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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面对张长老的污蔑,徐望桥气极反笑:“张长老,说话得讲证据。”

      张长老怒喝道:“放肆!”

      “袁左是魔修,这是不争的事实。”

      张长老冷笑道:“袁左若是魔修,避魔石对他怎会没有反应?”

      徐望桥一时语塞,避魔石的功能他略有了解,但避魔石的原理他却一窍不通。

      掌门道:“袁左或许只是投靠了魔门,并未修炼魔门功法,故而避魔石没有反应。”

      张长老道:“若真依他所言,袁左是御兽环的主人,那么这就证明袁左修行了魔门功法,避魔石就会对他产生反应!可叶师侄也说过,无论是袁左还是茅金,避魔石都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撒谎!”

      张长老继续道:“依我看,定是袁左发现了他的阴谋,他便伙同御兽宗余孽,将袁左与一众弟子杀害!如今他安然回到宗门,焉知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面对张长老的咄咄逼人,徐望桥只觉荒谬,但他也知道,若是不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清,只怕下一刻就要身首异处了!

      徐望桥道:“避魔石为何没有反应我并不知道,不过魔修可以改进御兽环,那谁能保证他们没有办法避开避魔石的检测?”

      至于我以练气杀筑基,那是因为师父给了我一枚纳妖居,有铁线金背蝉相助,我的雷字符才能将他一击毙命,个中凶险不为人知,但袁左的尸体尚在赤霞山,张长老只需要前去看一眼,看看他是怎么死的,就该知道我所言非虚!所谓的魔修同伙根本是血口喷人!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外门弟子许必才可以作证,他被袁左重伤,险些身死!人证物证俱在,而张长老,你污蔑我是魔修,却拿不出任何证据,只凭猜测就要把我关进‘禁灵石室’,岂不是荒谬至极!”

      徐望桥义愤填膺,他从未想过,自己和魔修作战,几乎命悬一线,而后又交出天魔旗和御兽环,本该是大功,却没料想成了大罪。

      若不是他细心收起了御兽环和天魔旗,若不是还有许必才这个人证,只怕他此刻的生死就全系于张长老的一张嘴了。

      掌门听着徐望桥的话,道:“你说的那个外门弟子,现在何处?”

      “弟子在。”许必才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重伤未愈,脸色苍白,十分虚弱。

      “弟子可以作证,徐师兄所言句句是真,弟子身上的伤口就是证明。”

      许必才缓缓褪下外袍,将里衣拉下,白皙健壮的胸膛下,一道剑伤触目惊心,那剑伤十分靠近心脏,若是再偏几分,许必才恐怕再无生还的可能性。

      “若掌门不信,可去寻找袁左的佩剑,应与弟子的伤口相符。”

      张长老道:“掌门师兄,万不可轻易受人蒙蔽,这焉知不是他二人的苦肉计?留在原地的弟子那么多,怎么偏偏就他们两人完好无损地归来?”

      掌门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叶迟明,意有所指地道:“叶师弟,你认为呢?”

      两人的目光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交汇。

      徐望桥毕竟是叶迟明的亲传弟子,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叶迟明会替徐望桥分辩两句,却不想叶迟明态度淡漠,“张师兄的话不无道理,如今情势紧张,小心驶得万年船。”

      徐望桥无比惊愕,他没有想到叶迟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急道:“师父,当时你来到赤霞山,亲眼目睹了现场,袁左是怎么死的,你最清楚不过……”

      “好了,在一切调查清楚之前,你就好好待在禁灵石室,至于许必才……”掌门略一沉吟,“逐出宗门。”

      听罢,叶迟明仍旧垂着眼,不发一言。

      徐望桥不可置信,他没有想到在掌门的眼里,长老的猜想竟然大于证据,他更没有想到,叶迟明竟然对他的遭遇不置一词。

      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

      上位者可以不理会摆在眼前的证据,只是凭着一点微不足道的猜疑,就宣判了他们的处决。

      难怪蝉伏门上下风声鹤唳,有这样的掌权者,下面的弟子又怎会不担忧?

      无辜者被逐出宗门,有功者押入牢房,简直闻所未闻,即便是他笔下的故事也不曾有这么荒唐的展开。

      许必才苦笑一声,仿佛对这一切的结局早有预料,他慢慢挪动到徐望桥身侧,道:“徐师兄,说再多都没有意义了,从张长老怀疑你的那时候起,不论是你还是我,结局都是注定的。”

      徐望桥茫然地转头,他看到许必才眼中的凄苦,也听到围观的弟子们无奈的叹息,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荒诞不经。

      难道就这样引颈就戮?

      不!

      蝉伏门不是善地,叶迟明不是良师,这里的弟子们对一切不公的待遇都习以为常,可是他没有。

      徐望桥深吸一口气,隐蔽又小心地打开了乾坤袋。

      他还有一张空白符箓,他要离开这里,他要离开修仙界,再也不回来!

      就在徐望桥向乾坤袋中探出手时,一股磅礴的威压如泰山压顶,镇得徐望桥不能动弹!

      叶迟明闪到他身前,从他的手中将乾坤袋一把夺走。

      “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徐望桥的双眼喷着怒火,他看着叶迟明,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最大的底气便是程近秋给他的符箓,可拿这种符箓杀筑基期都需要计算与运气,更别提殿内到处都是筑基,椅子上还坐着金丹和元婴。

      绝对悬殊的力量差距让他无从反抗。

      徐望桥就这样被丢进了禁灵石室中。

      禁灵石室昏暗潮湿,阳光照不进来,漆黑的墙壁上贴满了符箓,那些符箓彼此相连,组成一个浩大的法阵,法阵隔绝了石室内的灵气,让修士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徐望桥颓然地靠坐在角落,潮湿的壁砖洇湿他的衣袍,沁着丝丝的透骨凉意。

      从金蝉峰的亲传弟子到禁灵石室的阶下囚,这转变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徐望桥应对不及。

      张长老为何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

      叶迟明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证据?

      徐望桥察觉到这其中或许有他不清楚的关节,但此刻他意志消沉,早已无心探究。

      徐望桥正茫然发呆,石室的大门缓缓打开,简志远从外走了进来。

      他站在囚牢外,垂眼看着徐望桥。

      徐望桥是由他亲手接引到蝉伏门的,那时的徐望桥对一切都很好奇,对未来也充满憧憬,至今不过短短三个月,若说徐望桥勾连魔修,简志远第一个不信。

      可即便是他,也不能开口为徐望桥说话,否则必然受到张长老的迁怒。

      因为袁左是张长老的外甥。

      这件事情,掌门知道,叶迟明知道,门内很多老人都知道,但徐望桥不知道。

      从徐望桥杀死袁左的那一刻起,无论袁左是不是魔修,徐望桥都讨不了好。

      徐望桥侧着身子,听简志远将张长老与袁左的关系合盘道出。

      “哦。”徐望桥垂着头,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落入这个境地,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袁左要杀他,他不还手,必然死在袁左手下,他还手,就免不了被张长老记恨。

      原以为修仙界是个远离纷争的清净之地,却没想到其中的污秽一点也不比凡俗界少。

      徐望桥有些后悔出门寻仙了。

      若是他此刻还在徐府,闲时写写故事,去忘忧楼、幼安坊逛一逛,再教徐遇山读书练琴、逗弄宝湖、侍奉父亲,岂不比在修仙界来得痛快?

      此时此刻,徐望桥的思乡之情达到了巅峰,他怔怔地盯着漆黑的墙壁出神,连简志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被关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又或者说,还有没有出去的机会。

      徐望桥阖上双眼,背靠着墙壁沉沉睡去。

      一天天逐渐过去,禁灵石室内的人越来越多,凡是可疑的内门弟子全被关了进来,又一个个地离开,有的被无罪释放,有的被一剑毙命。

      徐望桥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不知是何缘故,他被关进禁灵石室后,想象中的严刑拷打并没有出现,除了一日三餐如常供应,蝉伏门就好像已经忘了他这个人。

      长久的孤寂让徐望桥的思乡之情愈演愈烈,他越发想回到凡俗界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三个月,直到蝉伏门传来消息,当日,正是张长老将叶迟明离开的消息泄露,才引来魔修攻打蝉伏门。随着张长老被叶迟明毁掉金丹逐出蝉伏门,这场浩浩荡荡的纠察才终于落下帷幕。

      徐望桥当日虽然被抓进禁灵石室,但张长老的反常态度也引起了掌门的疑心,袁左虽说是他的外甥,但掌门知道这两人并不亲近,张长老没理由这么针对徐望桥。

      于是掌门派人从袁左开始调查,竟然顺藤摸瓜查到了张长老的身上,张长老虽然不是魔门中人,但已经通过袁左和魔门搭上了线,泄露叶迟明的信息只是他递交的投名状。

      得知这个消息的徐望桥终于打起了精神,若他所料不错,他离开禁灵石室的日子应该就在不远了。

      他已经不想理会仙魔之间的恩怨,他要回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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