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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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荣幸，在周老太太长久的沉默中，闻一抱着小糖豆，带着阮书灵被赶出了家门，而周老爷子里应外合，稳定军心道：“她奶奶就是个暴脾气，我现在去帮你们哄哄她。”
夜幕降临，路灯早早便亮起。
还好院子前面有一条长长的水泥台子，阮书灵抱着小糖豆坐在上面，旁边的闻一还穿着早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被赶出来了。
小糖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脏，是不是在外面调皮了。”
“是的，”闻一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在发光，马上很委屈道：“所以你嫌弃我了，才不让我抱你的吗？”
他此时此刻这个样子，她倒是熟悉得很，“原来你哄骗小女生用的都是一个套路。”
“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是吧。”她瞪了他一眼。
“有吗？”闻一马上正经起来，“我没哄骗过女生，对每一个都是真心实意的。”
“每一个？”她没好气地重复，“说说看到底有几个。”
“两个。”他声音漫不经心，“一个在我左边，一个在我左边的怀里。”
月光交织着路灯，闻一脸上被镀上一层朦胧的滤镜，是柔和的、触手可及的色彩，让人止不住的心动。
阮书灵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小糖豆义正严辞的声音，“我不信，姐姐你也不要信。”
她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但是三个人还是都听得清清楚楚，“哥哥早上才跟我说，他有喜欢的人。”
闻一被她的话惊到，笑着打断她道：“小糖豆，我可是才给你买糖吃，这可是我们的秘密。”
他装着生气，“这么快就出卖我。”
“幼稚鬼。”阮书灵戳开他的肩膀，安慰小糖豆道：“别怕，姐姐给你撑腰。”
小糖豆机灵地瞥向闻一，嘴上的话锋回一转，“哥哥喜欢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你。”
阮书灵盯着小糖豆软软的脸蛋，以及心虚的表情，反问道：“真是我？不会是另有其人吧。”
小孩子不敢看她，最后又撇撇嘴，“其实……”
突然，耳后传来阵阵吹拉弹唱声，小糖豆很快被吸引了目光，不再去回答她的问题。
阮书灵估摸着是哪家在置办喜事，整条街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她不停眺望远处的热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下一秒，有人的肩膀慢慢向她靠近，他们之间的空隙被一点一点填补，她切身感受到他的存在，可他却是若即若离，只是静静在等候。
空旷的村庄，有人准备放炮，有人手拿烟花筒蓄势待发，还有小孩子在旁边堵着耳朵。
她终于舍得回头看他，晚风吹拂过她两肩的长发，漫天的烟花在她身后绽开，它们交错着碎成一颗颗星星坠落在漫无边际的田野。
鞭炮声炸耳，白烟弥漫四起，小糖豆蒙住自己的脑袋，嘈杂喧闹的环境里，阮书灵看见闻一唇间张动的口型。
“我喜欢的人——”
“一直以来都是你，从未有过别人。”他给出答案，再次轻声道：“从我见你的第一眼开始，这已经成为我人生最难以保守的秘密。”
她紧紧捂着耳朵，只朦胧听懂了半句，便笃定地回应他，“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你说什么？”闻一听不见，笑着在鞭炮声中询问着，“再说一遍！”
她没有逃避，宣泄情绪，“我知道，我从始至终都知道。”
这世上一切不美好的事物统统为他们让道，那不算温柔的风，那喧嚣的村庄，那转瞬即逝的烟火，以及那属于别人的盛大狂欢，好像都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楚楚动人地望向他，在他闪烁着光的眸子里又看到了自己，默许他带着属于她的影子不断靠近。
闻一附上了她手背，所有声音都在此刻按下了静音，而这次她没有喝醉。
他垂下头缱绻地贴上她的呼吸，在那无数次燃起又熄灭的冲动中，两人的鼻尖越靠越近。
她静止着去感受他的探索，他的呼吸从脸颊带过鼻尖再到唇角，在快要碰上的那一刻，鞭炮声戛然而止，而他也不由分说地停住。
可能是停得太快太急，小糖豆猛地抬头砸上闻一的下巴。
他吃痛地停住，柔软的嘴唇划过她的脸颊。
“你们在干嘛？”小糖豆眨着懵懂的大眼睛问，“哥哥要亲亲姐姐吗？”
咳——
闻一马上捂住小糖豆的眼睛，“这个不能让小朋友知道。”
“不要，”小糖豆闹着，“我想知道！”
阮书灵不觉用力裹紧她，这会儿子，周老爷子好不容易才哄好自家老婆子，他接过小糖豆这个巨型电灯泡，俨然一副偷鸡摸狗的样子，“让你们受苦了，快去睡觉吧。”
“好的。”阮书灵和闻一异口同声。
临走前，小糖豆在爷爷怀里大声道：“姐姐我想起来了，哥哥说的人就是你。”
阮书灵弯了弯眼角。
她此刻比谁都清楚，比谁都坚信，所以才不知疲倦想要告诉别人，“我知道。”
是真的知道，不是假的知道，更不是装作知道，她开始知道真正被爱的感觉，这一切好像也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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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六点，节目组还没有开工。
院里的收音机伴随着煮汤药的声音传来，阮书灵被吵得根本睡不着，她推开门才看见闻一正坐在树下练琴，旁边的周老太悠闲地靠在摇椅上看书，周老爷子打着太极，而小糖豆背着全世界在玩泥巴。
好平凡，好美好。
她绕道去厕所洗漱完毕，迫不及待加入他们，“早上好。”
“早上好。”闻一放下吉他，从桌上递过来一个包子，“周奶奶亲自做的，尝尝吧。”
“好啊。”阮书灵想起昨晚得罪她的事，只咬了一口就立刻夸张道：“好好吃！”
闻一细抿住唇线，凑近道：“演得太夸张了。”
她马上瞪他，“你敢质疑我的演技，我这是发自内心觉得好吃。”
周老太心情看上去缓和不少，似乎也不再追究昨天的事，“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小丫头太瘦了，是得好好补一补。”
“姐姐，让我奶奶给你补一补，”小糖豆探个脑袋，骄傲道：“她可是我们这一片的神医！什么病都可以治！”
“太好了，”阮书灵附和，表情认真又狡诈，“正好先给这位哥哥看看，他天天不是发烧就是生病，虚弱得很！”
“好耶！”小糖豆坐上小椅子，非常开心，“最爱看奶奶给人把脉了。”
闻一眉头微蹙，刚想辩驳，周老太就撸起袖子坐起来，精神抖擞道：“小伙子把手给我吧。”
“看看吧。”周老爷子边运气边说，“你周奶奶这方面还是有点造诣的。”
真是赶鸭子上架，不来也得来了。
阮书灵本来只是想闹着玩，这会儿看见他坦露的小臂，尴尬的表情，莫名开始有点紧张，“你不会肾虚吧？”
闻一挑眉，不以为然，“……你在挑衅我？”
阮书灵读懂他的意思，耳朵唰得红了，“怪我多言，你们继续。”
周老太娴熟地把住闻一的脉，瞬间嫌弃道：“放松点，大小伙子听不得‘肾虚’两个字啊？”
他脸红了又白，沉下气，“我不肾虚！”
阮书灵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就差在旁边嗑瓜子了，周老太掐着指甲闭上眼，又皱眉睁开，然后眉毛越拧越深，“你肾虚……”
两人一口气提到嗓子音，才听见周老太继续的声音，“肾虚是完全没有的事。”
他松了一口，暗暗在桌下锁住她的手腕，偏头对上她的目光，“你放心吧，我没这毛病。”
周老爷子笑眯眯打着太极，阮书灵此刻非常后悔，简直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连着声音也开始没底气，“……我放心干嘛？没有不是很好嘛。”
再说他看着就……精力很旺盛啊。
阮书灵不动声色想要挣脱他的手，反倒是被他握得更紧些，两个人在下面拉拉扯扯。
“但是——”周老太打断两人，“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心结？”
闻一跟她打闹的动作顿住，过往的回忆如同洪水猛兽，他手心渐渐松了力度，顺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滑落，在他的指尖快要彻底摔空时，被她安然无恙地打捞救起。
“这种情况很严重吗？”她用力攥住他问。
“你心火亢盛，扰乱心神，平日里太过思虑劳神，情志郁结，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老太太抬起眼睛，“观你脉象，你应该是长年有很严重的心结，才导致你身体出现各种问题。”
闻一看见阮书灵凝重的神色，他下意识抽开自己的胳膊，“我从小就这样，确实容易睡眠质量不好。“
他感受她的紧张，宽慰道：“不过都是些很小的问题。”
周老爷子人虽隔着点距离，但很会察言观色，“你这老太婆懂什么？现在年轻人压力多大！难免都会有点心理问题。”
“你们别被这老婆子吓到了，我看你就健康得很！”
“那一般这种情况喝药能好吗？”阮书灵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话。
她的关心像是痛苦回忆发放的唯一福利，让他苦涩的精神世界长出一朵甜蜜的花。
“我没事。”他重复。
周老太起身放下袖子，摇着蒲扇要走，“心里有结只能自己解，何必浪费我的那些草药呢。”
“老头子，”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带着小糖豆进来给我捶捶背！不要在院子里碍人眼了！”
“来了来了——”周老爷子抱上听得云里雾里的小糖豆就走，“你们好好聊。”
“爷爷什么是心结？”
“心结就是一个难解开的死扣，得耐着性子慢慢打开……”
“你有什么心结？问题很严重吗？”她打量他好几眼，把他的全身上下都过了一遍，“方便告诉我吗？”
他妥协地笑，“我没有，真的没有。”
对他而言——
这都是习以为常的小问题。
她皱眉，“人家可是神医还能骗人不成？”
“真的没有。”他根本掩盖不住眼里的情意，声音压得很低，“要不我证明给你看。”
“怎么证明？”她疑惑，“这还能证明？”
“其实可以听出来。”他诱骗。
而她开始相信，“怎么听？”
收音机里的节目告一段落，短暂的歌曲开始插播。
为什么命运总是这么凑巧，放的竟然是他人生为她写的第一首歌。
闻一扣住她的脖子，阮书灵柔软的身子借着他的力撞上他的胸膛，她的耳边全是他有力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和每个音符重叠在一起。
“这样听——”他的声音穿透过胸腔，耳后是她喜欢的音乐。
“寂静的夜里。”
“如果想念掷地有声，让我沉思默读去爱你。”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吻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