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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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风很凉。
比起家乡那一望无际的平原，拐子嘴里的山丘其实很高，穿过洼地的风鬼哭狼嚎。
桃川看了看自己牵着的小孩。
小孩脸颊粉润，睁着懵懂的大眼睛，仰头看她。
“哥哥。”
桃川没纠正她:“嗯。”
“我们要去找娘亲吗？”
桃川看着她颈间沉甸甸的长命锁:“是的。”
半日后，两人站在一个院子前，一大一小，一麻木一天真。
“哥哥，这不是我家。”
拐子走了出来:“以后这就是你家了。”
小孩瞪大眼睛。
“你是拐子！！！”
男人笑得猖狂:“大户人家的小丫头就是聪明，可惜，没想到帮你的姐姐也是拐子吧——”
小孩的眼里瞬间噙满泪，晶莹剔透的泪珠子一颗颗掉，她呜呜地哭，无措地揪着桃川的衣角。
——这是推她入地狱的人，也是她的救命稻草。
桃川看了眼拐子，领着她进去了。
后来，小孩像个小尾巴，一直跟着她。
她想起她脖子上那个银项圈，还有长命锁上小铃铛丁零当啷的响。
风刮过她的头皮，她冷得心慌，有点想流泪。
小孩还是喊她哥哥，因为她觉得除了庙里的尼姑，男孩才是短发。
桃川没纠正她，因为没什么意义。
她是拐子拐的第一个孩子，或者不是拐，最起码她跟着拐子之后第一次穿上了衣服出门。
——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天气热就光着出门，天气冷就躲在家里，替大人们烧水做饭。
她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小孩和她不一样，她好像不该帮拐子拐她。
那再等等吧。
半年，桃川的头发又长了。
她剃了个精光，交给买她头发的常客，换了点钱。
一日后。
桃川牵着小姑娘，站在了当年那条街上。
“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小孩眼睛很亮:“记得！”
桃川看了看小孩耳垂，细细的银环，细得寒酸。
桃川摸摸她的头:“那你回去吧。”
小孩抬头看她。
桃川没多说，又想起了当年她戴的银项圈，沉默半晌，才开了口。
“对不起。”
小孩歪歪头，银耳环晃了晃:“哥哥在说什么？”
桃川眨眨眼，轻轻推了她一把:“回家吧。”
“愿你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