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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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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动,你意识深处还有怨念在流窜。”魔王一身黑衣在黑夜中那双眼睛极亮。
他的手附在吕然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继续输入魔力,那冰凉持续不散,让吕然心神更加清醒。
吕然流着泪喃喃道:“大人,您怎会……怎会在此?”
“我若没在,你这会就该疼痛致死。”魔王面不改色说出的话令吕然胆战心惊。
这段时间,饶是魔王也着实吃了些苦头,他为找吕然去了兔子坡,然而兔子坡上只有一方孤零零的小土包,长满杂草,周遭也全是落叶,甚至还有虫蚁安居过的痕迹。
显然吕然从魔洞离开后根本没来兔子洞,什么为养父敬孝都是鬼话。
他只能四处搜寻,终于在魔界边缘找到了吕然的蛛丝马迹。
可吕然实在是行踪飘忽,一会这待待,一会那窜窜,又因为吕然本身就魔气极其稀薄,若有若无,使得魔王也有些头疼。
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才终于寻到在金台的他。
刚一进来就发现吕然被怨念缠上难以脱身。
“巧了这不是,多亏大人救命之恩啊!”吕然抹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尴尬一笑,偷个东西没想到差点把自己玩死。
吕然的狼狈魔王丝毫没放在眼里,他只是担心人死了他的魔力也随之消失。
魔王从床上拿起那枚药丸,打量片刻,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吕然惊慌:“大人,这东西有古怪,别碰。”
魔王轻轻瞟他一眼,毫不受影响的放下,吕然哑口无言,好吧,是他自己太菜了。
“你被这药丸里残存的怨念侵入,会看到他生前最后的景象也是最痛苦的景象。只是非常奇怪,这药丸里的魔气极其杂乱,好似有无数冤魂集结其中,有些气息纯净,有些则污腥。”
吕然捂住眼睛,就是这两只眼睛看见了他们临死前的挣扎。
他说:“是一群妖魔,孤单流窜的,好的,坏的。都被残忍杀害,取了妖丹和魔元。”
“没错,这枚丹药就是汇聚了这些炼成的。”魔王皱起眉,“这里面有庞大的魔气,说明需要千百个妖魔才能凝成一颗,可我没听风鸟有提过……”
说着魔王将意识探入,过了一会,他苍白的脸上皆是惊愕。
吕然便知道魔王也看到了那些画面。
他沉默半晌,“那些道士,为首那个道长他将这东西献给人界的皇帝,说可以延年益寿。”
“不,那一定会付出相等的代价。”魔王断言。
吕然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魔王认真道:“那无论是为了妖魔们还是人界皇帝,我们都帮帮他们吧。”
“与我何干。”魔王下意识拒绝。
吕然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你是魔界的王,他们也算是魔界公民吧!”
突然地,一双翅膀从窗外伸了进来,露出风鸟那张脸,他调了进来,轻咳一声道:“不一定,和人界一样魔界公民都是有登记的,每个山头有哪些人都是被登记在册的,甚至会发放一个牌子作为公民身份证明。”
吕然还没来得及问风鸟怎么也来了,听到这话下意识问:“那我怎么没有。”他印象中完全没有这么个牌子。
风鸟理所应当地说:“你是黑户嘛!”
“我了个去……”吕然真是长见识了,垃圾养父光捡儿子不给上户口的吗,死了不亏!
怪不得他看门时工资比傻狗少多了,原来是风鸟这个周扒皮用黑劳工!
风鸟:"我们魔洞除了伤亡外并没有失踪报上来,其他山头也没听说过。"
他又说:“你小子让大人一顿好找,居然来人界逍遥,还混这么好。你拿了魔王什么东西,赶紧还回来。”然后他朝吕然使个眼色。
吕然完全惊呆了,“我什么也没拿啊!”当初跑路带的包袱半路上都被人给抢了,他是现实意义上的一穷二白。
风鸟还是狐疑的看他。
吕然简直要气笑了,他转向魔王扯着嗓子哭嚎道:“大人我冤枉啊,小的自幼家贫,但为人努力自强,信奉用双手创造财富。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小人!”他富有隐晦的眼神投向从曾经最大的盗贼头子风鸟。
风鸟顿时无语,心想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魔王往后退了半步,颇无语的问风鸟:“你怎么来了?”
风鸟一改前色,正经道:“前线来报,仙帝派了更多人手驻扎野原,我们的人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出现大幅伤亡,且之前夺回的地盘又被仙界占据,属下认为……”
魔王深知是仙帝因为自己的刺激,他对仙帝也颇有怨怼,于是道:“不必留情。”
风鸟答:“是!我这就下命令进行增援。”
处理完正事就要处理吕然了,魔王之前接触吕然的时候并没从他身上发现自己的气息,当下准备再探。
吕然眼睁睁看着魔王伸手过来,按在自己胸口,那张苍白的脸也离他很近。
他的脸突然爆红,抗拒道:“别……别这样……”
魔王指尖点上吕然丹田的位置,没发现一丝魔力波动,也没有丹元凝结,一切平静的犹如凡人。
他皱眉,魔力在吕然腹腔中翻来覆去地折腾,吕然的肚子翻江倒海,他脸也不红了,只想吐。
“大人,停手……”吕然伸手攥住魔王的手腕,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怕自己会吐魔王手上。
难道真的没有?魔王有些失望,准备收手,忽然发现在吕然空无一物的丹田中,静静待着一片似树叶薄的黑气,由于之前它侧面横着,导致像一条极容易忽视的头发丝。
魔王有些疑惑,探了上去,那黑叶却是往旁边飘了飘,像是抵触他的靠近。
不容拒绝的魔王用魔气猛地捏住那片黑叶,如此黑叶便放弃挣扎了。
接触过后,魔王终于感知到了自己的魔力,它化成了这么一片黑叶,安居在吕然的丹田中。
只是让魔王不解,这股魔力为什么藏匿气息,好像刻意不想让他发现。
他魔气缠住黑叶,打算往吕然体外引出。
“啊——疼。”然而只是稍加动作,吕然突然痛呼,本握住魔王手腕的手更加用力,泛起一阵红痕。
见这般,魔王也有些犹豫,但转瞬想长痛不如短痛,又继续动作。
吕然简直要被他搞趴下,面目涨红汗如雨下地抬起脸道:“生孩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在一旁的风鸟也不敢再看,用翅膀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不过这样倒是更加刺激,吕然的惨状看不见,声音像娇喘。
真是没救了——
就在魔王以为这片黑叶要被拽出来时,它一个收缩,又飘回原地,这次任魔王怎么折腾也不动弹,像跟吕然长在一起了。
魔王愣住,头次遇到这种情况。
吕然见魔王呆住不动,拖着魔王的手一点一点离开自己身体,前有幻境,后有魔王,今天晚上真的是要把他给弄死了。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怎么那么难。”吕然拖着掉了半条命的残躯爬下床点燃了屋里的灯火。
光芒照亮屋内,一身黑衣的魔王和长俩翅膀的风鸟在这间屋子里真的奇奇怪怪,像闯进来欺辱民女的无良盗贼,吕然就是那个可怜的民女。
魔王举着手不知作何解释,风鸟看着自家魔王也是神色怪异。
“我只是,想取回我自己的魔力……你们懂吗?”
“……懂,都懂。”风鸟一脸隐秘地表情。
由于灯光驱散黑暗,原本只是感受到吕然气息的风鸟突然直面他,一双眼睛猛张,嘴巴也不敢置信的张大。
“老驴!你他娘的怎么长这样了?整容拉皮了?是不是被掉包了?!”他扑过来扯住吕然的脸东拉西扯,又扒开吕然的嘴,妄图找到一点不是本人的蛛丝马迹。
吕然往后退去,愠怒道:“如假包换,正牌认定!你可是领导,不要跟我拉拉扯扯,小心我告你职场骚扰!”
吕然在魔洞的时候对风鸟虽然说不上多么发自内心的尊重,但看他为全洞妖魔任劳任怨的奔波也算敬佩,可今天风鸟的本性完全暴露了他。
“那你是吃了灵丹妙药吧,要知道你之前跟皱皮的老猴子似得。”
妖魔们虽然不注重容貌,但还是对美有趋向性。吕然这纯粹属于脱胎换骨的范畴了。
在场只有魔王根本没注意吕然长什么样子,他看着自己的手,纳闷怎么就没能成功 ,自己的魔力到别人身体里安营扎寨,搁谁谁不郁闷,可他还无法硬取,除非把吕然给杀了。
但他自认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至于那么道德败坏。
“大人,您说您的魔力在我这里?”吕然小心翼翼地问。
“嗯。”魔王点头,“你还记得你去过魔眼那次吗?魔眼开启,魔气四溢,我的魔力回到身体里让我苏醒。有一部分却不翼而飞,便进入了你的身体。”
“可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吕然是真的感觉冤枉,这东西对他没有丝毫助力,反而给他而上麻烦,“现在取不出来怎么办?”
“无妨,也许它只是暂时对本源抗拒,可能需要一个契机。”
也就是说他要揣着这么个定时炸弹。他转念一想,道:“该不会是这个契机要是死吧?”
魔王:“不是我亲自动手,它只会于天地之间消散。”
肚子
吕然以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魔王,被魔王察觉,冷哼一声:"我不至于此。"
这下吕然才算是松口气,暂时不会死诶真是开心,才怪!
天色渐明,熟睡的皇宫也即将苏醒,风鸟做了许久的看客总算要离开了,他还要奔赴野原的战场,临行前还是对吕然的脸喋喋不休。
魔王似乎也要离开,吕然突然扯住魔王的一角黑衣,莹白的小脸仰起头来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在微弱的烛火中摇曳。
“大人,那幻境中的南阳观和妖魔们……”
一言未尽,颇守男德的魔王扯回自己的衣角,凌厉声音说道:“此事我会去南阳观一探究竟,届时让风鸟追查魔界户口是否有误。”
被甩开的吕然暗自腹诽,之前按着他肚子各种摸索的也不知是谁,在魔洞他还给他搓澡呢好吧!
还没从窗口起飞的风鸟无奈回头,“是,谁让我是魔王大人手下最忠诚的长工呢,因劳累过度猝死也没关系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