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娶还是不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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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后。
庄眠开始翻箱倒柜。
他几乎把绿箱子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一柄生锈的铁剑、几张翠绿布帛、花花绿绿的毛线、颜料………
哐哐哐，咚咚咚。
不一会，又把脑袋伸进箱子底、桌底、床底、柜底………
咻咻咻，唰唰唰。
徐烬都要晕了又被吵醒，深受折磨，只好睁着眼，看庄眠在身边走来走去，窜东窜西，跳上跳下。
不愧是猴王。
最后，庄眠在满屋子糟蹋中，又坐在那把熟悉的椅子上，用熟悉的霸王翘腿姿势，矜持地看着徐烬。
一副老子非要逼你开口的架势。
徐烬：“………………”
他服了，真的。
“你要干什么。”
徐烬在心里安慰自己。
书上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宰相肚里能撑船………
嘣。
一个金币砸徐烬脑门上了。
“不装哑巴了？”
庄眠歪了歪脑袋，手里抛着刚才跟捡破烂似的翻出的几个金币。
“我才没有，我就是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徐烬又啊呀一声，捂住脑袋上的第二个包。
“嘴硬。”
庄眠冷笑：“我是哪种人？”
“王八蛋………啊！”
这一下金币砸在徐烬捂着脑袋的手上，格外重，痛得他几乎以为自己指骨裂了。
“再说一遍？”庄眠阴森森地问。
徐烬在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哼声哼气地：“不说就不说了嘛。”
现在倒是知道服软了。
庄眠眯起眼，一个抬手，徐烬以为他要砸第四枚金币，吓得一闭眼。
“啧，”庄眠却只是抛了个什么出来，玩味道，“接好了，贵东西。”
徐烬听到某个字瞬间，以惊人的反应睁开眼，双手去接，险险攥住。
低头，摊开手心。
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绿石头。
徐烬没接触过什么昂贵珠宝，但也知道这种不圆不方，色泽斑驳的石头贵不到哪里去。
“只找到三个金币，”庄眠打了个哈欠，“剩下那个先拿这个做抵押。”
徐烬愣了下。
“………一块破石头而已。”他勉强接受，嘟囔着捡起其他三个金币。
“什么破石头？”庄眠瞪他，“那是我宝贵的藏品，之后我会换回来的，你弄丢就死定了。”
听他这宝贝劲，徐烬一边在心里嫌疑，一边又表示理解。
毕竟，他最宝贵的东西在别人那可能也就是本破书………
徐烬呆住：“我的书。”
“什么？书？”
庄眠掏掏耳朵，不甚在意：“哦，你今早好像是抱着本破书来着……你要干什么？”
他拽住往门口跑的徐烬。
“不是破书，”徐烬心里着急，“那可是绝版，不能丢了……”
“没时间了，你先收拾收拾自己，等会要跟我出趟远门。”
庄眠把他硬拽回来，从衣柜里随便找了套干衣服扔给他，没得商量地说：“去洗澡。”
“我凭什么跟你出远门？”
徐烬一脸莫名其妙：“你要做任务？关我什么事，我要上学………喂！”
庄眠已经一脚踹开浴室，把这总是跟他唱反调的小兔崽子扔进木桶。
噗通。
嘶，好凉。
“这……这是什么水？”
徐烬呛了口水，想起一种可能，嘴唇颤巍巍，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哦，我昨天的洗澡水。”
“呕———”
十分钟后。
徐烬闷闷不乐地穿着庄眠的衣服和鞋子出来，湿头发披在身后。
“我洗好了，谢谢。”
“感觉怎么样？”庄眠埋在书里的脑袋抬起来，眯着眼看向他。
“挺合身的……呀，我的书！”
徐烬跑上前，一把扑向被庄眠当枕头垫在桌上的书本，心疼地摸了摸上面被睡出的折痕。
“衣服合身？”
庄眠本来想问他身体怎么样了，闻言，噗嗤笑了一声：“确实，很适合你，这套我穿小太多了。”
字里字外透露着某种意味深长。
徐烬：“………我还会长的，而且，其实裤子有点紧了………算了。”
他看见庄眠玩味的嘴角就知道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别扭地抱着书，换了个话题：“谢谢你帮我找书。”
“我不白帮，”庄眠屈指在桌上点了点，“跟我去失落沙漠。”
“不去。”
徐烬拒绝得相当干脆，心里有分寸：“我不当你的血包。”
“谁要你当血包了？”庄眠面不改色地嫌弃，“你的血难喝死了。”
“你去给我做饭，做饭会吧？”
徐烬依旧斩钉截铁：“不会。”
“不会可以学，总比学了还做的难吃的人好。”庄眠相当有远见。
“我跟谁学？”徐烬疑惑。
“自学，有菜谱。”
“…………”
“再给你一分钟，仔细想想。”
庄眠语气悠闲：“我能保你生命无虞，你就当出去玩，见世面，别总是死读书。”
“而且我也不会亏待你，有报酬，唔，我想想，一万够吗？”
“一、一万银币？”
“不啊，”
庄眠似笑非笑，“一万，金币。”
“我去。”徐烬眼神呆滞了一会，然后补充，“啊，不是骂你的意思。”
“请一定让我去。”
他满脸诚恳地看向庄眠。
说完，徐烬整个人再也撑不住，身体一晃，直直往前倒了下去。
庄眠挑着眉，微微后仰，徐烬额头直接撞在他的胸前，一声闷响。
“……好痛。”徐烬意识不清喃喃。
啧，烫成什么样了。
“滚下去。”
庄眠轻踹徐烬的膝盖，后者的身体渐渐下滑，最后垂着脑袋跪地。
“抬头。”
这次徐烬很听话地抬起头，脸颊烧得红彤彤的，瞳孔失焦。
他本能地从这两个字中回忆起什么，呆呆将目光移向庄眠的手。
——那只手苍白、修长，肌肤些许粗粝，虎口有几道细小的疤痕，食指在腰间的刀锋上深深一划，鲜红的血缓慢地渗透出来。
庄眠手臂肘撑膝盖，摊开手掌，就勾着指尖，懒洋洋的，像喂小动物那样用另一手抚摸着徐烬的脑袋。
“来，舔吧。”
徐烬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有意识，但身体全然不受意识控制。
他凝视着庄眠指尖上那抹鲜红，一点点地凑近，缓缓地张开嘴。
不行……
你这样和永夜人有什么区别。
不行的。
徐烬。
停下。
在距离庄眠的手指仅剩下咫尺，徐烬凭借一丝理智硬生生僵住。
“喂，”
庄眠有些不耐烦了，食指轻抬，碰了碰徐烬的上唇：“还等什么啊？”
一缕血顺着唇缝渗了进来。
徐烬喉结轻滚，最后的理智也陷入黑暗中。
他低头，如孩童哺乳那般，含上了庄眠的手指。
………
第三区。
早晨九时左右，雾气已经散去，太阳升起，东大街人声鼎沸。
东大街正中央是金砖碧瓦的佣兵公会楼，整个第三区的佣兵们都是在这里接取任务并领取报酬的。
这会，凤凰佣兵团十三名成员正集聚在大楼一层的酒吧，在前往物质匮乏的沙漠前进行最后的狂欢。
“干杯！”
“为了自由和荣耀！”
“哈哈哈哈，我刚才听到谁说为了老婆和孩子。”
“肯定是巴尔，就他有老婆！”
“嘿嘿，是我，其实吧，这次回来我准备娶第三个老婆了。”
“什么？！！！！！！”
“…………哎。”
雨忧郁地听着那群老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实在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抽空来担心一下任务的危险级别或者存活的概率有多大呢？
他拉了拉雷的衣角。
雷没反应。
这位钢铁直男正死板地拒绝着来自一个衣着性感的男调酒师的搭讪。
“我不喜欢喝酒。”
“不喜欢男人的胸肌。”
“不喜欢你离我这么近。”
“真的不喜欢。”
雨放下了拽着雷的衣角。
他发愁地想，要是雷以后看到自己遗书里对他说的话，会作何反应。
“首领！”
这时，全然没发现雨小动作的雷，却敏锐地察觉了刚进入酒吧的庄眠，快步上前迎接。
雨一愣，才后知后觉地迎上去：“首领！”
老兵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瓶，一扫方才的懒散，齐齐站起来。
“首领！！！！”
“哟，”庄眠冲他们一扬手，“巴尔，给我拿一杯牛奶。”
“哈哈好！还是给您拿最烈的………”巴尔一拍耳朵，不可置信地转过来，“您说什么？牛奶？”
“我有必要再说一遍吗？”
“没没没，我这就拿。”
巴尔摸了摸脑袋，他一个身材魁梧的硬汉，硬是钻到小姐夫人们扎堆的地方，盛了一杯牛奶回来。
接着，庄眠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背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进来。”
众人保持适度的安静和高度的好奇心，都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
“未成年不能进去。”
不一会，一个脑袋从门后冒了出来，慢吞吞地说：“还有，我不喝……”
没说完，庄眠一捶他的脑袋，面无表情地把人拖了进去：“你现在进来了，怎么，是会高.潮吗？”
“……………”徐烬屈辱地红了脸。
这粗鲁无礼的佣兵头头！
他闷闷道：“你不懂，这就跟没到法定年龄不允许结婚一样。”
庄眠挑眉：“那假如你被对方强上了呢？一夜七次，你娶还是不娶？”
徐烬：“………………”
这低俗放荡的佣兵头头！
“一夜八次了。”庄眠提醒。
徐烬脸埋在手里，声若蚊呐：
“那还是……”
“娶、娶吧。”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娶还是不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