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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吻至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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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年觉得路绥真是个笨蛋,在他们看过的电影里,还没有谁会在接吻前先询问。
“你亲就亲,别问我啊。”
路绥轻轻地笑了,捏了捏他的脸,“怕你不愿意。”
“我……”幸年想说我愿意,忽然看到路绥眼里隐隐的促狭,临时改了口,“不亲就放开我。”
路绥哪里会放开他,还把手臂收紧了一些。他低头在幸年的眼睛上亲了一下,幸年因此闭上了眼。
视觉消失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敏锐了起来。他感觉到路绥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感觉到他亲了自己脸颊,最后才是嘴唇的触碰。
幸年忍不住地颤栗,睁开眼睛看了下路绥。路绥本来垂着眸,察觉到后也抬起眼来,目光射出的温度逼迫得幸年越发紧张,睫毛轻颤。
路绥再次吻上幸年的眼睛,用诱哄般的声音说:“别动,闭上眼睛。”
幸年很听话,真就一动不动了,眼睛紧紧闭着,因为太用力,眉毛都皱起了。路绥轻轻笑了笑,不等幸年品味出那声笑里的意味,嘴唇上就再度传来温热的触感。
烟花的声音明明还在响着,却逐渐离他远去了,他只能听见两人混乱的呼吸,和唇齿交缠的声响。
等到被路绥放开时,幸年整张脸都染上了红晕,他伏在路绥的肩头,重重地喘息着,贪婪地摄取新鲜空气。
路绥托着他将他抱起,一路抱到床边放下,看他一直垂着头,不放心地俯身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幸年仰起头来,又摇了摇头,“没有。”
“不喜欢的话可以跟我说。”路绥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不喜欢,”幸年搂上他的脖子,神情坦荡,“我都要被你亲哭了。”
路绥凝视着他的脸,轻声笑了下,刚恢复平静的眸子又开始暗流涌动。幸年以为他会说几句好听的来哄自己,但路绥却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下,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那就哭给我看。”
他的声音太冷静了,像命令一样,以至于幸年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调情,还是真的想看他哭,可是他很快就无法思考了,热烈的吻再次夺走了他的理智。
这一晚,情到浓时,两人身体都起了反应。这是幸年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但他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想起路绥从前自我抚慰时的画面,还想起了两人一起看过的小电影。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关键时刻路绥却松开了他。
他伏在幸年上方,一下一下地吻着幸年的脸,平复着呼吸。
“不做吗?”幸年喘息着问。
“这里没有安全套。”路绥沉着声音说。
幸年脱口而出:“那就不用了。”
路绥笑了笑,下一秒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可以。”
“好吧。”幸年不再坚持了,他再笨也还是知道要做安全措施的。
路绥摸了摸他滚烫的脸说:“你难受的话我可以帮你。”
幸年差点就要说“好”,想起路绥过去总是怪自己不知羞耻,又把话咽了回去,佯装矜持道:“不用了。”
路绥笑着亲了亲他的下巴。
这一晚,两人都忘了烟花棒的事,在热吻的余味里相拥入眠。
旧年过去,新年开启,两人之间似乎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第二天,幸年比路绥先醒了过来。最近一直都是这样,路绥晚上会喝很多酒,然后第二天早上就醒得晚。每天早上,幸年醒来后,都会偷偷看他一会再起床,今天也不例外。
二十六岁的路绥相较十年前还是有些变化的,脸似乎更瘦了,骨骼很明显,下巴处还有一道很浅的凹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的脸上还落着根头发,貌似还是幸年的,他的发色比路绥的浅一些。幸年想揪掉那根发丝,手刚靠近路绥的脸,就被握住了。
突然地,路绥睁开了眼。
“唔,你醒啦?”幸年意外地眨眨眼,轻轻抽回了手。
“嗯,”刚醒来的路绥声音有点哑,他曲着手指,在幸年的下巴上挑了一下,“想做什么?”
“你脸上有根头发,我给你拿掉,”幸年坦诚地回道,“没想做别的。”
路绥笑了,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新年快乐。”
幸年也笑了笑,“新年快乐,路绥。”
“你的名字跟过年有关吗?”路绥懒懒地跟他闲聊,“听上去很喜庆。”
幸年在心里暗骂他大笨蛋,明明是自己取的,现在一点都不记得,“是幸福年年的意思,以前的字典里好像有这个词,跟过年没什么关系,但是有点应景。”
“嗯,”路绥顿了顿,又问,“你原本姓什么?”
幸年垂下了眸,李家人说,如果别人问及他的过去,一概不谈。
路绥大概以为提起了他的伤心事,立刻终止了这个话题,“我不问了。”
或许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路绥开始细碎地吻他的脸颊,一路流连至耳朵。幸年被他亲得晕晕乎乎的,无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嘴唇磨蹭着,寻找路绥的。
被窝里的温度越来越热,直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路鸿渊在门外提醒该他们起床了。
幸年猛地推开路绥,从床上爬了起来,扬声道:“我,我们马上出去。”
两秒钟后,门外响起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路绥也坐起来,从后面环住幸年,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懒懒地说:“你怕什么,他又不会进来。”
“那也该起了,让你爸爸等着不好。”幸年掰开了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还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脸。
路绥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才放他下床。幸年觉得路绥有点像只狗狗,喜欢这里那里地咬他。想着想着,幸年忍不住扑哧一笑。
“怎么了?”路绥坐在原处,望着刚下了床的幸年。
幸年瞄他一眼,回了句“没事”,就朝浴室走去了。
洗漱完后,幸年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衣服是前些天路绥给他买的。
他不怎么看重穿衣打扮,之前一直逮着那么几件来回穿。路绥说过年要穿新衣服,陪他去商场挑了几身。
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半高领羊绒衫,配黑色的裤子和切尔西靴,路绥的搭配跟他差不多,只不过全身都是黑色系。
幸年觉得两人的装扮很像情侣装。
路绥还给他买了些小首饰来搭配,金色的坠着狮头的项链,同系列的两款戒指。一件一件地,路绥给他带上。他还想找一块自己的手表给幸年,幸年觉得很沉就拒绝了。
他发现路绥自己很简约,但好像挺喜欢打扮他的,过去也是,经常给小熊买衣服。
想着小熊,幸年问路绥:“你那个小熊有别的衣服吗?过年了,要不要也给它换一身。”
路绥淡淡道:“没有,它不需要。”
他没说的是,当年他在国外的医院待了一个月,回来后看到自己房间里的熊和各种小衣服,脸都黑了,全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抽风买这种东西。
那些小衣服全被他扔了,小熊本来也该是同样的待遇,但他莫名地有点不忍,就留下了,只是塞到了衣柜最深处。
“好吧,”幸年一听就知道他都扔掉了,有点可怜小熊,“改天我给它买。”
已经很久没跟人进行过这种幼稚对话的路绥,看着一脸认真的幸年心想,还生孩子做什么,他现在就跟养了个小孩差不多。
“随你吧,那个熊以后是你的了。”
“真的?”幸年眼睛亮了亮,很惊喜,“谢谢你的新年礼物。”
路绥不太能理解他的思路,他觉得这算不上礼物,不过小朋友开心就好。
两人磨磨蹭蹭地收拾完来到一楼时,路鸿渊正在看着书。餐桌上有热腾腾的早餐,是他从外面的餐厅订的。
路鸿渊看了他们一眼,面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在他看来,这两个孩子的外形还是很般配的。
“新年快乐,叔叔。”幸年礼貌地笑了笑。
“新年快乐。”路鸿渊朝他微微颔首,放下书,走到餐桌边坐下。
至于路绥,则是根本不会跟父亲客套。幸年看着一言不发的他,内心有点忧愁。
“想吃这些吗?不想吃的话我给你煮点昨天包的饺子。”路绥低着头问他。
幸年瞄了路鸿渊一眼,哪敢说不想,“不用了,我觉得这些就很好。”
路绥点点头,跟他一块坐下来。路鸿渊轻飘飘地瞥了眼自己的儿子,没说话。
吃饭的时候,路绥和路鸿渊都很沉默,除了谈正事,其他时候两人都没什么话题。
为了活跃气氛,幸年只好主动跟路鸿渊聊天,聊他刚刚看的书,聊客厅墙上的画。路鸿渊很受用,姿态放松了许多,比平时更为温和亲切。
饭吃到最后,路鸿渊突然道:“幸年你还小,怎么也跟路绥一样,穿得这么素。”
幸年低头看了看颈间的项链,还有手上的戒指,心想这也算素吗?
路绥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父亲一眼,没有说话。
“我给你找块手表戴吧,”路鸿渊站起身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你们先别出门。”
幸年犹豫地看了眼路绥,路绥点了点头,于是幸年答应了,乖乖地等着路鸿渊。
很快,路鸿渊去而复返。看到他拿来的东西时,路绥眼里掠过一丝意外。
这是块古董级的腕表,是路鸿渊的收藏里最稀有的一只。路绥有段时间很喜欢它,在路鸿渊面前提过一次,路鸿渊没给他。
幸年不懂它的价值,但还是很认真地跟路鸿渊道了谢。
因为他不会戴,最后是路绥帮他扣上的。期间路绥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这块表上,他很少这样一直盯着某个东西看,所以等两人出门后,幸年悄悄问他:“你喜欢这个表吗?”
他在想要不要偷偷给路绥。
路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给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