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Alpha重生成金丝雀后》Ada安

17、十七杀

　　肖晗走后不久便有人来收拾满屋狼藉，纪谷雨额头受了伤，虽然没有皮肉出血，但难保颅内没有问题。

　　医生再度给他注射了肌肉松弛剂，派人带他去做脑补CT。

　　纪谷雨疲于配合，不知道肖晗做这些表面工作有什么意义，左右他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做这些检查，稍显多余了。

　　可他现在没法动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护士摆弄。

　　来回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所有的检查完，额骨轻微骨裂，未见内出血，医生护士对他格外关照，连忙上药包扎。

　　回来的时候，肖晗已经找了人安装新的监控，看着房间里出现陌生人，纪谷雨莫名烦躁，直接叫人滚了。

　　“可是，肖先生叫我们……”工人还想反驳，纪谷雨直接冷脸，“有保镖守着都能让人闯进来，多装一个监控有什么卵用？守好自己的人比什么都强。”

　　好不容易让白露砸了监控，这么快装上，他这些伤就白受了。

　　监控到底是没有装，肖晗很快叫人走了。

　　倒不是真的不装，只是需要等纪谷雨睡着了装，当着他的面，免不了又惹他生气。

　　肖晗如今到底还是稚嫩，还残存了一点人伦道德，也或许是多年来对纪谷雨的折磨让他心生愧疚，大多数情况下，纪谷雨提出的要求还是会满足的。

　　即便两人利益相悖，肖晗也不会明着来，直接触纪谷雨眉头。

　　纪谷雨也显然拿捏了肖晗的心里状态，一直在肖晗的底线边缘来回横跳。

　　将人赶走后，纪谷雨再度陷入无事可做的状态，肖晗让人给他送了一沓新的彩纸，先前叠好的千纸鹤早已经被人收走，带了血迹的，不带血迹的肖晗都带走了。

　　纪谷雨不知道肖晗会不会心血来潮打开那些千纸鹤看，如果他拆开看了，一定能得到一些惊喜。

　　如果不看……那他肯定会后悔。

　　他现在已经能想到肖晗看到纸条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纪谷雨手疼得厉害，全然没了叠千纸鹤的兴致，也或许肌肉松弛剂起了作用，他渐渐感觉有些困了，没一会儿便睡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楚霜降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窗外雨越下越大，楚霜降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潮意，应该来了有一会儿了。

　　纪谷雨看见他满是激动，撑着床想要起身，楚霜降连忙扶他起来，眼泪也簌簌下落：“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成了这样?”

　　纪谷雨的额头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后颈是一条狰狞的红褐刀疤，绷带已经拆掉，伤口已然结痂，有时候会感觉痒，但说不上多疼。大概是皮肤过于白嫩，外人看起来格外恐怖。

　　左手手背一片青紫，那是白露强行拔掉输液管导致血液逆流留下来的痕迹，由于失血过多，又进了空气，青紫红肿得尤为厉害，很疼。

　　明明这里的伤口最小，却比额头、手术的刀疤还要疼。

　　“一定很疼吧……”楚霜降摸了摸他后颈的伤疤，一张清丽的脸上满是担忧，湿漉漉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

　　纪谷雨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态，看着楚霜降这副模样内心满是揶揄，他曾经和楚霜降从来都是敌对关系，闺蜜对待闺蜜的男友总是瞧不上眼的，曾经楚霜降十回跟他见面，九回都在呛他。

　　如今他成了纪谷雨，楚霜降对他的态度也截然大变。

　　这感觉倒还是挺新鲜的。

　　他望着楚霜降没说话，只是开始酝酿泪水充分利用自己如今柔弱可怜的外貌博取同情。

　　“是肖晗吗？”楚霜降声音轻柔，在得到纪谷雨沉默的回复后，气势汹汹义愤填膺，连声音都高了八度，“头也是他弄的吗？他还打你，对吗？”

　　纪谷雨声音嗫嚅，将人推开，假意做出与他决裂的模样：“你别问了，我不想你被扯进来。”

　　“你快走吧，以后别来了，我不想你最后……”纪谷雨推攘着他，欲言又止。

　　楚霜降一瞬暴怒，霍然起身：“我带你走，我们跟他分了，他不配做你的男朋友。”

　　纪谷雨的泪水翻涌而出，似乎是孤立无援了太久，终于有了一人站在自己身边，感动得痛哭流涕。

　　他一把抱上楚霜降，下颌顶在他的颈窝哭泣：“我想离开，我想走，我的腺体没了，我的腿也没了，我想走，可我哪里也去不了。”

　　泪水氤湿了他的颈窝，楚霜降感受到肩头的湿意，心里涌起滔天怒意：“我去帮你讨回公道，看我不骂死肖晗那混犊子！什么傻逼玩意儿，欺负到我们头上！”

　　楚霜降霍然起身，说着就要去找肖晗算账，纪谷雨眼里闪过一丝烦躁，将人拉了回来，转瞬又扬起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我想去找宋惊蛰，我想见他。”

　　他的语气殷切诚恳，楚霜降瞳孔战栗，感觉不可思议：“你确定要找宋惊蛰吗？”

　　纪谷雨抓着他的衣袖不自信地低下了头：“不，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他是唯一可以帮我摆脱肖晗控制的人。”

　　“可是宋惊蛰他……”楚霜降欲言又止，“他和肖晗似乎没什么区别。”

　　是了，如果说如今的肖晗控制了他的人身自由，那找宋惊蛰也没有什么区别，同样会限制人身自由，唯一的区别是，如今的他更愿意被宋惊蛰囚禁。

　　只要是宋惊蛰，无论是觉醒前，亦或是觉醒后，他都甘之若饴。

　　“不，不一样，宋惊蛰不会伤害我。”纪谷雨摸了摸自己的腺体，假意引起楚霜降的怜惜。

　　楚霜降果真信了，也放下了自己莽撞的性子，难得稳重了些：“好，我帮你离开。”

　　“我的车就在楼下，一会儿我帮你引开保镖，你从另一边下去在地下室等我，监控交给我来处理。哦，忘了你现在不能走，我去给你找个轮椅。”

　　他沉着地安排逃跑路线，纪谷雨听着他可以说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弱智计划，眉头越皱越紧。

　　他真是有病，才试图用柔弱骗取楚霜降的信任，楚霜降看起来就是一副智商低下，大脑未发育完全的模样。

　　他自己从这里到地下室等，怎么不告诉他直接去地狱等呢？

　　楚霜降拿肖晗手下的人都当弱智吗？那么明显的目标，怎么可能看不到！

　　“不不不，今天天气不好，”楚霜降还在一旁自说自话，竭力完善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两天都有强降雨，我们应该等天气晴朗一点再动身，你现在腿脚不方便，我们不能贸贸然行动，必须得想个完全的……欸——？”

　　楚霜降的话还没说，就被纪谷雨猛地一拽。

　　楚霜降的身体猛地朝纪谷雨倾斜，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砸到纪谷雨的时候，纪谷雨侧身闪躲，从背后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人压在了墙面。

　　后颈的力道很大，楚霜降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连吞咽都困难，他的脸被压在墙面几乎快要变形，只有一双眼能动。

　　“小雨，你干嘛？”他的声音颤抖，用余光瞥向纪谷雨。

　　纪谷雨的面庞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变得扭曲。

　　见他如今还这副懵懂的模样，纪谷雨仅有的一点点耐心也彻底宣布告罄：“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说的离开，是用传送门直接离开，而不是你所谓的计划周全地逃跑。”

　　“就你那个脑子能想到什么好的逃跑计划？你无非就是比一般人命好，侥幸得了个系统罢了。”

　　楚霜降的眼里有明显的慌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纪谷雨会知道他有系统这件事，纪谷雨甚至连传送门都知道。

　　“你，你到底是谁？”楚霜降的声音破碎不堪，纪谷雨再度压紧了他的脖子，难得好心地跟他说出了自己真实身份，“我是肖晗。”

　　“这怎么可能！”

　　楚霜降当然不信，纪谷雨不在乎他信不信，他如今想做的只是用传送门抵达宋惊蛰所在的别墅，至于后续的事情，自有宋惊蛰去处理。

　　“我数到三，立马开启传送门，如果不配合，我马上拧断你的脖子。”

　　“三……”

　　纪谷雨没有给他任何准备时间直接开始倒数。

　　楚霜降脑子混乱，完全搞不清楚此刻的状况。

　　“二……”

　　拖长的语调在耳边回响，每一声都像是催命符。

　　“一……”

　　“我没法开启传送门，”楚霜降慌忙说，“我的系统等级很低，传送门是高阶道具，不是我想要就有的。”

　　纪谷雨扯起一抹邪笑，又将他的脑袋压紧了一分：“你可以出售你的灵魂呀，虽然你蠢笨如猪，但你的灵魂干净，拥有开启四次传送门和三次神之眼的机会。”

　　这下不仅是楚霜降，就连楚霜降的系统管理者也开始汗流浃背了。

　　纪谷雨居然都知道，甚至于连楚霜降灵魂的价值几何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楚霜降的嘴里冒出机械的系统音，那不是楚霜降，是楚霜降的系统管理者陶陶。

　　每一个系统都拥有一位系统管理者，它们负责给任务者发布任务，是比宿主更高阶的存在。

　　宋惊蛰为爱出售灵魂后，便成为了系统管理者。

　　“我不是来解答你的疑惑的，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不过……”纪谷雨顿了顿，那张清隽秀丽的面庞再次扯出与面容不符的笑容，“我可以提醒你一下，这个世界的任务者一旦死亡，就会被彻底抹杀。”

　　说完，他又笑了：“当然也包括你这个管理者，曾经的任务者。”

　　这下陶陶再也笑不出来，纪谷雨所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多，他甚至知道所有的系统管理者都是曾经的任务者。

　　见他沉默，纪谷雨难得好声好气地劝诫：“你想摆脱管理者的身份，就得有新的任务者出售灵魂，只有楚霜降出售了灵魂，你才能得到自由，这于你而言是好事。”

　　“我这是在帮你呀~”纪谷雨的声音迂回婉转，轻佻又张狂。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挑拨了宿主与他之间的关系。

　　这下轮到楚霜降惊讶了，他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似乎是难以置信一般，与自己自言自语：“陶陶，你诱惑我出售灵魂是为了你的自由？你怎么可以骗我？”

　　所有人都在说谎，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私利。

　　在这个世界，学会说谎才有存活的机会。

　　纪谷雨没闲工夫管两人之间的内讧，把选择交给了他们：“现在，要么开启传送门送我到宋惊蛰的城郊别墅，要么你们一起死。”

　　场面焦灼得可怕，楚霜降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不甘地出售了灵魂。

　　房间里突然扩展出一个偌大的水蓝色圆形光波，光波的一侧是病房，另一侧是一栋恢弘的白色独栋城堡。

　　病房内灯光明亮，干净清爽，温度适宜，病房外天色昏暗，湿冷阴沉，暴雨不歇。

　　一阵狂风卷入，雨水透过传送门甚至洒到了室内。

　　“传送门已经开启，你可以放了我……呃……”楚霜降的语音还未落下，脖颈被一道力道蛮力一拧，脑袋旋转了180度，没来得及叫疼，便彻底失去了呼吸。

　　鲜血顺着口腔、鼻腔流出，下一秒，整个人彻底失重轰然倒在了纪谷雨的怀里。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纪谷雨阴郁森冷的脸，纪谷雨嫌恶地将人掀开，看着地下躺着的狼狈尸体，眼底一片冰冷：“我有说过，你们可以活吗？”

　　纪谷雨从床上下来，单手撑着床将自己的身体转移到轮椅上，那是护士不久前留下的。

　　纪谷雨自己转动着轮椅来到传送门前，撑着轮椅起身，跌进了传送门的另一侧。

　　光圈收拢缩小，不一会儿便才房间彻底消失。

　　窗外暴雨不停，雷电交加，雨水顺着玻璃窗汩汩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地上那早已经没有呼吸的人，动了动手指，而后整个人如同丧尸一般直立而起。

　　楚霜降的身体仿佛生锈了一般，僵硬挪动，而后动了动脖子，那原本被拧向背后的脖子，如鬼片里的恐怖镜头般瞬间转正。

　　鼻血再度从鼻腔流出，楚霜降伸手摸了摸，看着手上的血水，烦躁地念叨道：“啊——这傻逼玩意儿还是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都给他开门了，还要杀人。”

　　他嫌恶地擦干净鼻血，仰手往空中一划，空间瞬间撕裂，他一边朝着新开启的传送门走，一边对着空气说：“他去找宋惊蛰了，注意不要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