情于理还是应该报备一下的吧？
　　这事儿是必须说的吧？不代表自己服软了，对不？

　　于是刘赫正时隔好几天，又给郑星发了微信——上一次发微信是提醒他别忘了带笑笑去做干预（其实这干预一直都是人家爸爸陪着去的）。
　　“热搜看到了吗？”
　　郑星那边过了一下下回复道：“现在看见了。”
　　“是个崇拜我的小孩儿，”刘赫正解释道，“过来献了几次殷勤，让我给劝退了。”
　　“哦。”
　　只得到一个单字回复的刘赫正有些气闷，又编辑道：“小孩儿说可喜欢我了，为了我才当的演员，说是红起来了才敢过来跟我套近乎，那叫一个真诚。”
　　又等了一会儿，郑星的回复终于过来了。
　　“我查了一下，长得挺帅，也没什么黑料，好像挺不错的。”
　　这是……吃醋了吗？刘赫正有些不确定地想到，开始后悔自己到底惹他干嘛，明明两人之间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刘赫正直接打了电话过去：“郑星你什么意思？！”
　　郑星倒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我能是什么意思啊？字面意思啊。”
　　刘赫正深吸一口气：“你意思让我跟他试试？那你呢？大房原配吗？”
　　郑星苦笑道：“我可以是一个真心祝福你的前任。”
　　“前任你个鬼啊！”刘赫正气得把手机往床上摔，指着手机大喊，“我告诉你郑星，你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我耗上你了我，我我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真他妈的都说了些什么啊！刘赫正对自己的表达能力失望透顶，摔门进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刘赫正听见有人按门铃，出来开门——是小赵。
　　“哥，晚上导儿叫着一起吃饭，说是跟隔壁剧组一起聚聚。”小赵走进门来，关上门说道。
　　刘赫正抽了张纸巾擦脸，问道：“高宁琛去吗？”
　　“那应该要去的吧？说是对方主创都去。”
　　刘赫正沉吟片刻：“那我不去了吧，你就说我临时有个通告已经出去了。”
　　小赵为难道：“大导兄弟俩都在哦！会不会太不给面子。”
　　刘赫正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没事，他们前几天看到热搜还来问我了，我不去他们应该能理解，我这次不去小高应该就都明白了，早点儿让他看清楚吧。”
　　一直看在眼里的小赵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刘赫正叹了口气，望着镜子自言自语：“郑星你个混蛋……都这样了我还为了你避嫌我真是犯贱……我tmd跟当红小鲜肉暧昧不香吗？我……”
　　他越想越气，把纸巾狠狠地扔到镜子上。
　　“我好歹游戏花丛这么多年，头一次想跟一个人定下来……头一次想跟一个人一辈子……你自卑是吧！是该自卑，妈的，你根本配不上我的真心！”
　　刘赫正颓然地躺到了床上，望着房顶，想起之前跟高宁琛的对话：“……上头……呵呵，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上头……我刘赫正也不是没遇到过比你更好的吧！怎么就对你这么上头呢……先爱上……呵呵，我现在都没信心了好吧？到底是先爱上，还是单恋呢……真是……真是……我草！”
　　刘赫正随意地翻了身抓起了床上的手机——猛然发现手机亮着的屏幕竟是亮着的——正在通话中。
　　……What a fucking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