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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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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王虎家在哪吗？”
一道有些低沉的女声，如同幽灵般在秦霁背后幽幽响起。
原本在思考的秦霁，下意识回头一看。
一个身着长裤长袖，扎着双马尾辫的女知青，牵着一个脏兮兮的，蓬头垢发的女孩。两个人并排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仰头，一起面无表情的看着秦霁。
走了这么久，他都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人。
看着那个像是跌入泥坑，满脸是泥的小女孩，秦霁下意识的掏出了手帕，随即他意识到不妥。正准备收起，便被那个女知青快速接下。
“你知道王虎家在哪吗？”那个女知青边擦小女孩脸上的污渍，边用幽灵般的嗓音问路。
王虎家？
那个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沈青屿臭老九的男人家？
秦霁微微皱眉，还是点了点头，“…知道。”
“走。”那个女知青点了点头，她擦完女孩脸上的污渍，正准备将手帕还给秦霁，小女孩便一把抢了过去。
“嗷嗷，唔。”
女孩拿着手帕，看着女知青和秦霁微笑了起来。
“嗯。”那个女知青像是能听懂这个女孩在说什么，她微微俯身，附和着女孩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催促着秦霁，像是要他快点带路。
“……”
秦霁叹了口气，正准备和她们说明怎么走，便听到田埂之下，一道焦急的男声传来。
“春花！！！”
王虎心神不定的快速跑来，他一把拉过自己的妹妹，用防备而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这两个知青。
“我妹妹为什么会和你们在一起？是不是你们拐走了我妹？！”
他嗓音极大，带着呵斥和警告。
但秦霁却能看出来王虎由于担忧自己妹妹出现意外的惧怕和恐惧。于是带着几分理解，秦霁很心平气和道，“你先冷静一下……”
“嗷嗷嗷嗷！”小女孩能看出自己哥哥的生气着急，于是连忙拉着王虎的手，拼命呜呜呀呀的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
“原来是你们救了我妹妹！”听完妹妹的话，王虎红着眼睛给他们鞠了一躬，“…真的谢谢！”
“不客气。还有她饿了。”那个女知青用那种幽灵般的语调，说着一些字句不通，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秦霁听得一头雾水，但王虎却感激涕零的疯狂点头，那个小女孩也时不时的附和几声。
“谢谢。”
王虎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此刻满是无以言表的道谢。最终他抱起自己的妹妹，眼神莫名的看了秦霁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你的手帕可能收不回来了。”那个女知青幽幽的道，“作为答谢，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
“他是被冤枉的。”
“当然。你可以选择相信或不相信。但无论怎样，命运早已注定。”
那个女知青用那种单调的语气，异常平静道，“…这就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
“什么？”秦霁完全不明所以。
看着秦霁略显困惑的神情，席卫红努力扯了扯嘴角。可她那张常年面瘫的脸，由于长久没有使用到面部肌肉，导致此刻，原本的笑容如同巫师般诡异莫名。
“我是说。”最终，席卫红叹息般道，
“去问问沈世英吧…”
.
沈世英？
秦霁皱了皱眉。
和沈青屿一样姓沈的人，他只认识沈诗音——
沈青屿的堂姐。
沈世英似乎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女知青。…这个叫席卫红的女知青，为什么要自己去问沈世英？
难道沈青屿被大家误会傲慢无礼，与她有关吗？
秦霁沉思不定，斟酌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问问她。
此时的大青乡同样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王虎，也在仔细斟酌，要不要同意王斐的计划。
…秦霁确确实实是入赘知青的好人选。
他高大英俊，身强力壮，工分自然是不用愁的。更何况，虽然自己前不久刚和秦霁闹了矛盾，但他今天依旧将手帕递给了自己妹妹。…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而同样的厌恶妹妹。
所以秦霁的性格，应该算得上温柔细腻。至少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样的话……
回想到妹妹高兴的神情。
王虎暗暗点了点头。
计划可行。
但他还要再和斐子哥商量商量，确保万无一失。
…当王虎火急火燎的敲响自家大门时，正在吃午饭的王斐，内心飞快闪过了然。
“虎子怎么来了？”
王斐装模装样的问了一声，果不其然的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斐子哥。你上次说的计划，现在还能成吗？”
王虎谨慎而小声道，“哥你的眼光确实不错。如果是秦霁入赘的话，我确实能放心。”
果然。
将王春花暗暗诱拐出来，看来是正确的决定。这不就加快选择了吗。王斐眼里闪过一丝得逞，却仍然装作不明所以的推卸责任，
“虎子啊，这事情不能这么早下决定，说不定我也会看错了人…”
“斐子哥，这都是我的主意。”王虎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语气坚定，
“出了事儿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斐子哥，你放心，我绝不会拖你下水。你是咱村唯一一个会叫我虎子的人。在冬天我和妹妹没东西吃的时候，是你借我工分和粮票。…斐子哥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背锅的。”
说着说着，王虎就猛的跪了下去，“如有虚言，我现在就横死……”
“哎哎哎！”王斐连忙打断了王虎的发誓，拉起他热泪盈眶道，
“虎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俩个谁跟谁，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怕你拖我下水的人吗？”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王虎眼框微红，猛地眼泪掉下来，
“哥，求你帮帮我吧。”
“…好。”王斐点了点头，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他顺手擦了把自己鳄鱼的眼泪，郑重其事道，
“虎子，这事儿你放心吧。哥肯定给你办妥了。”
…
当王虎接过迷药时，他真的手抖得厉害。
一旁的王斐，内心暗笑他没胆量，面上却一副为难的安慰道，“…虎子，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王虎回神，猛摇了摇头，
“谢谢斐子哥。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王虎手心冒汗，声音有点虚，他带着不确定的紧张，再次确认道，“哥，就是今天晚上，对吧？”
“嗯。”王斐点了点头，“现在时机刚好。他们初来乍到，风言风语又比较多。等时间久了，不一定有这效果。”
“虎子啊。夜长梦多。”
王斐再次不动声色的添火。
王虎深深吸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收起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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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破旧的茅草屋，光线昏暗。
看着妹妹笑嘻嘻的拿着秦霁的手帕，王虎的内心坚定异常。
自小，父母双亡的他们便相依为命。如果不是当年自己调皮，让妹妹掉湖里，没有及时救上来。…漂漂亮亮的春花，怎么会成为傻子。
可笑的是，那些原本嫉妒妹妹长得漂亮的人。当面可惜，背后却偷偷笑话议论自己妹妹。
春花那么好，她什么人都配的上！
想到这，原本觉得自己在干亏心事的王虎，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他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而且斐子哥都说了，外面一大把知青想入赘都入赘不了。再说秦霁要真因为这计划入赘他家了，自己也不会让秦霁吃亏的。
他有手有脚，不是贪秦霁会干活，工分多。他只是想让自己妹妹有个好依靠。…这年头不嫁出去的姑娘，是会被别人议论纷纷的。
他不想春花嫁给一个会嫌弃她的人。
春花那么好！
她什么人都配的上！
“春花。”临走前，王虎怀揣着迷药，望着自己妹妹，轻声微笑，“春花在家乖。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啊，啊。”傻乎乎的王春花，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站在门外的哥哥，笑得异常灿烂。
王虎心里猛地泛酸。他毅然决然的锁上了屋门，大步朝与王斐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