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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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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姑娘赶着她的五只羊，带着蒋双双回到了她家。
后边还跟着一大串殷切好奇的小镇居民和一群蹦蹦跳跳的孩子。
蒋双双记着青衿的话，暗暗打量周围的人还有环境。
这里不论男女，他们的穿着都比较统一。
男的是束腰外衣、衬毛外套、马裤和一顶帽子，帽子要么是宽边草帽，要么是一种紧贴头部的亚麻帽子，不过蒋双双也在里面看到有个瘦小老头戴着一顶略有些破旧的毡帽。
女性也同样是束腰外衣。戴着帽子或者头巾，只是衣装成了连衣裙。有几个妇人把裙子的末端塞在腰带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折叠方法，把这些布料变成一个小袋，装着像是鸡饲料一类的东西。
他们的衣服的颜色大多因为褪色变得黯淡，并且缝缝补补；但是可以想见，它们在作为新衣服第一次出现在人的面前时还是很不错的。
小镇上的房子都是石头与混凝土搭成的墙，配上巨大的茅草屋顶。没看到有多少窗，就算有也开的很小。让人还没有进去，就能感受到里面光线的昏暗。
“青衿，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她在心里想。
略有些冷清的嗓音响起：“比如？”
“比如，这个时代的饭一定十分难吃。”蒋双双悲愤地说。
青衿噗的笑出来。
“也不一定。不管怎么说，上层社会的人是一定吃的比许多人要好的。”
“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蒋双双说，“幸好我们在出来前买了麻辣鸡爪，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啊。就是好可惜，青衿你吃不到。”
“……请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到龟龟还有心情吐槽，蒋双双一直紧张不安的心，终于微微安定了一些。她想，也许龟龟一不小心成为系统，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很有可能还是有救的。
有救就行！
她就怕龟龟回不来了！
爱丽儿忽然开口：“前面就是我家啦！”
该说不说，不愧是牧师的房子，显而易见地比周围的房子稍稍大了那么一点。
迎接她们的是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一头金棕色的鬈发在头巾后整齐地梳成一个小髻，露出前面光洁的额头。她还有着和她女儿一模一样的浅蓝色眼睛，看起来温柔和善。
看到门前乌泱泱的人头，这个女人有些愕然。
“妈妈！”
爱丽儿小鹿一样奔过去，向她的母亲解释了前面的一切，这位好心的牧师太太看蒋双双的眼神，在霎那间充满怜爱。
“可怜的孩子，愿上帝保佑你！”
蒋双双脚趾扣地，有点想问，那什么，上帝管得了东方孩子吗？
但是在这个牧师太太眼里，眼前穿着单薄的白色裙子的小姑娘，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可怜的模样。
她让爱丽儿把羊赶回羊圈里，自己牵了蒋双双的手，把她带进家里。至于那些凑热闹的小镇居民，在看到牧师太太出来以后，慢慢都散了。
“我的爱人在今天早上去了城里的教堂，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有事耽搁，要明天才能回来了。你一定很饿了吧？等爱丽儿把羊赶回羊圈，我们就先吃饭吧。”女人温柔地说。
蒋双双连忙道谢。
屋子里并没有多少家具，一大垛的柴火整整齐齐地堆在石头砌成的炉灶旁边，屋内的光线昏暗。
蒋双双在牧师太太的指引下，在餐桌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代就是这样，所有东西，包括那些家具，都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就好像很老很老，老得很有可能已经传了四五代人。
“这位太太家里其实算好的了。”青衿公允地说，“家具还蛮多的。”
蒋双双：“……这叫多？”
一张缺了个角的长餐桌，几把木头椅子，撇去那个石头垒成的炉灶，就一只上下两层的食品柜，这叫多？
青衿慢悠悠地说：“我的大小姐，用你的小脑袋瓜子好好想一想，你现在在什么时候？”
“中世纪？”她似乎有点回过味来了。
“是啊，中世纪。这俗话说得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都是这样，家具更不用说。只要不是被虫子蛀坏了实在没得用，那可都是传家宝。”
蒋双双瞪大眼睛。
“那、那我们吃饭不给钱，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句话似乎把青衿问住了。
好半晌：“……是不太好，不过我们有钱吗？”
“有啊！”蒋双双铿锵有力地回答，“我跟你讲，龟龟，这就是你不懂行了。”
“？”什么叫她不懂行？
“作为穿越小说的十年资深读者，像弹珠这种便宜又方便携带的‘高级奢侈品’，我怎么可能不随身携带呢？”
“……”
她美滋滋地说：“我跟你讲，这玩意我车上网兜式收纳袋里有整整一盒！”
“……”
好半晌，青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打算用那些玻璃珠子付给她们？”
“一颗玻璃珠子就足够了！”蒋双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其实不光是现在还有琉璃美誉的玻璃珠子，咱们的铝制品也可以卖啊。拿破仑三世为了让其他国王羡慕嫉妒恨，不仅使用铝制餐具，还用铝制作王冠供自己登基时使用！”
“等等，我们还有铝制品？”
白裙子少女高深莫测一笑：“有，不仅有，还很多。”
已经成为系统，乃至早早就开始为自己还有蒋双双那个蠢蛋早做打算的青衿：“还很多？！”
她恍惚间想起蒋双双有段时间，因为对宿舍下厨感兴趣，自发买了宿舍小锅、厨具餐具，没记错的话那一整套都是铝制。
“你还把它们带来了？！”她不可置信的声音高高响起。
她这是早预判自己会穿了吗？
还是像那些怀疑会世界末日的人一样，为自己的将来未雨绸缪？
——真的，青衿的情绪，就跟她那个人一样是个冰美人，平常不会失控。但是在蒋双双身上，她一次次地体会到了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的刺激！
“怎么可能。”蒋双双羞涩一笑，“我只是想到旅游时我们肯定是在外面吃，你又有洁癖，遇到那些苍蝇小馆怎么办？于是重新买了份餐具。”
“……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区别。”这只蠢蛋居然还记得她有洁癖？算她有良心。
“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会把餐具留着啦。好在我们后备箱还有一大箱的罐装可乐。我觉得那个也不错。”
青衿服气了，这次她是真服气了。
她压下舌尖想说的话：“你先吃饭，这些我们待会再讨论。”
爱丽儿和她的妈妈都在餐桌边坐下来了，饭前的祷告也已随着一声“阿门”结束。
晚饭是一小盆的炖豆子和切成方片的长面包。面包又黑又干，咬起来特别费牙。蒋双双下过一段时间的厨，看这厨房里也不像是有烤箱的模样，估计就是放在火上直接烤出来的。
“看来我想的没错，她们家确实比较富裕，居然还能吃得起加了盐的炖豆子。”
刚想跟龟龟抱怨好难吃的蒋双双：“……”
她含泪把豆子嚼了嚼咽下去。
爱丽儿用手抓了一片黑面包，看到蒋双双痛苦的表情，脱口而出：“你们东方人是不是吃不习惯我们的吃的？”
——你们西方人也说话直接得让她这个东方人害怕！
“是有点不习惯。”蒋双双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不过很有特色。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
“那你们吃什么？”
“爱丽儿，吃饭不可以讲话。”她的母亲牧师太太说。
刚要说话的蒋双双闭上嘴，给了爱丽儿一个晚点吃完饭告诉她的眼神。
吃完晚饭，爱丽儿帮助她的妈妈收拾餐具，这时候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说话了。
知道爱丽儿想听，蒋双双努力回忆欧洲中世纪对应的她们国家的朝代。
就在她抓耳挠腮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青衿慢悠悠说：”中世纪从五世纪开始，到十五世纪结束。也就是说，期间我们国家，历经魏晋南北、隋、唐……元、明。”
蒋双双眼睛一亮，她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们国家的人民吃的种类有很多，除去五谷杂粮，还会吃葵、韭、萝卜、冬瓜、竹笋一类的蔬菜，吃枣、桃、梨、柑橘、枇杷一类的水果。肉的种类也很多，不过最多是在吃鸡肉和鸭肉……”
蒋双双本来还想说鱼，青衿仿佛提前知道她要说什么，赶在她开口前说：“吃鱼难的问题，一直到我们国家的近现代才解决。以往虽然也能养鱼，但是让我们的餐桌，鱼肉能像鸡鸭肉一样常见是不可能的。”
蒋双双默默把话题拐到零食上：“我们还有很多糕点。逢年过节，家里只要有点余钱都会买，用来孝敬长辈和招待客人。那些比较心疼孩子的家庭，在不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有时也会买一些来甜甜嘴。”
爱丽儿睁大了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露出歆羡：“你们东方，真的好有钱啊。”
“遇到战乱就不是这样了。”蒋双双客观地说，“遇到战乱，就只能啃树皮还有吃土。”
但是爱丽儿好像没有听进去这句话，她一心一意沉浸在蒋双双给她讲的有关东方的富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