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freedom》木易易

2、开端

　　五岁那年，两家长辈聚在一起吃饭，邓弋背着李寻意跑来跑去。
　　“邓哥哥，以后娶我好不好呀?”
　　“好呀。”

　　两家人看两人关系好，也就没有取消两人被老一辈订下的娃娃亲。
　　长大后的两人也常常打打闹闹，亲近得很。

　　初三那年，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饭，邓母无意提起，
　　“两孩子是越长越般配，你们还有娃娃亲呢。”
　　当时的李寻意就提出了解除，并说出相同的话。
　　“我们并不相爱。”
　　可惜没有被接受，家里人只当相处不多，小时候都那么好，而且长大也如影随行的。

　　从那天后邓弋就住进了李家，本该李寻意去邓弋家的，可他死活不愿意。

　　“李寻意，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去说解除。”邓弋站在李寻意的房门前，低着头，等待回应。
　　门被打开，李寻意出现在眼前，“邓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以后我们少一起了，让他们相信我们并不相爱。”
　　带着质问的语气，那是邓弋第一次听。

　　自那以后，邓弋的成绩一落千丈，从第一到倒一。
　　他说因为课程太难，但中考又卡成绩去了一中。

　　“不是说题太难?怎儿又考上一中了?”
　　“中考的题太简单了。”
　　“你确定吗?”
　　“妈，你到底想问什么?”
　　“邓弋，你是我的孩子，你在想什么，作为你的母亲，我大抵猜得到。”邓母看向邓弋，“小阿意不愿意，爸妈也没办法，你要去争取。”

　　争取，邓弋也尝试过，但李寻意现在浑身是刺，叫他靠近不了。

　　电影接近尾声，时间也接近放学，李寻意对电影不感兴趣，早就趴下睡觉了。
　　邓弋靠近李寻意耳边，在黑暗之中伴着电影，轻声说出了主角的台词。

　　“作为朋友，我可以陪着你，但我更希望成为你的爱人，因为那样的话，我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直至死亡。”

　　“小阿意，别再证明我们并不相爱了。”语气接近祈求。

　　邓弋收回身，李寻意仍然没动，只是睁开了眼。
　　抛开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真正让李寻意想证明的是他讨厌自己的人生被人规划。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较真，李寻意想。

　　李寻意视线上移，盯着玻璃倒映出来的人影无声开口，“邓弋，别喜欢我了。”

　　李寻意不喜欢邓弋，李寻意说的。

　　电影结束，放学铃准点响，李寻意应声而起，收好书包发现邓弋没动便又准备故技重施。
　　“李寻意。”邓弋突然出声使得李寻意一个踉跄。
　　“我可以等。”邓弋抬头对上李寻意的眸子。
　　李寻意有法国的血统，他的奶奶是法国人，这也导致了李寻意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像一片大海一样。

　　“等什么?”李寻意很久没有用这种轻轻而耐心的声音和邓弋说话了。
　　“等一个回答。”邓弋也站起身来，“李寻意，你并没有睡着。”

　　李寻意抬起头，邓弋很了解自己，李寻意知道。

　　“如果不是一班学习太压抑，我不会来到二十班，更不会成为你的同桌。”
　　邓弋直勾勾地盯着李寻意，但很快败下阵来，他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情绪。

　　“李寻意，我可以等你。”
　　等你爱上我。

　　李寻意哑口，最后憋出一句话，“邓弋，我很久没有叫过你小时候的称呼了。”
　　这意味着李寻意不再亲近邓弋了。

　　邓弋垂下眼，侧身让出位置。
　　“邓弋，大千世界，不止我一个人。”李寻意说完离开。

　　争取真的有用吗?那为什么我争取不到。

　　邓弋回到李家后李母——付珍还没睡，付珍莞尔一笑，“小弋，过来和阿姨坐一会儿吧。”
　　邓弋点点头，走到付珍身边坐下。

　　“小弋马上十八岁了吧?也是个大孩子了。”
　　“下个月月初。”
　　“嗯，过完生日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到时候就是大学生了，有想过填报哪里吗?”
　　“还没有。”
　　“你付阿姨我呢，对这些也不太懂，就是个大学的舞蹈老师，小阿意告诉我他想去其他城市读书。”

　　邓弋没应，他不希望李寻意的妈妈也来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李寻意。
　　这个世界上确实不止李寻意一个人，但他的世界里只有李寻意。
　　他的未来，他希望是李寻意。
　　同时，他也希望李寻意的未来是他。

　　付珍莞尔一笑，“小弋，你也算我看着长大的，阿姨也就不拐弯墨角了。”
　　“小阿意想向大家说明的一件事是他不希望他的人生被人安排好了一切。”
　　“或许你可以尝试让他成功，这样过后事情或许都会迎刃而解了。”
　　“你盲目的一直围着小阿意转是不会有转变的明白吗？”
　　“阿姨多次上门提出解除，你妈妈那么喜欢小阿意，又怎么会不同意呢，其中的原因，我想小阿意也是知道的。”

　　“可是付阿姨，我怕万一我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邓弋怕李寻意从他的世界离开。
　　如果这样，他不如一直束缚着李寻意。
　　就算他讨厌自己。
　　李寻意想要什么，他其实猜得到的。
　　是他太自私了。

　　“可是小弋，小阿意从前跟我说他很想跟你成为家人，虽然当时说的是兄弟关系，但如果你去争取，或许会改变呢?”
　　“那是小时候了付阿姨。”
　　“初二，应当不小了。”付珍又是一笑，“小弋，小阿意疏远你或许并不是因为你所想的那样。”

　　“小弋，小阿意并不讨厌你，他只是困住自己了，只是太较真了。”

　　付珍拍拍邓弋的背，笑道，“好了，去休息吧，阿姨以后给你通风报信。”
　　“谢谢阿姨，我去跟我妈说。”
　　“嗯...好，去吧。”

　　邓弋跟自己的妈妈说了退亲的事情还反被自己的母亲打趣了一番。

　　“我有计划的妈，你别管了。”
　　“行啊，儿媳我只认小阿意啊，别给我带个别的什么东西回来啊。”
　　“好的妈。”

　　他也没有把握，但他想去争取，再争取一次，不行就再争取一次。

　　三天后，李寻意的房门被敲响，“小阿意，你何阿姨来了，出来见见?”
　　今天是周六，一中双修，李寻意还没起床，被吵醒也依旧不想起床。
　　“小阿意?”
　　李寻意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我马上就下来。”
　　“嗯，我们去楼下等你。”

　　今天李寻意穿的是私服，个人风格特别明显。
　　李寻意偏棕的头发趴在头上，看起来格外好摸。

　　“阿姨好。”李寻意微微弯腰。
　　“呀！小阿意过来过来，阿姨一个月没见过你了。”
　　李寻意走到何芳身边坐下，“也就一个月啦。”
　　“一个月好长啊，以前都是天天见的，邓弋那小子真是饱了眼福，天天都看这么漂亮的小阿意。”
　　“同一张脸看太多也是会腻的呀。”李寻意笑着应和。

　　邓弋已经很久没见李寻意笑得如此乖巧了。
　　“别人不知道，但邓弋肯定不敢，对吧？”邓母投去眼神。
　　邓弋帮腔，“不敢不敢。”

　　众人哄笑，除了李寻意，虽然面上带笑，可眼里却没有笑意。
　　邓弋向李寻意投去目光，两人视线交汇，可也仅几秒钟。
　　有的时候邓弋希望李寻意的眼睛可以换个颜色，除了蓝色其他的都可以。
　　李寻意每次投来目光中，邓弋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过于澄澈了。
　　但邓弋同时又觉得，好像只有蓝眼睛才能配得上李寻意那张脸。

　　李寻意不如邓弋长得有攻击性，但也算不上柔和的长相，鼻梁高挑，一张红唇在李寻意脸上得到了极致的表现，李寻意眼尾上挑，是典型的狐狸眼，眉眼遗传了李母，柔和却不失硬气。

　　“行了，今天来的目的是取消那桩娃娃亲。”
　　李寻意怔愣一瞬，然后将目光投向邓弋，眼中充满了震惊。
　　邓弋开口回答了李寻意的震惊，“嗯，我妥协。”

　　李家不止一次上门提过取消，但最终都被拒绝，李寻意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邓弋拒绝。
　　而现在，那个束缚李寻意多年的东西，解开了。

　　“行，邓弋快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邓弋僵住，忘记告诉妈妈，自己的台本了。

　　“动起来啊，这么大人了还要妈咪来吗?”
　　付珍看着自己姐妹这不解人意的样子扶额苦笑，“没关系，小弋再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吧。”
　　邓弋赞同地点头。
　　“你还想住你付阿姨这儿啊?”何芳又去看自己的姐妹，“不麻烦吗?”
　　“不会，住这儿小阿意还可以辅导功课。”
　　“成，那这小崽子交给你了。”而后又转头去看邓弋，别给你付阿姨添乱。”
　　“知道了知道了。”

　　“行，那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坐着吧你。”何芳笑盈盈地按下欲起的付珍，“给我也养个跟小阿意一样漂亮的呗，邓弋一点儿都不漂亮。”
　　“正养着呢不是。”付珍莞尔，“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老邓还等我回家吃饭呢，我说你也别这么辛苦，让你家那位给你做饭。”
　　付珍笑笑，“公司忙，没关系的。”
　　“行吧，我先走了，别送了，小阿意等着吃饭呢。”

　　何芳走后付珍也没闲着，去了厨房，李寻意跟着钻进厨房，
　　“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的，很快，就做一些家常便饭。”
　　“可以请阿姨的。”
　　“你吃不惯啊。”
　　李寻意僵硬一瞬，“我没关系的，那是小时候了。”
　　付珍捏捏李寻意的脸，“小调皮，去写作业吧。”
　　小时候的李寻意挑食的很，气走许多的阿姨。

　　付珍手下动作一顿，“叫上小弋吧，辅导辅导他。”
　　”好。”李寻意满口答应，但却没有行动，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写作业。
　　他本来想写会作业后下楼，但门被敲响，“李寻意，我来问个题。”是邓弋。
　　李寻意起身开门，抬头看向邓弋，“你应该并不需要我教。”
　　又是这样，没有任何情绪，准确来说是邓弋看不出。
　　“我这个全校倒数的成绩可不就需要你教嘛。”
　　“邓弋。”李寻意语气无奈，“同样的，我也很了解你。”
　　邓弋差点没挂住笑，“那是以前，现在对高中的知识一窍不通。”

作者有话说

　　都是套路，小阿意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