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如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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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幸福后的孤独，总是比没得到过，更悲伤了点。
江临月用这笔钱去旅行，去看看这个女孩嘴里，没那么糟糕的人间。明明画面里只有风景，可女孩的笑脸却总是浮现。她在发现，原来她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从青葱到成熟，再到……永不相见。
身边已经很久不存在她的体温，可江临月却固执的只睡床的一边。
鼻翼仿佛还能闻见她发间的香气，可指尖再没有她的温暖。
谭寒从来没向自己索取过什么，她要的……是自己的爱。
可就连这个，江临月也不曾满足，给她的心，少了一块。
多么恶劣。
酒精成了她的朋友，每晚都会喝很多。她被保护的太好，已经忘了这个世界，有光，也有阴影存在。
杯子里被下了东西，江临月只觉得头晕，她挣扎着回房间，却被人捉住。她却在想，这次，阿寒还会不会在。
身体燥热不堪，意识涣散。江临月根本看不清东西，可身上手的粗糙感也能告诉她，不是阿寒。
她笑，笑自己太傻，笑的很疯。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她却突然平静下来。
“阿寒……”她轻声。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回应她。
她睁开眼，却发现屋里黑漆漆一片。
眼睛被人蒙住，胳膊感觉一疼，她就昏了过去。她依稀觉察到有人抱住自己，在移动。那步伐很稳，呼吸很轻，她靠在那人身上，嘴里喃喃，念的，还是阿寒。
阿寒也会这样抱着她。
那个女孩，后来，比她还高了一点点。
她总喜欢在折腾了自己之后，之后抱自己去洗澡。那动作却很轻，就像生怕把自己弄坏。
可能是药效，又或者是太久没有接触到另一个体温，江临月只觉得有火在烧。她扭动着身子，双腿夹的很紧，她想阿寒……很想阿寒。
被放到床上，那动作很轻。身体离开时突然的冷，让江临月下意识抓住那人的手。
那是女人的手，不那么柔软，掌心和关节处带着薄茧。
阿寒的手就是这样，手指修长，却那么有力，能轻柔的勾着她，也能把自己捏坏。
“阿寒……”江临月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她拉着那手放在自己身上，动作有几分粗暴和急切，“阿寒……”
她一遍遍唤着那个名字，甚至拉着那手往下，矜持和廉耻统统被抛到一边。
可那手却不配合，两方僵持着，空气里只有江临月一个人的呼吸声，很乱。
“阿寒……你还在怪我吗？”那面色不正常的潮红，眼角却有泪，“是我不好，我让你难过了……”
身体越来越热，感觉快要爆炸，江临月死命握住那人，她怕她放了手，阿寒就走了，再也看不见。
“阿寒……别走……”江临月睁眼，屋里很黑，面前是个模糊的人影。
她看见那人影身子很明显的抖了一下，想是下了什么决心，伸手捂住了江临月的眼睛。
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重了几分，又被江临月的轻喘盖过，
“阿寒……阿寒……”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甜腻。
江临月缠着那人，“阿寒……”
或许是梦，又或许不是。早上醒来的江临月在自己房间，可房间里只有自己，没有第二人来过的痕迹。
是梦吧……她轻轻笑了下，阿寒怎么会来。
剩下的旅行波澜不惊，她去了很多地方，一点点的，埋葬着对阿寒的思念。只是偶尔那个转角，看到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她还是会停下脚步，傻傻的以为，可能是阿寒。
可阿寒不会再出现。
直到她接到电话，是江怀北让她回国。
后面的故事，已经都变成了摆在桌上的照片。
江临月自然不会把这段故事和盘托出，她好不容易才跟任宵在一起，这感情……太薄，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她真的怕了。
所以她讲给任宵的故事，是一部分事实。她只说自己在念书的时候，认识了一女孩，她对自己很好，两个人一起，过了十二年。而故事的结局，两个人分道扬镳。因为现实？因为回忆？她不想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因为阿寒伤的比自己更惨。
任宵静静的听着这个，自己没参与，却又好似一直存在的故事。她看着江临月，眼神很平静，她问了一句话，“诺诺，你还爱她吗？”
江临月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阿惹，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任宵看见她眼里的泪水，答案或许不言而喻。那不经意喊出来的名字深深藏在心底，那女孩听见诺诺叫自己，跟自己听见诺诺喊着阿寒，该是一样的心酸。
该怪诺诺吗？任宵不知道。
她舍不得，哪怕是一丝丝责怪。
她伸手把江临月抱在怀里，轻轻摸着她头发，“都过去了，诺诺……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或许只是需要时间。
二十九岁的任宵，自然不会跟那个十四岁的女孩一样，逼迫江临月忘记回忆。人最无谓的，就是跟不存在的人争。
再说，她自信，能把诺诺赢回来。
“诺诺，我们结婚吧。”任宵吻着江临月，“我只有你一个，也只要你一个。”
江临月看着她，点头，抱她很紧。
可为什么，还是……于心有愧呢。
可订婚宴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两个集团发出公告，媒体舆论哗然。沉瑟坐在办公室，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婚讯，她笑，觉得这个江临月还真是挺不一般。
江家别墅，裴梦初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她惊讶江临月竟然这么快就要结婚，而对方是青梅竹马。可她又庆幸，她跟江临月的关系，总会比外人更近一些。
而洛不争，我们可爱的小秘书，这几天忙的脚打后脑勺。除了处理公司的事儿，她还得跑场地，定名单，团团转。
自打江临月搬出去之后，尹止戈就没回来住过一次，她总是回来洗澡，拿走江临月的衣服，也不知道天天是在哪睡的。
可洛不争不在意尹止戈，她光顾着替江临月开心了。
两位主角去试礼服，她跟在旁边，带着信息科的同事拍宣传照。女才女貌，两个璧人，真是好看。
她相信了小说能照进现实，也相信了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家世，这颜值，世纪婚礼不为过啊，那些破小说也真不白写。
忙碌的日子总是很快，时间一转就到了订婚宴那天，虽然是小型现场，但本市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出现。
江临月在化妆间，她难得穿了礼服。而任宵在她旁边，笑着看她，“我的诺诺真好看。”
洛不争站在旁边心想，哎呦，真甜。
门打开，沉瑟带着相机，“拍几张宣传照，两位不介意吧。”
算不速之客吗？可任宵和江临月表现的都挺体面。她们配合的摆了几个姿势，有手牵手，有头抵着头，眼睛里只有对方。沉瑟收了相机，意外的没说什么，门却再次被打开。
“孤僻，要订婚这么大的事儿，也不通知我……”
明明是好听悦耳的女声，却让江临月的身子彻底僵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一个她无数次梦到的身影出现。
那是谭寒，穿着跟她一样的礼服站在门口，对她笑的好看。
我去……抢亲？洛不争愣了下。
任宵和江临月的礼服一模一样，不过是一黑一白的区别，人家毕竟是情侣。而这位不知是谁，竟然也能弄到一模一样的礼服，还是大红色。
到底，谁跟谁订婚啊？
洛不争想救场说个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却看见那人淡淡的扫了眼屋里的人，眼神落在沉瑟身上，“沉瑟？”
沉瑟看着她，眯了下眼睛，没回话。
却看见黑洞洞的口对着自己，那女人的手在扳机上，笑的无邪。
“阿寒！”江临月冲过去，挡在沉瑟前，“不要 。”
阿寒两个字一出，任宵变了脸色。自这女人出现，她就有预感，这是诺诺爱上的那个女孩。因为她看诺诺的眼神，哪怕只是那一眼，却包含了太多的眷恋。
“孤僻……你还是喜欢烂好心，让人会错意。”那女人却笑，收了手，“沉小姐，算你命好，你滚吧。”
沉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她知道阿寒是谁，自然也知道，自己干的这事儿，对方想撕了自己并不奇怪。她笑了下，看了那女人一眼，凑在江临月耳边，“我欠你一个人情，会还的。”
说完便走出了屋子，而房间又安静下来。
“洛小姐……是吧，”那女人看着洛不争，“你可以出去了。”
啊？洛不争愣了一下，点点头。也是，这是阿惹，这是阿寒，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还是出去吧。
她往外走，顺便拉了下尹止戈，意思是她也应该出去，对方却不为所动。
“你有病啊，不出去还想在里面看戏？”洛不争压低了声音。
“洛小姐不用担心135，她应该在这 。”那女人走过来，看着洛不争，对她笑了下。
哇……真好看。
洛不争愣了下，才发现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她轻手轻脚的关了门，也不敢贴在门口听。看了眼手表，离订婚宴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还……办吗？
屋里空气安静下来，江临月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很快。阿寒……瘦了很多，那眉眼还是跟记忆里一样好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很专注，很温暖。明明不爱自己了不是吗？
“135，把东西打开的。”淡淡的吩咐，却不知道是对着谁。
江临月看见尹止戈动了，她拿过电脑，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任宵，“任小姐，请坐。”那位置，正好在电脑前。
“止戈……？”江临月再傻也猜到了，尹止戈是阿寒的人，不然也不会恰好她出了事儿，这人就凭空出现。
“孤僻，吃惊吗？你当年捡的流浪狗，现在也能独当一面。”谭寒坐在沙发上，眼睛却看着任宵，“阿惹……”
任宵眸色闪了下，看着那女人。她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却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抢亲？未免太晚。“我叫任宵，阿惹，不是你叫的。”她轻声，也坐在沙发上。
那女人却笑，“孤僻把我当做你，叫了这么多年，我如今这样唤你一声，也不算不合适吧。”
这一句话，让江临月脸色煞白。
“江小姐，坐……”尹止戈却给她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
“止戈……我果然，见过你吗？”江临月看着她。阿寒在她明白，阿惹在，她也明白。可尹止戈为什么也在屋内，这事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135，播吧。”谭寒却开口，那唇角带着笑意，眼神却像寒潭。
那是监控录像，从天花板向下拍，正好对着床。夜视功能，能清楚看见人影。一个人抱着另一个进屋，放在床上，而那脸，正是江临月。而另一个，却是尹止戈。
江临月捂住了嘴，因为震惊，眼睛瞪的很大，她记得那一夜，她以为……是阿寒来救她。她想不到，也猜不到是别人。
她亲眼看着自己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碰，她亲耳听着那甜腻的声音出自自己的喉咙。她身子止不住的抖，呼吸急促。她甚至不敢去看任宵的表情，满眼的兵荒马乱。
“孤僻……你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叫的这么好听，又这么主动过。”那女人却笑，“可把别人当成我，你却……浪成这样，真是可笑呢。”
那话刺耳极了，混合着视频里，那缠人入骨的喘。阿寒，阿寒，一声声听的真切。
任宵握紧了拳头，紧紧的盯着那画面。
视频停住，尹止戈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江临月看着她，笑了下，“所以我见过你……”
她又看着谭寒，“阿寒，这是……对我的惩罚吗？”
谭寒却笑，“孤僻，你看，你就是这样看不到别人对你的好。那天的药，她不救你，你会死的。而让她救你的命令，是我下的。你怪她，不如怪我好了。”
江临月看着她，眼睛里满满涌起水雾，“为什么……”
“为什么？”谭寒却笑，“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保护你。你以为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让人为你卖命，总得付出代价。”
“135，你喜欢江小姐，对吧？”谭寒转头看着尹止戈，淡淡的开口。
“是……”机械般的回复，极力平复的呼吸声。
“孤僻，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我带你出去玩，救了一个小男孩。无父无母，你让我带他回来给口饭吃，我就给他扔去做了杀手。”谭寒站起身，走到尹止戈面前，抬起她的头，“编号135。”
江临月的回忆一点点被唤起，她确实……让阿寒救过一个小男孩。因为看着他，让江临月想起了自己。她记得阿寒一天跟她说，那不是个小男孩，却是实打实的女孩。江临月说，那你还留她当杀手？阿寒却说，有什么关系呢？都是无根的浮萍。
江临月却不忍心，她说，自己带她回来，是想留她一命。
那天，阿寒把那女孩带到江临月面前，让她跪下磕了三个头。
“你给她起个名字吧，既然不当杀手，也就不用代号了。”谭寒说，“叫尹尚武好了，反正是135。”
可江临月看着她的眼睛，明明年纪不大，却满是坚定。她莫名的想到了刚见到谭寒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饱经风霜的灵魂，她却只想让她停靠在温暖的海岸，不要再闯进暴风骤雨里头。“叫止戈吧，希望她能一辈子太平安生。”
“尹止戈……”江临月默念着。这事儿早就被她抛诸脑后，如果谭寒不提，或许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她对上尹止戈的视线，对方这次难得的没避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江临月。
“孤僻，你看，你的善良，总会让人会错意，然后处处留情。”谭寒却笑，她走到任宵身后，弯下腰，手搭在她肩膀上，“阿惹，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么多情的爱人呢？”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不如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