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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周景均x穆如 ...

  •   原地站了一会,穆如慢吞吞地松开把手,跟着走进客厅。

      毛巾随手搭在椅背,周景均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自下而上带着审视意味看着穆如一点点走到自己面前。

      停下后,穆如反复张唇,却奇怪地发不出声。
      是要解释的,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突然进他的房间,这太不礼貌了。

      心脏剧烈跳动,穆如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比他第一次站在舞台上还要紧张:“我…我不,我不是……”

      周景均很耐心地等了两分钟,语速轻缓地打断他不成句子的话:“你还是学生?”

      蓦地,穆如所有情绪都如浸冷水,被快速降温。
      先前的紧张都化作一股虚无,他没由来地感到遗憾和可惜。

      他不认识他。
      他来看了那么多次舞台剧,没能从十几个演员里记住自己。

      接下来好一会穆如都没有说话。
      问题被无视,周景均没生气,也没有重复,就坐在那静静等待回答。

      心跳依旧很快,穆如拇指按了按指节,语言功能被修复:“不是,不是学生,已经工作了。”

      看着倒是挺小的。
      周景均嗯了声,没再说话。

      穆如解释自己闯进来的原因:“对不起,前台拿错房卡了,我不是故意进你房间的。”

      他的表情略显局促,周景均却忽然笑了。
      拿错房卡,周景均问他:“你知道吴杰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穆如说:“让我挡酒。”

      “不是。”周景均没有嘲笑他的天真,客观地阐述事实:“房卡没拿错,挡酒只是顺便,从你进酒店开始,吴杰就只会让你进到这个房间。”

      想起女人进来那句没头没脑的通吃,穆如混沌了一晚上的脑子一下子明白过来。
      穆如听过这种事,但依然难以置信:他是被杰哥带来当成……

      脸忽然跟火烧一般,甚至盖过了因为醉酒而染上的熏红,穆如呆滞地站在那,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磕磕巴巴解释:“我不是,我不知道他叫我来是因为这个,我没有那个意……”
      话音戛然而止。

      周景均从沙发里站起来,二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穆如的视线只能看到他肩膀,大概因为是贵客,周景均沐浴液的味道和他以前在酒店闻过的不一样,可能是专门准备的。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周景均把穆如没说完的话接下去。

      穆如抬头看他,眼睛镀了一层水光,像灯光下闪着光辉的钻石。
      周景均收回目光,往侧边一步,擦着他过去:“我不强迫人,也没乱搞的爱好。房卡留下,出去吧,找前台重新开房间。”

      走进电梯后,穆如从反光里看见自己红成一片的脸,他一直不太能喝酒,喝酒就上脸。
      但这是头一次上脸反应这么强。

      金色房卡已经还给周景均,穆如没有房卡可以跟前台交换。但前台没有多问,也可能是被打过招呼,很快给了穆如一张普通房卡。

      .
      一觉睡醒,简单洗漱完,穆如搓着脸坐在床上回想昨晚的事。

      被叫来,喝酒,拿房卡。
      没想到他竟然是被当成鸭带来的。

      穆如想到周景均说的话,脸上就一阵发热。

      手机响了声,是吴杰发来的问候,关心他昨晚在哪休息的。

      大概是想打听自己昨天有没有和周景均做什么。
      感到一阵恶心,穆如眼不见为净地关掉,决定先回家。

      退完房,穆如看见正好出电梯的周景均。

      穆如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看着周景均步伐流畅地离开,视线没往自己这边偏一下。
      大概是没看到自己。

      这地方太偏,即使是白天打车也不方便,穆如好不容易才等到司机接单。
      总算打到车,穆如松了口气,站在路边等。

      还没等到司机,一名穿着职业正装的男人走近,直奔穆如而来:“你好,是穆先生吗?”
      穆如抬头,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你是……”

      男人微笑,礼貌介绍:“我是周总的助理,这个地方不好打车,周总吩咐我送你回家。”

      穆如下意识朝酒店方向望了一眼。
      刚刚周景均看见他了吗?

      “周总有事先走了。”男人贴心解释:“穆先生,车在这边,请。”

      穆如稀里糊涂地被周景均的助理送回家。

      周景均是……记住自己了吗?
      穆如抿唇带了丝笑意。

      然而刚回家没多久,吴杰的电话就打进来。
      他的短信穆如还没回,现在直接给他打电话应该是知道自己已经从酒店离开了。

      不想接,但事情总要解决,穆如不想这种经历再有第二次。
      整理好情绪,他接起电话。

      “穆如啊,到家了吗。”
      “到了。”
      “那就好,昨天喝那么多酒还好吧?有没有难受哈哈。”

      穆如回答:“还好。”
      他皱了皱眉,“但是这种饭局下次还是不要叫我了吧。”

      吴杰笑音一滞:“怎么了,昨晚过得不高兴?”
      听出话里下流的暗示,穆如压抑着内心的厌恶:“杰哥,我进剧院是跳舞表演的,不是做这些脏事的。”

      大约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电话那边诡异地静了几秒。
      再开口时吴杰语气不似刚才那般亲热:“这说的什么话,我这是给你找了条别人想要都没机会的捷径,你看,周总今天不就对你上了心,还特地让助理送你回家。”

      穆如没经历过这种事,对他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只得握紧手机道:“我不需要这种捷径,总之这样的事不要再找我了。”

      说完,穆如就一口气挂掉电话。
      他很少和别人争论,遇到这种人更是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强硬地表明自己态度后结束对话。

      吴杰没再打电话发短信过来,穆如也没有再管。

      收拾好自己换了身衣服,穆如回到房间给齐远发消息。
      【穆如:昨天放了你鸽子,今天我请你吃饭吧】

      齐远是穆如大学室友,学IT的,跟他关系一直很好。
      昨天穆如被迫鸽掉的就是和他的饭局。

      很快齐远回了。
      【齐远:行啊,还以为你昨天把我鸽了就忘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齐远问穆如昨天干什么去了。
      犹豫一会后,穆如将事情告诉他,但莫名心虚地隐去了有关周景均的部分,只用一个老板来代替。

      齐远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听到最后重重扔下筷子:“这种事不会只有一次的,搞不好之前就有过,你不能再待在现在这个剧院了。”

      这个问题穆如想过,他抿着唇道:“但是我舍不得现在的队友,而且短时间也找不到其他工作。你放心,我不会再傻傻地跟他去了。”

      齐远知道穆如一旦对某件东西产生感情,就很难下定决心割舍。
      于是只好退一步:“那情况不对你要说,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好。”

      第二天去剧院时,穆如不出意外地被吴杰叫去。

      当时正要准备一个剧目的彩排,穆如对叫自己的人说:“彩排完我就去。”
      那人还没说话,穆如所在舞团的队长就道:“穆如,你先去找杰哥吧,彩排我找了人替你。”

      穆如转过去看队长,对方眼神躲躲闪闪地不敢对视。

      “……”穆如站了几秒钟,放下道具:“好,走吧。”

      ……

      “敬酒不吃吃罚酒,没眼色的东西!”
      穆如重重关上门,把后面的骂句隔绝开。

      谈是理所当然地谈崩了,吴杰威胁他的话犹在耳边。
      “看得上你那是你命好,多少人想攀上这关系你知道吗?”
      “王总出手大方,你以后都用不着当这没前途的小演员。”
      “周总你不喜欢,王总你肯定喜欢……穆如啊,你要还想在这待,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

      进了电梯,穆如想给齐远发消息,拿手机的手在微微发抖,半天才解锁开。
      微信上有好几个队友发来的消息。

      【小如,你的角色怎么都被团长换了?】
      【天,你没事吧小如。】
      ……
      很多关心他的消息。

      猝不及防地,眼泪滴在屏幕上,穆如用手抹掉,眼泪又滴在他手背上。
      昨天才和别人说不想离开,今天就要被逼走。

      穆如靠在电梯壁上,手不断擦着脸上泪痕,却一直擦不完。
      进剧院以来,同事们都很关心他,他以为自己找遇到了好人,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
      他舍不得在这里的朋友,但也不想听吴杰的话。

      这时,电梯停在中间楼层。
      穆如下意识抬头,但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是谁。

      不想被人看到这副模样,穆如很快低头,胡乱擦着眼睛。
      “哭什么?”

      熟悉的语调和声线。
      穆如动作一顿,抬头。

      他的睫毛沾了眼泪下垂,鼻头微红,周景均问:“哭什么,眼睛都擦红了。”
      穆如呆愣看着他:“……”

      直到电梯到达一楼,穆如也没和周景均说自己在哭什么。
      门口,二人即将分离。

      不想让周景均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穆如匆忙选了一边就要走。
      “穆如。”

      突然被叫名字,穆如胸腔重重一鼓,被钉在原地。

      周景均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深蓝色手帕,语气很淡然地提醒:“眼泪没擦干净。”
      心跳得飞快,穆如机械地接过:“谢……”

      本应柔软的手帕中间隔了什么东西,触感明显,摸起来很硬挺。
      穆如打开手帕,发现中间包着一张黑金配色的名片。
      电话号码前印着周景均三个字。

      “有事想找我帮忙可以联系我。”名片的主人说。

      话里的意思穆如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谢谢。”
      穆如想找他,抬头发现对方已经弯腰进了路边一辆商务车里,门关着,看不见周景均最后是什么表情。

      车内,看到一切的助理没忍住出声:“周总,您的私人号就这样给出去是不是……”
      不太好。

      周景均看一眼他,又很快垂下眼皮。
      “好好开车。”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周景均x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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