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驾到》清水则灵

4、第四章 初执掌事

　　没有比九重天的重华宫更清静的所在，仙界天尊和帝尊并驾同尊，天尊虽然一幅白衣飘飘的青年才俊模样，但为人刻板，说一不二，毫无生气，众仙惧怕，除了朝会尽可能不见；帝尊同样具备摄人心魄的美貌，但他除了必要的朝会、庆典、祭祀等，其余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偏安一隅，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个人爱好，众仙家对其礼敬有加，也走不近。

　　二尊除非共同抵御外敌，鲜少私下往来。

　　帝尊对万丈红尘毫不在意，每日参研天地之法。他孕育于山河之气，受上古神灵点化守着三界数万年，自身早已超脱五行之外，不再进入轮回，寿数无终。了解他的惠北将军除了知道他酷爱下棋，其余是谜一样的存在。他很少将悲喜放在脸上，或者说万事万物的规律尽在掌握，没有什么能牵动他心绪。

　　上官忻初来帝尊的宫殿被朴素到了，此处无奢华的白玉宫墙或金银翡翠装点的楼台建筑。帝尊道法自然，清心寡欲，偏好木制建筑，连廊和庭院都是古朴的木建筑，看起来雅致亲切。

　　“帝尊，厢房收拾好了，膳食也准备了。您可以随意用一些，我可以去休息了吗？”上官忻打着哈欠，根本不在乎身处何境，她清楚，帝尊不过是看她年幼，逗她玩儿，过几天腻了就可以回魔族了。

　　倾筠淡然道：“不可。”气息平稳却仍旧能感受到一丝不悦。

　　“不可？活儿干完了还不可？本公主累了。”

　　“哦，差点忘了，你没有仙力，全凭体力洒扫，的确辛苦了。”

　　“您是在嘲笑我吗？说到洒扫，从小没人敢支使我，我也不会，现在就当是报恩，每天腰酸背疼不说，没有一句赞美吗，帝尊什么时候觉得本公主不合格脑子笨请告之，我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上官忻有意通过言语相激，但眼前这位奇怪的仙人，不悲不喜，坐在石凳上看各种法器的改装样式就可以待上安静的一天，似乎没把这些语言放在心里。偶尔，他心情好，会去后院给自己坐骑神兽棕狮喂喂食、洗洗澡、散散步。

　　活儿越干越多，从洒扫到厨艺，再到园艺上官忻像个陀螺一样被使唤。帝尊永远都是万年淡然沉寂的表情，大半天顶多一句，累了记得劳逸结合。

　　“帝尊，您的宫殿这么大，能借一个地方休息吗？休息好也是为了洒扫做得更好。”

　　帝尊笑道：“学乖了，今天这话听着真舒服，当然，这里的厢房你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住下，不过和我的寝殿要挨着，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哦，好，咦，不对，凭什么不能离开视线？这是什么变态规定？”上官忻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毕竟男女有别，帝尊如此有些为难小女子了。”

　　“答对了。”帝尊唇边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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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北将军捧着一个玉制盒子直奔重华宫，上官忻迎上前接过盒子：“见过将军。”

　　“你就是帝尊寄养的小狐狸？”

　　“欠恩情，来报答，侍奉洒扫来报，我是魔族的公主，现在是重华宫的佣人。”上官忻不情不愿地接着话茬，指望获得理解。

　　“小狐狸有所不知啊，帝尊他老人家几万年来不曾收养任何人。你是头一个，无论是拜师学艺还是别的什么，帝尊能收你简直万年难得的奇迹。”惠北将军竟然露出几分艳羡的目光。

　　仙人们莫不是脑子有些问题，帝尊有这么了不起吗。

　　“惠北，”倾筠远远瞧见，招手示意：“下棋就下棋，不要乱说。虽说把你当老友，但在九重天这样的地方，还是要端庄点。”说完整了整衣襟。

　　哦，差点忘了，惠北整理了衣摆，赶忙作揖：“参见帝尊。”嘴角不经意弯起好看的弧度。

　　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啊，一个仙界普通阶品将军能和帝尊如此熟络，什么来头？上官忻默默思索着。

　　“忻儿，还不快奉茶？我和惠北将军要痛快杀上几盘。”

　　“话说回来，这些年你是转性了？收魔尊的女儿上仙界作什么？看着她不过几百岁，身子骨柔柔弱弱，不似练家子。该不会是看上公主了？”

　　“与其说看上不如说是救她。”帝尊认真道，稳稳落下一黑子：“因机缘巧合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小狐狸的腿伤不是早就被你治好了吗？帝尊担心什么？”

　　上官忻认真地躲在宫门后听墙角，是啊，拉我来仙界做什么呢？

　　帝尊支着下巴，捏着一枚黑子有些犹豫，轻叹一口气：“忻儿在魔族有些风水不和，或许这些年暂避仙界会更好吧。”

　　魔界红光乍现，映红了半边天，白依依从梦中惊醒，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仿若就在眼前。

　　“怎么了，夫人？”龙溪辗转床榻揽过依依的胳膊。

　　“忻儿渡劫有危险，我得去趟仙界，别拦着我。”

　　“什么劫啊？她才五百岁，未到渡劫的时候呢。再说有帝尊在旁，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依依索性坐起，擦着额头的虚汗，微微发抖：“魔尊，我梦见忻儿百年渡劫被掏了内丹，变成了一个凡人，在下界卖茶为生，任人欺凌，一直在呼唤亲人搭救。”

　　白依依性格直接火爆，恨不得立刻见到女儿。
　　“我去问问帝尊有什么破解之法。”白依依是魔后，可以随时上九重天，但是因为和这届天尊有些渊源，能避开尽量避开。梦境令她心悸害怕，为了女儿，何处去不得？

　　“你都几百年没去了，去仙界干嘛？容易迷路”龙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他实在不愿白依依再和九重天粘上瓜葛。

　　白依依不愧是南宫圣人的大弟子，轻车熟路地驾云来到了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