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嘲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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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兜兜转转在乌漆嘛黑的路上到处乱窜了好久，确认没有什么可疑分子跟踪或者有什么监听定位装置在身上时，真正回到ICIB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二队休息室总会亮着一盏小台灯，不仅是帮助某些人半夜起来上厕所不至于摔个狗吃屎，同时也是队员们的习惯，主要是大家都知道队里有一个昼伏夜出、神出鬼没的队长总是凌晨回来，因此每个最后睡的人都不会忘了把这盏灯开着。
苏衍轻手轻脚地推开休息室的门，那盏灯还在那里，将整个休息室罩上一层温馨的橙光。
王祺趴在长沙发上睡得正熟，手里还抱着他那寸步不离的电脑，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桌上乱七八糟的资料散乱着。
苏衍靠近了些，把他手里的电脑抽走，熟练地输入一串贼拉长的密码，解锁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昨天他们的任务报告，他草草看过一遍，看来是顺利完成了。
对此苏衍深表欣慰，看来即便现在他不带队，这群小子自己也能把任务完成得很好了。
苏衍轻轻放下电脑，上前帮他把毯子盖好，再简单收拾了一遍桌子上的资料。
“没想到苏队还挺贴心。”程逸的声音轻飘飘从身后传来。
苏衍的语气立马切换成冷淡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领导要求我跟着苏队啊，苏队要不要解决一下我的住宿问题呢？”
“你晚上睡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苏队您可是我的搭档啊。”
“……”苏衍还是很想直接把他拎出去然后摔门上锁。
冷静冷静……把他轰出去明天韩冢估计就要把我也轰出去了。
“我这儿没地方给你睡，哪凉快哪呆着去！”
“是吗？我觉得苏队这儿就很凉快啊。”程逸继续跟他比脸厚。
苏衍双手投降，无可奈何道：“你现在出去左拐三条街外就有家酒店，自己去开间房还要我给你叫两个陪睡吗？”
“唔，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按照规定作息，如果我现在过去办理入住完了之后至少四点了，睡一个半小时又要起床了，倒还不如不睡，苏队您看呢？”
“……”苏衍现在真的很想一巴掌扇过去。
“你他妈爱去哪去哪，有本事你就站在那睡，我才不管你呢！”苏衍气势汹汹摔门把自己关了进去，留下程逸一个立在原地。
沙发上的王祺被吵闹声吵醒，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啧”程逸在心里默默道：“真是不近人情。”
没办法，他调任调得急，上头的安排还没来及下来，本来以为今晚可能回不来的，现在来都来了，苏队不近人情就算了，自己只能在单人沙发上将就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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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苏衍朦朦胧胧地睁眼，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阻挡了窗外的光，在室内根本分不出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
液晶屏幕上的数字显示到七点，门外的敲门声很随意，敲两下等一会，再敲两下。
苏衍烦躁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还是眯着的。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像是催促又像是敲着玩儿的。
“干嘛！”苏衍暴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老大！七点啦吃饭啦！”王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滚蛋！”
“好嘞！臣告退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苏衍倒头又要去睡，结果那该死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笃笃，笃笃。
节奏都没变。
苏衍揉着脑袋爬了起来，一把拉开了门，迎面撞上了程逸那张欠扁的脸。
苏衍立刻就把门摔了回去，结果程逸一只脚已经卡在了那里，硬关也关不上。
“苏队，队里公共财产，摔坏了就不好了。”
“你为毛还在这儿啊？”苏衍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扒在门框上。
“奉命叫苏队起床，该吃饭了。”
“你丫奉谁的命啊？”
“当然是你手下的队员们啊，他们不敢叫你，让我过来敲门。”
苏衍从门缝里看过去，整个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王祺呢？”
“喊了两句就跑了，跟他们一起去吃饭了。”
“……”
“苏队不吃饭？”
“大哥你有毛病吧……你真的不困吗？”
“比起你睡了三个半小时，我就睡了两个小时啊，应该是比你困的。”
“困就你妈去睡觉，别来烦我。”
苏衍正打算强行关门，结果这人收了脚换上了手，就这么支在门口看着他。
“苏队，刚才韩部过来，说一会有市局领导过来视察，你要是回来了就要去露个脸。”
“……那你就说我没回来。”
“晚了，他已经看到了昨晚的后台记录了。”
“……”苏衍认命了，下次晚上回来绝对不会回队里了。
“你的调任权限什么时候才下来？”
“不知道，可能还在审核。”
“所以？”
“所以一会还要麻烦苏队请我吃饭了。”
“你妈！”苏衍大骂着推了他一把，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记得穿训练服。”
“用得着你提醒？！”
程逸在门后轻笑一声，就这么靠在门边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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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坐在餐桌上犯困，不明白为什么程逸就睡了两个小时看上去这么精神，甚至还有空去倒了杯咖啡问他要不要放糖。
“所以……这还是刷我的卡？”苏衍支着脑袋看了看面前热腾腾的咖啡。
“是啊”程逸说得理所应当一般，若无其事地搅了搅咖啡。
“……”苏衍啃了一口煎蛋看着对面的无赖道：“程队看我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吗？”
“不知道，但是我只会更穷。”无赖喝了一口咖啡，细品了一番皱了皱眉道：“说实话，这里的咖啡还没你磨的好喝。”
苏衍冷笑两声，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那我还真是谢谢你。”
“老大！”王祺从餐厅另一侧飞驰而来，声势之浩大足以让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回首。
苏衍捂脸喝咖啡，假装不认识这个小子。
“老大老大！你昨晚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啊？”王祺直接扑在了苏衍面前。
“我们昨晚回来都已经三点多了，你们都睡了。”
“关键是！您咋没告诉我程队也在啊，而且还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王祺小声念叨着，有意避开了对面的男人：“我昨晚没打呼吧？”
“没有。”苏衍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有一点。”程逸同时补充道。
少年人的耳根都红了，把脑袋埋在了苏衍身后。
“好了，你打呼不是众所周知的吗？平时见你也没害臊啊，怎么在程队面前就在意了？”俞晨笑嘻嘻地走来，把他从苏衍身上剥了下来。
“我……我……我也不想的嘛……”王祺委屈地垂下脑袋。
“你在乎这个干嘛，你不就是出完任务太累了才打呼的吗？不像某人，出不出都一样。”俞晨有意瞥了眼身后的何枞。
“喂！死狒狒说什么呢？爷才没有呢！”
“需要证据吗？今晚给你录一段”
“你妈！哪次不是你先睡的？”
“我就是睡着了才被吵醒的！”
“放你的屁！”
他俩真是什么鸡毛蒜皮的破事都能吵起来，很明显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潘禹一如既往地上前劝架，以免他们真的在餐厅大打出手。
苏衍继续喝他的咖啡，王祺在一旁瘪着嘴蹭他。
“苏队……”
“干嘛？”
“那个……其实我来是想问问，您下午有空不？”
“如果说是陪你去坐过山车或者是帮你要谁的电话之类的，那我就没空。”
“哈哈哈哈王祺同志可见你人品实在是有一点差啊。”何枞笑得很猖狂。
“……枞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上次你去要人家电话结果被人家叫人群殴到了局子门口，还不是我们去捞的你？”
“哈哈哈哈哈哈。”俞晨抱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
“喂！你收敛一点，那次纯属意外。”
“还有一次，你勾搭上一个有夫之妇，结果人家老公扛着大水管追了你三条街。”潘禹补刀道。
“欸！过分了老潘你怎么也这样。”
“啧啧啧，人品不好啊。”王祺顿时就不委屈了。
“所以到底什么事？”苏衍真是受够了这群小子了，怎么一个个无耻事迹这么老多，再说下去影响可就不好了。
王祺磨磨唧唧开口：“其实是刚才有个突发任务，今天下午五点，南安街北区废弃钢筋工厂，武装贩毒集团交易据点。”
苏衍闻言皱了皱眉，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道：“你们不是昨天才做了个任务？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发放新的啊。”
“呃……这个嘛……”王祺用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何枞，何枞挠了挠脑袋，被俞晨推了上前。
“……”何枞怨恨地看着俞晨。
“说。”苏衍转过来面对着他。
何枞站在桌前，明明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桌旁两个人都是坐着的，可偏偏奇怪的压迫感莫名其妙地笼罩着他。
“其实吧……这个本来是一队的任务，刚才吃饭的时候姓冯的他队里的人过来嘲讽，说您……”
“说我什么？”
何枞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都难得地小了下来。
“说您在二队就是个摆设，光有一张脸没点领导力…我们有没有您都一样……”
“还有！他让我干脆退出二队去跟他！”王祺委屈巴巴地大喊着告状。
“他把我们挨个夸了一遍，最后就在那说什么……您自私自利、个人主义，有好的机会从没想着带着我们、只想着自己，根本不配带我们……”俞晨说着说着也垂下了脑袋。
“然后呢？”端着咖啡杯，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
“然后……”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愿意说。
“你说。”苏衍看向一旁的潘禹。
潘禹叹气无奈解释：“然后……他们差点打了一架。”
苏衍松了口气，幸好没打起来。
潘禹：“他们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您昨晚回来了，就说有本事让您下午带着我们去剿那个钢筋厂，不然的话……”
苏衍追问：“不然什么？”
“不然王祺就要以身相许了。”何枞指着旁边嗷嗷叫的王祺道。
王祺急红了脑袋给了他一巴掌，何枞跳起来道：“欸！你打我干嘛，还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是不成你就去一队！”
“那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气势嘛。”王祺囔囔道。
“第一次见有人为了气势以身相许的，小祺，哥很欣赏你。”俞晨拍了拍他的肩。
何枞：“你少来，你以为说着玩玩儿的？要是言而无信，之后咱遇见一队都抬不起头来了。”
俞晨：“切，你这么不相信老大？”
何枞：“这不怕老大公务缠身，没空搭理我们嘛。”
“老大，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空啊？”四人围着纷纷桌子问道。
这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苏衍默默把目光移向了对面一直在看戏的程逸。
“都看我干嘛？”
“我今天有空吗？”
程逸看着他一本正经问出这个问题时与自己对上的那双眼睛，不禁轻笑。
“笑屁啊？说话。”
“嗯，应该有。”
“那好。”苏衍轻道了一声，“今晚就去端了那个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