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红颜之八面修罗》不胜玺

136、重现

　　这个猜测极为合理，最明显的一个理由就是，如果来访的这个人不是凶手的话，为什么不报警？当天是小区夜间巡视的保安发现了方孝栋才给附近的派出所打了电话！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难解的地方……其小元的目光投向阳台。这间书房的外面有一个小小的开放式阳台，与室内隔着一扇门，方孝栋身材健硕，一般人想从室内将他一路推到阳台去，绝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从书房内的情景看，并不像是发生过打斗的样子……

　　其小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地走到了阳台边。这阳台本来也只是晾衣服用的，配有低矮的栏杆，高度也就是刚过方孝栋腰部的样子，如果有人想把他推落楼下的话，必须是他一开始就站在这里才行！屋里有外人的情况下，为什么他要走出来呢？其小元慢慢地思索着，目光投向远方，不自觉地就落到大约百米开外的一根高高的挂满长方形匣子的柱子上。那是个手机基站。

　　她猛然想起，当初他们这个小区还比较新，手机的信号也比较差，在屋里打电话的时候经常会断线！就是这个了！当时他一定是在打电话，为了让信号清晰才走到了阳台上！

　　想到这儿，其小元坐了下来，发了一条消息给周正一：“老方出事那天晚上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没过一会儿，手机铃音一响，周正一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其小元一看，是一份手机通信记录单的照片。她看了一眼最后一条记录，是一条拨入通话。而这个打电话给方孝栋的人竟然是江毓扬！再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是小江当晚出事之前不久。其小元想起眼镜男当时告诉过她，在他们拦截江毓扬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看来那个电话并不是那通报警电话，而是在打给方孝栋！

　　虽然江毓扬因为和其小元一组的缘故也认识方孝栋，但两人并没有更多的私交，危急时刻，他为什么要打给方孝栋呢？难道是……其小元瞬间想起，当天她和方孝栋分开之后一个人跑去汗蒸了，江毓扬很显然是要联系她，告诉她他的意外发现，找不到她才想到去问方孝栋的吧？一定是这样！

　　以方孝栋的性格，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听说了江毓扬的事情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尝试联系自己，但自己的手机上并没有他的来电，这就说明他就是在和江毓扬通话的过程中，或者刚接完他的电话就遇害了！

　　想到这儿其小元觉得双腿发软，耳边轰轰作响，心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便慢慢靠着栏杆瘫坐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感到手掌巨痛，这才像是清醒过来，向手上一看，掌心里都是指甲刺出的深深印痕，有几处甚至已经冒出了血丝！

　　她相信该做的调查周正一肯定都做过了，之所以没有办法证明老方不是自杀，是因为最关键的要素都是缺失的！来访者的存在、江毓扬那通电话的内容、老方的日记……但此刻她已经非常确信，事情的经过一定就是自己判断的那样，只是这个来访者非常的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慢着，也不是没有留下痕迹，他拿走了老方的日记，为什么？是觉得日记里有什么内容会影响自杀的定性吗？但是万一有人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就这样直接拿走不是更引人怀疑吗？何不将想隐藏的内容撕下来烧掉呢，不是更符合逻辑吗？

　　更重要的是，从对方的行为轨迹来看，这次杀人显得十分仓促和偶然，很像是临时起意。那么又是什么因素导致他突然间产生杀意呢？老方的性格她太了解了，温和宽容又深谙沟通技巧的他绝不会轻易地去激怒任何人！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而且……其小元眼波一动：突然被激怒而仓促杀人，这实在不符合自己对安迪欧阳的认知。难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的？

　　她正入神地思考，突然怀中的手机振动起来，一接起来就听林肴的怒吼声：“前辈，你怎么偷跑出去了？医院给我打电话啦！”

　　“视频找到了吗？”其小元也不理她，直接问。

　　“找到了……但是你去哪儿啦？我去找你！”林肴也知多说无益，还不如问点实际的。

　　“好，你先把视频发到我手机上，然后再过来。”其小元说。

　　林肴无奈，只好把视频发了过来，然后马上用威胁的语气说道：“告诉我你在哪儿，不然……”

　　“我在老方家里，你来过的。”其小元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打开林肴发来的冷聪案视频看了起来。

　　这段视频很长，当时他们是在埋伏，所以耐心地等了好长的时间。其小元没有快进，很耐心地盯着画面看，但并没有什么发现，直到画面上出现了冷聪骚扰那个肖姓女员工的画面。看着这一段的时候，当年的场景，以及和江毓扬的对话都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让她产生了一种时空的错乱感。

　　又看了一会儿，冷聪已经退去。当初看到这里的时候其小元和江毓扬就离开了天合大厦，但摄像头并没有回收，还在持续地运作中。其小元看了看进度条，发现后面还有三分之一的内容，于是继续仔细地看，一格都不愿意错过！

　　后来没多久，肖姓女员工也离开了。画面中的光线暗了下来，也几乎不再有任何变化，又看了一会儿，就在其小元已经觉得眼前似有蚊虫飞舞，眼睛也疲劳得像是要淌下泪来，快要撑不住时，突然听到一些细小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好像是有人在说话！

　　是幻觉吗？还是机器的杂音？其小元闭上眼睛努力地分辨着。好在视觉的封锁让听觉变得格外敏锐，她很快听出，是视频的背景里有人在说话！

　　想到这一点其小元赶紧把视频的音量调到最大，隐约觉得好像是一个男人在打电话，时不时还传出笑声，但声音听上去好模糊，完全听不清楚！

　　其小元连忙将视频暂停，挣扎着爬起身，刚想迈进里屋的大门，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倒了下去，直接摔到了地板上！

　　这一跤摔得其小元差点儿晕过去！她试图挪动四肢，却好像一动都没动，除了头脑还在运作之外，整个人都像灵魂脱窍了一般！

　　正在这时，她感觉有人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眼前还是有点花，只见到一个人影在晃来晃去，又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发现林肴正在一边叫她一边焦急地摇晃着她。

　　“那个视频里……”其小元一边努力地擎起手机一边说，“有人在说话……”

　　看到她这个样子，林肴立刻红了眼圈，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地接过手机说：“好，我来帮你弄，好吧？你快过去躺着！”接着就把其小元扶到了旁边的沙发上靠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将视频导进去开始处理。

　　很快，那段隐约的对话声便变得清晰了很多，听得到是一个男人在说：“对，你放心吧，渠道都安排好了，接下来会有一千五百万的资金出去……就是青州那个项目抽出来的……对敲吗？那个手段都过时了！我这次找了高手，有别的运作方法……天合贸易不就是干这个用的吗？哈哈！对对，就是下周……”

　　这个声音听着十分耳熟，很快林肴已经脱口而出道：“这是冷聪的声音！”

　　其小元立刻明白了，因为这个摄像头安装的位置就在冷聪的办公室门边上。看来他并没有离开公司，此时夜深人静，这家伙打起电话来也变得旁若无人，这才被设备录了下来！

　　她进而想到，难道这就是江毓扬所称的“重大案件线索”？但是江毓扬是在什么场合下听到这一段的呢？

　　聪明的林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她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脱口而出道：“会不会他是在整理材料的时候听到了这一段，想着需要原始证据，所以才回天合大厦去取这个摄像头？”

　　“嗯……如果是那样的话……后面应该拍得到他……”其小元说。

　　两人当即又将视线投向那段视频，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突然镜头一阵晃动，像是它被人拿了起来，接着听到有人在大喝：“是谁？”听得出是冷聪在叫喊，接着画面晃动得更加剧烈，天合大厦的办公区、走廊和电梯间的场景不断在画面中闪过，其间混杂着衣料的摩擦声、脚步声、急促的呼吸声和人的喊声！

　　林肴连忙将人声的部分提取了出来放大，听到仍然是冷聪的声音在说：“喂？郑哥！有个小子偷录了我！你快……”接着声音戛然而止，听得到电梯的运行声，估计是江毓扬已经坐电梯下楼了！

　　到此为止视频就结束了，看来是江毓扬将摄像头关掉了。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基本明了了，江毓扬在逃走的路上报了警，还打了一通电话给方孝栋，之后就遇到黄牙男和眼镜男两个，为了躲避他们而冲过马路时被车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