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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突如其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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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戏的设定中,王族特里图兰看似尊贵殊荣,其实只是五大星系名义上的掌权者,联邦团结凝聚的象征,只负责联邦民生、科技、法律、军工、医疗等方面相关政策和律令的批准和出台,并不真正行使实际权力。
而随着五大星系领主统治力被逐渐削弱,议会和五大军团分庭抗礼,共同追逐权力的手柄,和雄保会以及教堂形成一个二超三强的局面。
但现如今,随着雄保会天平逐渐向议会倾斜,大多数高等级雄虫相比于沉默凶狠的军雌,更倾向于同鼎盛的贵族共赴婚约。这也就导致原本平衡的局面从内部被打破,勉强维持平静的庞大棋盘上,是角逐争斗的暗流在涌动。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早已拉开序幕。
在世虫看来,世界仍平静地继续前进,今日和昨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那一场掀起的飓风,却已经令处于风暴之眼的虫张开双目,向棋盘上落下一子。
但这一切暗藏的风起云涌,仍被摇摇欲坠的平静笼罩着。
王族的宴会在一处露天行宫举办,离浮空巨岛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因为都属于城郊区域,一路上飞艇畅通无阻,比预想的时间还要早到几分。
因为是赛后宴会的缘故,现场氛围轻松愉悦。
各种穿着高定礼服的贵族虫在其间优雅从容地穿梭社交,别看他们跟不要钱一样一扎一大群,但能参加王族宴会的家族,底蕴,财富,权力缺一不可。那气场,姿态,礼仪与容貌往那儿一站,感觉要把天花板中间绚丽的水晶吊灯都给比下去。
郁凉前世没见过啥市面,穿越到虫族倒是涨了不少见识。他看着这些微笑交谈的虫族,聊的话题涉及军工,知识以及科技等利润极高的产业,他名词都没听过,又没什么朋友,索性找到大厅旁的椅子坐下。
他右手闲适放松地搭在扶手上,长腿交叠,即使坐在长椅上也可见身姿颀长挺拔。眼头微尖,眼尾圆润上翘,细窄的双眼皮压着乌黑的瞳仁,看起来事不关己疏离冷淡,但略微压下的眉头和肢体语言,又透露出冷淡外表下不耐的脾气。
因为原身自小便长在离帝都几光年的A等景观星,直到两年前才被接回帝都并与桑兰诺定下婚约,再加上平时也只与那群狐朋狗友玩,家族跟这里的差个十万八千里,一时间竟没有虫认识他。
宴会中看向郁凉的眼光不自觉增多,不清楚的来历以及漂亮的外表,让这位冷冷坐在长椅上的雄虫变得神秘又极具吸引力。
而位于焦点中心的郁凉自然有所察觉,他前世被当成杀手培养,对视线和情绪的感知异常敏锐,但这些欣赏打量居多,并不太大恶意,所以郁凉只是微皱眉心,朝阴影处挪去。
似是看到他反感的动作,那些目光略有收敛。
这让郁凉终于能够静心思考。
他之所以来这场宴会的目的,是因为这是游戏剧情中前期重要的转折点,也是郁凉记得的为数不多的情节。
大致内容是,这时原身已经与桑兰诺结婚,因为克索罗虫的身份以及被家族欺骗的原因,原身将桑兰诺认为是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他这时还与他的朋友有所联系,那群朋友本就是责罚军雌的终极爱好者,便将这套手段教给了他。因此原主有了发泄途径,疯狂地打骂责罚桑兰诺。
而在这场宴会上,原身的朋友,也就是被兰森教训并发在星网上的雄虫,想报仇雪恨让兰森在这种重大场合身败名裂,因此往兰森的酒里下了药。雄虫没有发情期,但这种药会让雄虫陷入到类似于发情期的情|热状态,并持续不断地向外散发出甜腻的信息素,引出雌虫的发情期。宴会的雌虫何其之多,只要到时候兰森在这里和多个雌虫搞起来,即使他是雄虫,传出去他在帝都虫族树立起来的清白纯洁的形象也会就此崩跌。
他们一手算盘打得极响,没想到意外横生,兰森竟然遇见了桑兰诺,桑兰诺即使身体受伤精神脆弱,但身为联邦顶尖的战斗力,又是双S拉爆的高等雌虫,轻而易举地打晕了兰森,但还没等桑兰诺放置好兰森,原主的朋友就带着宾客假装不经意地闯进来。
这一幕以及桑兰诺身上雄虫的信息素落在原主眼里,那简直就是颜面扫地满心耻辱,这以后,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桑兰诺。而兰森因为被桑兰诺救,心存感激,又看到桑兰诺的处境,一心想要救他出水火。一来二去,原主更是往死里折磨桑兰诺,直到他拔掉桑兰诺的翅翼,令这个被母树赋予如风速度的克索罗虫再也无法飞翔,无法遨游在群山之巅。桑兰诺骤起杀心。
在帝都爆发Lv.7虫洞之门时,桑兰诺一刀结束了这个和他纠缠半生的雄虫生命,鲜血喷溅的瞬间,所有的回忆和存在都随着一起烟消云散。
欺骗起始,死亡而终。
回头看时,贯穿他们唯一联系的,竟然是一道触目惊心的恨。
在游戏中这段作为旁白的介绍,如今再想来,竟是讽刺异常。
而他现如今替代原身坐在这里,仿佛挣脱困境的命运之人,可是剧情仍在往前推进,所有改动的不过是细枝末节。他不是煽动翅膀的蝴蝶,而是在挣扎的困兽。
一层寒霜覆盖上郁凉的眼眸。
片刻后,巨大的引擎声音在屋外响起,屋内瞬间被照得如同白昼。
在场的所有虫都停下动作循声望去,屏住呼吸,低声喃道
“是王族,各军团长还有四大家族的家主。”
只见夜幕之下,行宫外广阔无边的湖泊像被一把盘古斧从中破开,铸成一条宽阔的水路,正中间,一架Alpha+系列巨型战机踏着巨浪而来,犹如冷硬无情的钢铁巨兽,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驰骋,最终徐徐停在湖边。
“哧彭——”
是沉重的战甲合金舱门向两侧打开的声音。
还未等里面的高大身影走出来,外边等候的雌虫群中就爆发出小规模的欢呼声。不过很快就被压回嗓子眼,变成从小教授的贵族礼节,礼貌地问安。
郁凉站起身,逆行穿过虫群,向着行宫的后院走去。
后院以一座巨大的浮雕喷泉和前庭隔开,面积很大,用鲜花走廊分割出一间间的休息楼阁。营养土栽种着夏绣球,香木搭就的走廊上栽着月季,墙角边则是三角梅和夜樱,各种花卉错落有致地构成后院漂亮的风景。再往前,则是玫瑰花藤蔓围成的微型迷宫,每年光是维持这长盛不衰的景色就要浪费无数财力。
房间错落有致地排布在两侧,被鲜花和草木巧妙地遮住了隐私。
与前庭的豪华大厅,自由草坪和夜色湖泊相比,这里倒像个隐蔽桃源。
按照剧情,兰森就是喝醉了酒,在后院清醒的时候中了招。
但具体是哪儿,剧情中没有提,郁凉只好顺着房间一间间寻去。后院的虫不多,大部分都是不想社交或者躲个清闲的,长时间才会有端着托盘的侍者穿梭而过,似是为了让后院的虫休息更好,灯光采用的是壁挂式,昏黄得像夕阳。
“该死的,这雄虫也太能折腾了点,要不是我提早准备带了雌侍,估计就该咱俩遭殃了。”
“累死我了,把他打晕,别弄出伤痕,不然到时候效果不好,白费了我花重金买的迷情剂。”
“...我操了,他还有胆子瞪我们,要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又怎会让我们被家族关禁闭,被活生生地嘲笑至今,星网上那群脏虫还有胆子辱骂我们,竟然还想让我们进修道院?!我呸,一群贱民,不过是趴在我脚底吃泥土的下贱虫,平时连能看我们的资格都没有。”
“把他按住,别让他跑了!!”
弗林大力地按住挣扎的兰森。
兰森双手被困在身后,只能用脚疯狂地踹踢眼前的雄虫。
但是他的力道在旁边雌侍的手下,虽然掀起了片刻波澜,但很快就被暴力压下了,一道掌风利落地劈在雄虫后颈,直接将他干晕过去。
而另一个雄虫菲利普则面容狰狞地向兰森走去,尖细的注射器头倒映在兰森眼里,简直比酷刑还可怕。
“唔唔...唔...唔唔唔...”
就在枕头对准兰森的后颈即将注射下去那一刻。
郁凉一脚踢开了门。
“哐当”的巨响把本来就做贼心虚的菲利普和弗林吓得面色苍白。
他们睁大眼睛,头发都立了起来,结果定睛一看,直接冷笑出声。
“我正愁抓不到虫,没想到你竟然直接送上门来,伊尔,看来你实在迫不及待想上社会大新闻了。”
“狗东西,把他给我绑起来。”
原本蹲在地上的雌侍站起来,正是之前郁凉看到的,但不知为何,那日还满身是伤的雌虫力气竟然全部恢复了,拳拳生风地向郁凉席卷而来。
菲利普嘲讽地笑,“幸好我料事如神,提早把兴奋剂给他打上了。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你以为你打得过...”
他话音还未落,就见郁凉灵活地躲开攻击,左右手开弓,将一个漆黑的东西套在雌虫脖子上,雌虫双眸一凝,双拳成爪就要去勾那黑带的边缘,但下一秒,强烈的巨幅电流从脖颈中窜出,直接沿着脊髓将雌虫瞬间干得瘫软在地。雌虫手还未伸出,就已经咚的一声利落地栽倒在地。
郁凉一脚踩断雌虫的手腕,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牙酸不已。郁凉慢条斯理地撑开手中的电击环,那是他下飞艇之前从副官那儿拿的,这电流对于雌虫来说刚好是晕眩的效果,对于雄虫可是能直接致死的,但是只有一次效果,可面前这两个雄虫却根本不知道。
弗兰和菲利普靠在一起,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你...你别过来...杀掉雄虫,你可是犯法的。”
“你以为我像你们那么蠢?”
郁凉冷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弗兰和菲利普咬着唇,显然很不甘心,但迫于压力,只能朝着外走去。
“等一下,把东西丢了,再把这倒在地上的拖走。”
菲利普转过身,面色发寒地将手中的注射剂猛地丢在地毯中,不知滚落到何处去了。
“我们走着瞧。”
他最后盯了郁凉一眼,放下狠话。
郁凉嘴角挑起一丝冷冷的弧度。
“有本事现在就让我瞧瞧,打输了就嘴巴能叫,狗东西。”
菲利普脸都气红了,甩脸和弗兰使劲地拖着雌侍就走。
直到他们身影走远,郁凉才低下头,单膝蹲在被绑着的兰森前。
面前的雄虫低垂着头,毫无动静,安静又沉默。
郁凉皱起眉,“醒醒。”
见状,郁凉抓住绳子摸到身后,正准备去解绳结的时候,却发现指尖一松,挑起的绳索松软而无力,分明断裂开来。
绳子已经被解开了?!
郁凉惊讶之下,还没来的及向后退一步。
就听见一道低沉的吐息悠长地穿过耳际。
“哎......”
紧接着,一道冰凉的刺痛毫不留情地扎向郁凉的后颈,情况紧急之下,郁凉只能偏移一瞬,那道针管便在腺体旁偏向一寸,猛地注射进去。
瞬间,强烈的高热顺着颈侧烧向耳朵,最终像烟火一样轰得点燃大脑。
郁凉眼睑绯红。
“兰森”眼里闪过一丝金光,伸手抓住郁凉的衣领。
那张斯文的脸就像被撕破了面具,与郁凉呼吸一隔之间,低声幽幽地笑道。
“下次长点心,这就是你识虫不清,和那个傻子做朋友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