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零阁》念西昱

35、第三十五章 赌

　　“我知道你会来。你是为了莫雨？”月梦梓没有回头，只是问道。
　　陈许一步步走进来，照在了她的身前：“嗯。您看到了她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她已经很难控制住自己了吗？”陈许从来不敢想有一天莫雨会变成什么样子，可那一个疯子，魔头的形象总会于自己的梦中不请自来。
　　月梦梓没有说话，陈许自当领会，继续说道：“大人既已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又为何频频带她去古战场那种阴气之地？您是欣赏她的，那为何又要一再置她于不义呢？”
　　月梦梓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陈许：“看来月奇给你说了很多啊。但他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你想不想听听。”陈许没有回答她接着说道。
　　“二十多年前，白煞岭有一个江湖人尽皆知的女魔头，她名叫千零夜。当时的青云还未成名气只是与她的阁派相挨因此出了点小名。那时的月奇年方三十心气又高，难免与他们产生矛盾。只是他并非是那个女魔头的对手——以阳强行克阴，不攻自破。那女魔头的身上有着和莫雨一样的煞气，但她却可以化这煞气为力量，形成了江湖上无人可当的气场。当年月奇之所以收下莫雨，原因也是这个。他希望莫雨可以克制这份煞气，换句话说就是消灭这股煞气。”
　　“消灭？那和克制差的远呢。”陈许喃喃道。
　　月梦梓又继续说：“后来那个女魔头在新朝之初归附于大炎，很快便几年后销声匿迹。几年后江湖上便传出了千零阁已经彻底倾覆，千零夜已死的传闻。这样的话，月奇就是江湖第一。无论他抱有什么样的私心还是不想莫雨误入歧途，最好的方法就是消灭这煞气。”
　　陈许又问道：“如何消灭？”
　　“你以为这比放肆它要好吗？以命相赌，结局只有两个，莫雨在这十几年的修行中可以成功控制，从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二，莫雨被反噬，死在普通人的剑下。”
　　陈许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跌坐下来，慢慢闭上眼睛。
　　月梦梓说：“与其让她被命运所控不如让她学会运用这些。与其说月奇在赌，不如说我也再赌，赌她能够学会，赌她能够成为第二个千零夜。”
　　（京城）
　　前前后后忙碌了几个月，陈严好不容易清闲下来，可真正闲下来却又变得极度空虚，一种空穴来风的孤独侵袭全身，好友华安的死讯刚刚传来，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所有的情绪于一天发酵，弄得他烦躁不宁。
　　正想着呢，一个小吏便来报了“大人，不好了，叶崖那边出事了。”
　　一听到叶崖他的心情更不好了，低吼道：“什么事？”
　　小吏吓了一跳，哆嗦着说：“山，山体滑坡。”
　　“山体滑坡找我？我是搬石头的？”
　　“不不不是，那边死了些人，就...”
　　“那就去找义庄。”
　　“大人！”小吏终于鼓起语气喊住了不耐烦的陈严，“那边说了让您过去看一眼。”

　　陈严来到叶崖的时候姬罗清已经到了，正在那里被一个人纠缠着不得开身。这个人姓金，是京城出了名的大老板，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这个人听说一向与官府交好，不知道暗中贿赂了多少官府人家，能让他这么和姬罗清纠缠的只有一件事——他的儿子也被压死在了这里。
　　陈严查看了被搬出来的尸体，面部大多被压得稀碎，三个男子，看衣着能够分辨最华贵的那个就是金老板的儿子。剩下十几个便全是少女了。“哎，都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啊，可惜了。”老仵作在旁边感叹着，陈严闻声皱了皱眉头，一种恶心油然而生。姬罗清也终于拜托了金老板，走了过来看着这些尸体冷笑道：“我当他们为什么要经过这里呢，这几个混蛋活该被压死。哎，这么点小事你怎么还过来了？”
　　陈严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金老板把我给叫过来的。罗清你说这件事有蹊跷吗？”
　　姬罗清说：“你看要是山体滑坡偏偏从中间开了这么一小片？不太现实吧。但是我刚刚让他们全部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估计也没啥事。”
　　他没有回答，确实，这件事不常见但也不算奇怪，换座山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这里是叶崖，他觉得心理几丝不安，没有依据的不安。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