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蛊》望沙

34、《山风蛊》 第三十四章 夭夭

　　“你好！”
　　飞廉的蛇尾巴正挂在一个树干上晒太阳，现在他特别满意自己的身体，头上有了非常坚硬的角，可以钻进任何空隙，像孔雀的脑袋如同孔宣一样的优雅。还有双翅还是孔雀五色光的色彩，蛇尾巴和女娲娘娘的一样。豹纹鹿身子结实健壮象征财富。现在飞廉感谢鸿钧老祖给自己的生命体，觉得自己元神是最圆满的，
　　飞廉今早上懒床被一只红鸟打断了，“你好！你好漂亮！”
　　红鸟停在有几片叶子的一朵桃花旁，仰着头望着飞廉肥嘟嘟的蛇尾巴。整株桃树的桃花被她翅膀扇动后，粉色的花瓣不断纷纷扬扬飘落，变成一场花瓣雨，给青色的地面铺成了鲜花地毯。
　　飞廉看着这只红鸟的羽毛好亮，是正红色的那种亮色。
　　红鸟歪着脑袋问，“你怎么不去找矿石炼宝器？”
　　“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不怕后面大山里的各种妖怪吗？”
　　“不怕，你叫什么名字？”
　　“夭夭。”
　　“好名字，你的人形一定很美吧？”
　　“嘻嘻，嗯。”
　　说完小红鸟变成一个水灵灵大眼睛美丽的仙女，看着年纪是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她容颜如羊脂玉那么温润，修长的身材蛮腰纤细，一身淡粉色的仙女衣裙随风自然飘动。看着浑身有一股超尘脱俗的气质，但样貌玲珑端庄的有些老成。
　　飞廉想起来以前王母娘娘的宴席上，有很多这样打扮的仙婢女，她们年龄不大，但是长期跟着王母娘娘后，很会世故圆融。虽然外表上美丽的和大部分仙子一般，不染尘世气息。飞廉总感觉她们身上有股陈年的味道。
　　可今天，这个小红鸟怎么会在招摇山？
　　飞廉赞赏的说，“夭夭，你还是变成红鸟吧，比你人形更好看。”
　　仙婢含笑的变成红鸟后，和飞廉一起蹲在树上看着远处。山崖下有几个新开的矿洞，那里就是白吊仙采集玉石炼神失败的地方。现在需要金子，这里就是现成的露天金矿场。对于没有任何宝器赤手空拳的准圣们，简直是太得天独厚了。
　　黑猿他们几个准圣在紧张不停忙碌，有的在架火炉，有的在搬运金矿石，有的在寻找燃烧的木柴。
　　红鸟夭夭偏着脑袋，靠近飞廉的雀头说，“你听，好像有阵编钟的击鸣声。”
　　飞廉的孔雀头不停的换风向的频道，仔细的打开耳朵，果然耳边真的飘来仙乐阵阵。现在什么情况，现在这几个准圣连招摇山都没有走完，就有人来投怀送抱了？
　　“夭夭，这里怎么会有仙乐？”
　　“怎么样，总比恶魔半夜的怒吼好吧？”
　　飞廉不停的刷新雀眼，仔细的盯着夭夭红鸟，感觉她似乎是女娲娘娘的化身。女娲是千变女王，也只有她可以降伏地心的恶魔。
　　但是飞廉装傻，“夭夭，这里很少有仙女能来，这个仙乐是你的法术吧？”
　　“天底下无名的仙人多着呢，这里这么多山川，为什么她们不能来这修行？“
　　“来这，道行要很厉害才行，就像你一样。”
　　“呵呵呵，冰消，被你看穿了。”
　　“呵呵，我……”
　　还没等飞廉说完，小红鸟一个鹞子翻身，立在树枝上，马上就变身成了一条人面的蝮蛇。她的蛇尾巴延展到数百米远处，远看以为是风筝的飘带。女娲娘娘头面像少女一般，润白的肤色像清晨含着露珠的洁白莲花，满头蓬松飘逸的乌发头上插着一株金黄色的萱草花，给人清新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飞廉见过仙界和世间，这些地方并不缺少极致美丽的女子。但是却很难找到女娲这样，与清新的自然世界融为了一体的，拥有着出尘气质的丽人。
　　看到飞廉看着自己美丽的脸发呆，女娲娘娘开玩笑的恶作剧，将人面变形后，变成一个狰狞的巨大蛇头，蛇身自树枝上探了上来，浑身是绿色背景，密布着缠枝莲式的五彩锦纹，阳光下五色光闪闪。
　　最后女娲娘娘化身的蛇头上，一双红灯笼般的蛇眼透发出两道金光，嘴里吐出三米长的蛇信子。树上的桃花被蝮蛇身体卷过后，纷纷的丝丝作响，花瓣和桃叶变成了粉色液体。
　　看到飞廉又一阵发呆，女娲再次变化成人脸，这次是一个清丽动人的少女。她坐在树枝上抱着飞廉像抱着一个宠物一般，非常安静凝视着远处准圣们的行动。
　　飞廉在女娲娘娘的怀中不由的拱了拱身体，又把自己的蛇尾巴卷到高处一个粗壮的枝桠上，免得她们两个把树枝压断了。
　　“怎么不习惯我了？”
　　“我是有些不习惯，是叫你萱萱，夭夭，还是娘娘？”
　　“呵呵，我们不用那么生分了，前段时间你不是记忆的封印解除了？”
　　女娲娘娘说话声音很动听，飞廉却是思索了片刻，才弄清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指自己在微世界鸿钧老祖的气质上头。
　　“可是到了宏观，我不知道我是何身份，用师父的会不会僭越。”
　　“说明你真的单纯，我喜欢。”
　　女娲没有正面回答飞廉的问题，这个雷池不能随便建议。飞廉听着女娲话语带着一股软软的味道，暗自需要仔细揣摩才能明白其意。
　　几个准圣们炼金的过程太无聊了，飞廉看着看着就开始打瞌睡了。女娲看到飞廉打盹后，又变身为小红鸟，头伏入飞廉的孔雀翅膀下，身体挨着飞廉的鹿身，就像睡着席梦思。她们俩就这样一起打瞌睡。两个的默契的状态，让飞廉非常熟悉又舒服，这个感觉似乎是封存在久远时光里的美好。
　　现在被解除封印的飞廉，可以调集风姤天云端中心的记忆库，久远时间的封存档案迅速在飞廉的神识的万花筒的闪过，在时间凝固的镜面水晶后面，把上古时代的画卷一一展开。
　　盘古开天地后，她们几个人在洪荒时候，感情就如水晶般纯洁，彼此互相温暖的在洪荒世界生活。女娲就像一个小女孩，伏羲和鸿钧忙着天下大事的时候，女娲天天和飞廉在一起玩耍。女娲非常依赖没有脾气和虹芒的飞廉，飞廉在缝隙中找到了食物，会同时送给鸿钧老祖和女娲娘娘。
　　上古众神修行进阶的常常互相争斗，只有历劫后道德圆满的神，成为了洪荒世界的主宰。本就就不多各种小妖神，最后都成了大神神通修炼的灵力口粮。被吃的妖魔有上古八方的妖魔，吃不掉的就被大神们给封印起来。最后一个妖魔把天撞破后，还是女娲神用她的血肉和五色石修补了废墟，要不是整个的世界早就寂灭了。
　　那个时候飞廉非常享受，每天干完活，自己躺在石头上一边休息，肉肉的身体软绵绵被女娲娘娘捏着玩。自己的身体的元神就是那个时候被女娲娘娘捏出来的，成为她的活布偶。
　　荒古时候气候异常，有时候褐色的大地上便突然传来阵阵隆隆之响，空旷的大地都摇动了起来，沙暴像千军万马在奔腾，又像汹涌的怒海狂涛。每到这个时候，飞廉的翅膀下护住女娲，他们两个的蛇尾盘旋在一起，随着龙旋风的沙暴旋转，飞廉的风神本能神通就是在荒古的超级大风暴中炼出来的。
　　荒古的世界每年都有四分之一的时间笼罩在漫天的狂沙中，然后又有一半的时间是冰雪风暴，暴风雪的急速超级大风暴可以席卷整个洪荒宇宙，每到那个时候，都是善于钻地的飞廉，抱着女娲在洪荒中找洞避险。当短时间的好天气来临里，飞廉会陪着女娲在洪荒创造生命，抓紧时间播种生命的种子。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每一个女娲造出的生命，无论花鸟树木，豺狼虎豹，还是人类妖魔。女娲都让飞廉种下一个虫卵，就是生命苦海生机神纹。女娲娘娘常说是种生机，一个生命的完结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春天有冬天的种子，夏天有春天的种子，秋天有夏天的种子，冬天有秋天的种子。所以冬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春天来了，秋天不是可期吗？
　　鸿钧老祖传法时说过，只有修炼本我元神成的神通，才能施展玄法如同一个高手。”
　　飞廉多么希望那个时候的时间凝固，自己虽然身形丑陋，但是看起来还有质感，并不是一个猥琐的蟑螂面目。那时少女的女娲娘娘自由活泼，她黑发如瀑布般轻舞，双眸如湖水般湛蓝，肌肤雪白晶莹。她和飞廉拖着蛇尾巴在雾气洪荒走过，绿色斑斓的蛇皮上，会点缀闪烁着点点露珠的光泽，非常出尘与美丽。
　　为什么要长大呢？为什么要去历劫？自己根本不想当什么风神，就想成天待在师父和女娲娘娘的身边，做一个虫子的简单快乐的日子。可惜现在自己的很多记忆都被历劫给清洗掉了，许多都是珍贵的画面。
　　“哎！”
　　假寐中的飞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忽然感觉女娲娘娘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晃动。飞廉懒懒睁开眼，看到女娲娘娘正举着几片叶子。
　　“诺，你要的片片。”
　　飞廉接过叶子，高举过头顶，迎向阳光。看到这些绿叶上光雾里，出现的是往日自己和女娲娘娘在一起的存像。飞廉凝目在绿色和朝霞的光幕中，一帧帧的动态图像，让飞廉感动的热泪盈眶。随着飞廉翻阅速度，似乎叶子是可以感应阅读神识，光溢出的速度顿时快了很多。最后，过去时光晶体聚焦的炁息，浓厚集中向一个光焦点，所有的图形都被阳光点燃，变成一个丁火燃烧在飞廉眼目的三寸外。
　　“啵！”
　　一声轻响传来，一片晶莹的绿叶信息流，转出最后一道绿色霞幕，而后粉碎成飞灰，随风飘散而去。
　　“好了，你不矫情了吧？”
　　“谢谢娘娘。”
　　“我们在一起喊我夭夭，或者萱萱。”
　　至此，飞廉终于确信自己和女娲娘娘的铁裆友谊，就像这些叶子看似平淡无奇，但却非常不凡的，被女娲娘娘珍重收起。怪不得女娲娘娘一直在帮自己，怪不得很多事都有了解释。
　　远处的黑猿他们好像在雀跃，好像他们炼出了金色的金属液体。
　　女娲娘娘试探飞廉入仕的态度，“你真的不愿意去炼个法器？你不是手里有个成圣的首徒蚊道人吗？”
　　飞廉眼光还在跟着风中的粉末，看着方才那片绿叶化成的飞灰，他触景生情的有些顾影自怜，自己会不会也会和那些叶子一样的命运。
　　“蚊道人是天生的弃子，这里准圣都恨他入骨，我不想他出来搅合。”
　　“那你也要问问他的意见啊？”
　　“问他，让他感觉非同小可，以后他就会走上和我一样歧途，不可。“
　　“你的心怎么比我还老？”
　　“不是我老，我觉得法器没有用，特别是我们微宇宙的圣们。”
　　“怎么没有用，天道最厉害的法器，不都是练出来的？”
　　“混元拂尘名声多厉害，是道祖鸿钧成道之前的随身法宝。他成道后，混元拂尘更是得到了一丝天道功德，威力更甚，一直伴随着鸿钧老祖。后来听说紫霄宫分宝时，因为通天教主乃是鸿钧老祖最宠爱的弟子，因此这随身宝物赐给了通天教主。可是你看看他得此宝贝，既没有修行进阶，反而自己创立的截教都覆灭了。”
　　“呵呵，似乎是有道理。”
　　“又比如渔鼓乃是一极品先天灵宝，也是通天教主自紫霄宫外分宝崖所得。渔鼓本是作为截教召集门人所用，如若有要事则敲击渔鼓，天地间的截教弟子自会闻之而来。可是封神中能干啥？召集了截教的师徒一起共同赴死？”
　　“呵呵呵，你说的简单痛快，果然是虫人本色，最会找痛点。”
　　“通天教主的青萍剑厉害吧，此宝乃是同太上老君的扁拐，和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一体而生，都是三十六品造化青莲所化灵宝，威力巨大。可是通天教主最后结局呢？”
　　“对啊，通天教主手中法宝中的杀手锏六魂幡，只要摇动幡，幡尾上所写之人则会魂飞魄散，即便是圣人被此幡暗算到，也会元神恍惚，造成大伤害。不料他的门人长耳定光仙背叛，反而截教落得一败涂地。”
　　“还有那个诛仙剑阵，上次我在天上家中宴客，很多神都说如何厉害，是由先天至宝诛仙剑同诛仙阵图构成，此宝威力巨大，布下诛仙阵可摧毁一方世界，再造鸿蒙。可是呢，实践是最好的考核，灵不灵的现原形。”
　　“诛仙阵还是煞气滔天的，可以比美古洪荒时期的都天神煞大阵，但圣人单独进阵是没有生命之忧，只是会受到重伤大落面皮。”
　　“所以我觉得炼器没有用。”
　　“那你怎么喜欢穿诸天庆云的黄马甲？”
　　“呵呵，暖和，还不伤人。”
　　“你是又当又立，就是懒的借口。”
　　“反正我有师父和娘娘的爱护和罩着，法器都已经很厉害了，我不贪。”
　　“你嘴甜的我喜欢，呵呵。”
　　黑猿舒展身体，右臂挥动间，有一股道法自然般的厚重，非常具有美感，但是当拳头握着一对金锤挥动出去后，却又是如此的暴力，将眼前的山崖上岩石砸得横飞出去足有十几米远。
　　“好啊，这对金锤我喜欢。”
　　“你当然喜欢了，用了那么多金子，拿着它们就是啥都不干，也是妥妥的富豪。”白吊仙暗暗嫉妒。
　　“宝器要适合，黑猿拿着配一脸。来看我的柳叶刀。”
　　说着话的地灵王把手中一对短剑扔出去，远处几个鼠类惨叫，地灵王走过去，拔出刀将树干切开，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串血花从一个硕鼠胸的口间喷出，另一只的鼠牙被敲掉了，但是没有死，当地灵王打开树干的同时，它嗖的飞出，牙齿坠落在地面。
　　“当时有这个宝贝，抓狌狌还不是小菜。”
　　在涂山金光豹手里握着五片金叶，在太阳下闪闪发光，不过他没有测试法器，而是吹了一口气，这些金叶柔软的被捏成一粒金豆，涂山金光豹把金豆放入耳朵。
　　他不想法器引人注目，如今打造几个金叶，就一个保命的暗器。他不喜欢黑猿的一副金锤，光灿灿的辣眼，不仅天天拿着沉重的负担，也容易招惹觊觎者的袭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鲲鲸仙制化了一件完美而有力感的铸炼杰作。一个形似权杖的杵，在西方教中有个很有威势的名字，为金刚杵。鲲鲸仙喜欢寓名字拉风有摧毁敌者之意，也象征着所向无敌诸尊圣者所持的器杖。
　　飞廉远远地扫了一眼，叹口气，若是通天教主看到这杆金刚杵，会不会暗戳戳不高兴呢？
　　鲲鲸仙用力挥动了一下，半截金刚杵金色的光芒灿灿，配合鲲鲸仙非常有气势。
　　“你们说我的金锤废料，他的这个器物用料比我多多了。”
　　“哎，白吊仙你的宝贝呢？”
　　听到黑猿这番话语，所有准圣人都望着白吊仙。
　　“我只是做了一把指甲刀。”
　　“指甲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