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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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事很快被他们默契地抛在脑后，瑞霖做事一向是习惯没有结果就不会嚷嚷的人人皆知，这次便也没把自己又一次相亲受挫的事回家说给父母听。
只是在又一个例行回家的休息日，他在厨房帮忙的时候突然停下了洗菜的动作，转头看向自己的Omega母亲，“妈，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林语轩闻言将视线移开了正在煲着的汤，“怎么啦？遇到什么困难了？”
“不是什么麻烦，别紧张。”瑞霖转过身后腰靠在流理台边，抱着手视线低垂，避开了母亲探究的目光，“我最近在想，要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林语轩一愣，接着控制不住地瞪大双眼，又紧紧捂住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呼，强行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摆出平常的语气，“嗯……这种事情的话，还是你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吧。”
“嗯？”
林语轩趁儿子没注意自己的动作，飞速戳开光脑把正在客厅看新闻的丈夫召唤来听墙角。
她揣测着儿子的性格，小心试探，“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比如说小霖你，按照你的性格来看，如果你对一个经常围在你身边的人不感到厌烦，那对他的好感度就已经很高了哦。”
“……我虽然不是很外向，但也没有这么夸张吧。”瑞霖的语气有点无奈。
林语轩踮起脚揉了把儿子的头发，“我还不知道你？从小性子就淡，又从来不知道做些面子上的客套，喜恶都直接摆在脸上，多少人被你这么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脸直接吓退了呀？”
瑞霖摆出投降的手势，“好好好，可如果我不讨厌别人在我身边只是因为习惯了呢？”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不然就你们那种流动性基本没有的工作性质，你总不能‘深爱’着你的每一位同事吧？”
女人耸耸肩，“具体到‘爱情’层面的话，那就要谈到亲密关系里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了，‘占有欲’。”
“确实对朋友家人而言，会因为长期的习惯而不排斥对方和自己在一起。但如果你对一个人有了占有欲，他给你的东西你不会想再在另一个人那里看到，就要好好想想这个念头是出于怎样的感情了哦。”
看着儿子陷入了沉思，林语轩感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是那种已经不抱期望它会发的芽突然有一天就长成了参天大树的惊喜，还有一分惊喜来的太突然的不敢置信。
其实对于她这个儿子，她一直是有一些愧疚的。
在瑞霖小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忙于自己的事业，带着他各个星球的迁徙，后来又因为执行保密任务长年在外，错过了他性格养成最重要的少年期，连瑞霖遇上了不好的老师受了欺负都是后来才从他朋友那听说的。
等终于空了下来，儿子已经长成了一副冷清冷性的模样，让他们再也不好开口多关心照顾，怕惹了他烦，也自问没什么插手的资本。
他们小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性子是冷了点，但却从来都最重感情，再忙都要回家看看父母，哪怕也没什么话题好聊。
他对自己失职的父母从来没有过埋怨，甚至在被打击的最严重、激素紊乱导致失衡考学失利的时候都还反过来安慰他们，让他们不要太过愤怒，不要在坏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后来孩子自己争气，考回了本就属于他的大学，做成了他从小就梦寐以求要做的事。
他们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隐隐的担心，好像这些年来瑞霖在事业上一路高歌猛进的同时，放在自己个人生活上的心思就更少了一点。
他们从来就不要求瑞霖去违背自己的意愿组建家庭、养育后代，可也一直有难以忽略的忧虑。
毕竟父母只能陪着孩子很短很短的一段时间，她真的会害怕在他们离开以后，又有谁能给瑞霖一个可以卸下所有重担的家。
但现在……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林语轩心想。
如果他们小霖，真的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她愿意用自己前半生对联邦最虔诚的信仰，来祈愿这个人一定不要辜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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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的拙劣试探会在父母间惊起这么大的波涛，面对着父母满心欢喜的欲言又止，这顿饭吃的到底不算是安生。
在回去的飞梭上瑞霖终于能松一口气，查了一遍没有工作邮件后从手套箱里摸出了VR眼镜，点开一个游戏图标。
其实这不太符合他一贯的性情，毕竟军部新发来的研究任务正在热火朝天地推进，即便他清楚目前的组装阶段人手并不会比精准操作的机器做得更好，也会在实验室盯着每一步流程才是。
可或许是因为今年的冬天太冷，他从未有过的生出了懈怠的情绪，给实验组的其他人排了班轮流盯守，自己则破天荒地用了特权，没把自己放进值班表里。
对此安排反应最大的居然是赵廷玉，排班表出来的那天他几乎是敲锣打鼓地把瑞霖送上了来接他的荣轩的飞梭。
那欢天喜地的模样，要不是瑞霖知道他的性格，还以为他背着自己把整个项目组给卖了，就等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进行交接。
当时瑞霖坐在副驾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来了？就算要回家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回去。”
“你可行行好吧祖宗，任务是急你也不能连轴转四天吧？赵廷玉让我赶紧来把你绑回家睡一觉，别什么时候一个不注意直接一头栽下去。”
他侧头看了一眼仍有些不甘想回实验室的瑞霖，无奈地笑了，空出一只手松松扣住瑞霖的下巴，略一用力把瑞霖仍盯着实验室方向的视线强行固定在正前方，“再说设计方案已经出来了，你也要相信你的组员们。”
车内暖气开得足，荣轩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灰兔毛的高领毛衣，他本就脖颈修长，领高卡在将将露出喉结的高度，透出一份说不出来的意味。
他动作间露出的一小节腕骨有力又不过分嶙峋，腕间残留着极淡的松木味抑制剂的气息，混着狭小空间里被暖风烘着的玫瑰花香，几乎是瞬间就让人昏昏欲睡。
“……哦。”瑞霖目光从他露出的脖颈上划过又倏的收回，心想怎么从前没没意到这人这么烧包，以及车里的暖气是不是开得太大了点，烧得脸都有点烫，强行岔开话题试图冷静冷静，“不过赵廷玉怎么有你的联系方式？”
荣轩侧脸微不可察的一僵，大脑飞速运转，“嗯……这不是上次你突然不接通讯嘛，我就打到了你们研究院，前台转接给他了。”
他余光瞟见瑞霖又开始思索的神情，赶紧岔开话题，“说起来，霖哥你不困吗？要不要先睡一会？到家还有点时间。回去想吃点什么，我让管家先准备着。”
瑞霖仍处在高速运转的大脑本来没什么感觉，被这么一提醒才有后知后觉的疲倦如海潮般汹涌而来，便抬手放平了座椅，“行，那我先睡会，到了叫我。晚上喝粥？我暖暖胃，冬天饥一顿饱一顿的是有点受不了。”
“你啊，早料到了，正好今天新送了松茸来，再给你拍点鸡肉？”
“哟，真体贴。”
他也脱了自己的外套，反手盖在身上。可能因为高速运转的大脑停摆也仍有余速未尽，真躺下去了之前那点飘忽的睡意却也没了。
为了不打扰他休息，荣轩带上了耳麦，此时压低了声音极短地应答着，显然是有事在忙。
瑞霖躺了会实在睡不着，便干脆打开星网，看看自己闭关这几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入目第一条便是荣轩他们公司的官方宣传，底下放的游戏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抬眼瞟了一眼手边还在挂着通讯的荣轩，对方此刻的忙碌状态有了解释，他便没再说话，只微微皱起眉，点开详情仔细看了下去。
从荣轩开始做游戏以来，每一款游戏都给他发了内测版让他体验，哪怕是他当时正在忙顾不上打也会在事后被催上门要反馈，美其名曰“要收集多角度信息进行完善”，所以他对荣轩手下出品的游戏也算是了如指掌。
这还是第一次有一款游戏已经上了架，荣轩却仍没有让他测评。
瑞霖起了好奇的念头，顺着官方消息翻了翻，发现这款rpg游戏居然已经上线了一个多月，热度正高，星网上打通了主线的人数不胜数，已经开始探索各种隐藏副本和彩蛋。
他不知道自己是要体贴荣轩体贴他忙没来找他测评，还是对自己被蒙在鼓里有些气馁，总之还是手指一动点了下载链接。
游戏附件不小，他盯了一会进度条，又感受到了卷土重来的倦意，便将游戏放置到后台自行下载，垂下手闭上了眼。
意识朦胧间他感到自己后放下的那只手上附上了熟悉的温度，露在外面的手被人小心放进了外套的笼罩里。
不知何时荣轩的通讯已经挂断，他应该是开了自动驾驶，把那只手塞回去后他也没立即收手，敲惯了键盘的有力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间，呼吸停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刻意控制的极轻极浅，可存在感却是前所未有的鲜明了起来。
就在瑞霖快要绷不住睁开眼时，他终于动了。
又在封闭的室内共处了好一会，那熏得瑞霖睡意沉沉的气息已充斥了他的整个嗅觉。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却仍然清晰地感到那股暖香缓缓逼近，直到将他整个人笼在其中，让他的意识更加昏沉。
可那股香气再没接近了。
过了好久，也可能只有三秒，他突然感到有柔软的绒毛摩挲过脸颊，又细心地将他的整个下巴裹在了里面。
意识彻底坠入黑甜乡的前一秒瑞霖模糊地想，他今天并没有穿那件带毛领的外套，不知道这给他彻底封住了所有微风的柔软又是什么。
他有心想查证，只是那气息太令人安心，让人想一头扎进去，什么也不用想，踏踏实实地坠入黑甜乡。
等瑞霖再睁眼天已经黑了，显然不靠谱的alpha并没有在他们到家后便将他叫醒。
瑞霖一眼就看到身侧架着护目镜在批阅文件的荣轩，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对方工作时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一动，那股让他觉得陌生的冷意便散了，“醒了？”
“你怎么也不叫我？天……这都十二点了？！我睡了一晚上？”瑞霖挣扎着坐起，一看主控台的时间顿时一阵窒息。
荣轩抬手摘了护目镜，“看你睡得太沉了就没叫你，放心，你睡着期间实验室一切良好，赵廷玉看联系不上你还特地跟我说了声。”
他关了正在看的文档，勾起的笑意里调侃意味十足，“既然醒了就起驾回家吧睡美人？鸡茸都快炖化了。”
瑞霖无奈翻了个白眼，准备穿上外套下车，一抬手却抓到了个陌生的触感。
是荣轩的獭兔毛围巾。
而已经重新披上了风衣的alpha已经先一步下了车，替他打开了车门，“虽然咱们车库也不冷吧……但哥，能把我的围巾还我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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