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能不能彻底摆烂？！》览ran

13、好奇心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皇帝，楚简心中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他对前辈们口中的庸俗皇帝有自己的认识：

　　眼前这位青年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不像是他们所说的贪恋钱财俗不可耐的人，皇帝喜欢眼带笑意看着他人，他总有一种亲和力。

　　楚简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仍然十分有底气，他对于天象的变化侃侃而谈。

　　他的话大都是浅入深出，也不像其他人那么刻板，用通俗易懂的话向裴明严解释了天象变化的原因。

　　总而言之就是那颗星星不是忽然出现，只是被有心人利用，把事实黑白颠倒，迷惑百姓罢了。

　　裴明严对天文没有多少兴趣，但沈书意却颇有涉猎，他听完之后也点点头，转身对裴明严恭敬地说：

　　“陛下，楚大人说的有理。”

　　沈书意在关键的时候是个头脑比谁都清楚的人，比如现在他绝对不会为了让裴明严开心就随口附和，认真听过楚简的话之后他才敢确定楚简所言非虚。

　　他在家时也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也知道这些流言是子虚乌有，但无奈学艺不精，却没有楚简解释得细致，也没有他考虑的周到。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来写一篇文章，告诉天下人异象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能说一些天佑大梁之类的话。

　　不过后半句裴明严忍了忍没说出口，他看了眼楚简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不忍让他变得失落，便只说“最好能让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朕不求所有人都懂，起码要让官员们都明白。”

　　官员们明白之后自会去澄清，百姓们过一段时间也会把这件事淡忘了。

　　这边裴明严心中计量着一切，那边楚简郑重其事地点头，谈到其他的事物他话并不多，是个有些许沉闷的人。

　　一切交代完之后，裴明严看了眼还在一边站着的楚简以及周围偷偷望着他们这边的官员，笑道：

　　“占星台果然不错，只是人少了些，传朕口谕，特诏十位精通星象、火药、算科的士人入占星台，另外多派些人来干活，你们这些官员挫木头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轻微的不悦，又像是在逗弄偷看的众人，只听裴明严朗声道：“你们的火炮朕要看到结果。”

　　这意味着户部的账上要多出一些钱分到占星台了。

　　这可是真的“赈灾粮”啊，众人对视一眼神态都带有几分振奋。

　　“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做出来？”

　　裴明严金口一张就问住了其他兴奋的官员，他们的神态微微僵住。

　　原因无他——这个火炮只是他们才想出来的，很多事情还没有细细的琢磨，这不才堪堪做好了一个外壳？

　　还是沈书意开口解围，他凑到裴明严身边，笑嘻嘻地打趣他们：“这些大人们只顾着做了，头脑一热就顾不得估算日子，不如这样，给他们几日好好算算时间，再告诉陛下？”

　　那为首的官员也开口：“陛下宽恕，只需七日，臣等可为陛下上一封详细的折子。”

　　裴明严没料到他们压根没计划，正好沈书意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他瞥了眼沈书意讨好的眼神和暗示，欣然点头同意。

　　其实七天也已经是紧赶紧的忙活了，他们毫无准备，这个火炮也是临时起意才做的，压根没想到皇上会来，还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不过能得到皇上的重视，这个火炮估计就能见天日了。

　　想到这里，众人既开心又焦虑，刚刚解决了没钱没人的问题，现在就要解决其他的问题了。可这根本不影响他们的喜悦：

　　小小折子，交给顶头上司就好了，他们该干嘛就干嘛。

　　离开占星台之后，沈书意回想着刚刚在占星台时看到的场面，心中有些意犹未尽，他很好奇为什么裴明严会突然想起给他们增加人手。

　　给占星台增加人手对占星台、对百姓有什么好处不言而喻，沈书意想从裴明严口中得知的自然不是这些原因。

　　关键是他也想确认自己侍奉的皇帝陛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入朝为官前，就有人传言新帝性格和善却多变，为人处事总有许多自己的道理，如果想要从他这里实现自己的目的，还需要更了解裴明严才行。

　　这些想法几乎已经被沈书意贯彻到他和裴明严的相处中了，有意无意间他试探了很多次裴明严的底线，自认为对他有了一些认识。

　　在他看来裴明严并非是个性格多变的人，他的情绪就是单纯的不稳定，有些许年少气盛的感觉。

　　再者裴明严对人对事的能力也还行，平时也算奖惩分明，是一个可以效力的君主。

　　察觉出沈书意难得的安静时，裴明严有些意外，随即打趣他：“沈大人心不在焉，想什么呢”

　　沈书意的反应很快，只见他对着裴明严恭敬地“微臣还沉浸在陛下的圣明之举中。”

　　这句话其实不算是拍马屁，反倒是在跟裴明严开玩笑。

　　裴明严听了后勾唇一笑，他深以为然地点头，用好听的声音回应：“沈大人也是独具慧眼啊。”

　　感觉到裴明严言语中的逗弄，沈书意美滋滋地应了一声：“全是为了博陛下一笑罢了，况且微臣一向爱说实话。”

　　真是会顺竿子爬。

　　裴明严斜睨了他一眼，因为心情不错，他看向沈书意也顺眼了许多，况且有一个随时都要拍马屁的精明下属，谁会不开心呢？

　　忽视平时沈书意谄媚讨好的表情，裴明严对于沈书意所说的话还算受用。

　　将这件事吩咐下去之后，裴明严自然还要处理其他的事务，可既然已经出宫，倒不如顺势在皇城中转转。

　　上次出来是为了看看科考的士子们，今天出来就是单纯游玩。

　　目的不同，玩法自然也不一样。

　　沈书意冲裴明严挤眉弄眼，话里话外暗示着裴明严他知道有一个好去处。

　　不知道是不是沈书意平时太过于阿谀奉承，看到他询问的模样，裴明严有些许心虚，他摸摸鼻子，矜持道：

　　“不许去赌场和酒楼。”

　　听顾越说，沈书意这人平时总泡在赌场中，平时还喜欢去酒楼买醉，但是这人倒不像其他官员那样乐于流连烟花场。

　　也曾有大臣偷偷向裴明严打沈书意的小报告，说他私德有亏，不是个正直的人。

　　想到那个大臣也是一屁股风流债，裴明严不耻地撇撇嘴，他没理睬那个大臣奏折。

　　沈书意啊了一声，他故作惊讶地瞪大双眼，原本一双明眸打量着裴明严正直的脸：“陛下怎么知道？”

　　看他的模样估计是没想着去赌场，裴明严没理他，走在前面幽幽地说：

　　“梁朝赌场混乱，其中有些多见不得光的交易，你最好洁身自好，别跟那些放贷的人搅在一起，朝廷迟早有一天要惩治这些人……”

　　沈书意留在原地，眸光一转连忙凑到裴明严身侧，笑着问：

　　“咱们不去赌场，陛下是光风霁月的人，怎么能去那里呢。只是我们两个玩，陛下觉得呢？”

　　原本好好地走在前面的裴明严闻言转身，他刚想说不去，就看到沈书意变戏法似得从手中拿出两个骰子。

　　他的目光转移到骰子上，默默地等着沈书意的下文。

　　沈书意却嘿嘿一笑，他将一颗抛向空中又抬手抓住：“陛下猜猜？”

　　“六。”

　　裴明严哪里猜得到，他无奈地抱臂观看沈书意花样百出的表演，等着他揭晓答案。

　　沈书意闻言哼哼笑了一下，他抬手展示——点数不是六而是五。

　　裴明严嗯了一声，有些兴致缺缺。

　　正要收回目光，沈书意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一勾，那个数字就变成了六。

　　他看了一下那个骰子，抬手捏住那个小小的东西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又抛给了得意的沈书意。

　　“沈大人真是博学多才，朕可算是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