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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呵,小兔子 ...

  •   “这是谁?”
      “徐烬。”

      “徐烬是谁?”
      “我新养的小白兔。”
      “………”

      “哪来的?”
      “我手下绑来的,嘻嘻。”

      “庄、眠,”
      婵云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一个血袋砸过去:“你到底在得意什么?”
      “你藏了十年的身份暴露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知不知道?十年!”

      “我知道啊。”
      庄眠随手接过,用牙撕开一道口子,却不喝,慢吞吞地回忆道:
      “他来自十五区,在那边有一个十平米的房子,去年春天,他把房子租给了别人………”

      “你知道个屁!”
      婵云难得爆了个粗口,又是一个东西砸了过去:“赶紧补补状态,你饥饿的时候简直宛若智障!”

      庄眠这回小心翼翼地接着。
      是一根翡翠吸管。

      他脸色苍白,表情呆然,咬着他心爱的翡翠吸管,咕噜咕噜吸血袋。

      “对了,婵云,”想起什么似的,庄眠歪了歪脑袋,“那破房子一年的租金才三十个金币,他是只穷得不能再穷的兔子。”

      “所以呢?”
      “我的钱够养他好几辈子了,嘻嘻。”

      看,又开始得意了。
      婵云捂着耳朵在一旁狂翻白眼。

      几分钟后。

      “给、老、娘、住、手。”
      婵云死死拽住持刀的庄眠。

      “放开!我要杀了他!”
      “你刚才还说你要养他几辈子!”

      “操,老子自己都穷死了,哪有钱养他几辈子?”庄眠面目狰狞,“你放开!在他把老子的身份捅出去之前老子先捅死他!啊啊啊!”
      “……………”婵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已经放开你了。”
      “那我怎么动不了?”
      庄眠愣了愣,才注意到自己绑在左手和床头的镣铐,与此同时,两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婵云冷笑一声:“你忘了?你为了不吸干那小子,把另一条腿也砍了一刀,自己爬回去把自己拷起来的!”
      “要不是我来得早,你能把你两只手也废了!杀了他?不如我现在就给你解开,我看你杀不杀得下去?”
      “傻逼,就知道给老娘添堵!”
      庄眠:“…………………”

      “那怎么办?”他垂着脑袋,拧了拧眉,神色已经渐渐恢复冷静。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想啊!”婵云倒是被他惹得烦躁起来。

      “……………”庄眠,“我头疼。”
      婵云:“我头发疼!”

      “头发怎么会疼?”
      “你刚才扯着我了!”

      “噢,好吧,对不起。”
      “没关系。”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凝固。

      “那个——”
      徐烬是觉得场面已经到了一个自己不醒来就几乎无解的地步。
      只好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
      一开口,房内的两人都第一时间将视线锁在了他的身上。

      一个身着暗蓝长裙的美丽女子抱臂靠墙,黑发长而直,凤眸微微眯起,自上而下地审视过来。

      佣兵头头坐在床上,手握沾血的弯刀,架在一条曲起的腿上。
      他面容冷峻苍白,嘴唇血红,漆黑的眼睛里有一抹漠然的灰。

      【他像副冷色调的画。】
      【美丽,怪诞。】

      徐烬对自己的想法头皮发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庄眠的眉头轻轻一蹙。

      因为没人说话,徐烬只好尴尬地说了句废话:“你们好,我醒了。”

      画面终于重新动了起来。
      婵云撩起一缕黑发别在而后,目光从徐烬的眼睛上移走,温柔地叹了口气:“难怪,你不舍得杀他。”
      “不杀,舌头总要拔了吧?”

      庄眠沉默两秒,“嗯”了一声:“四肢也砍了吧。”

      徐烬:“………别、别吧。”
      他没什么说服力地保证:“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你知道什么?”庄眠冷淡地问。

      徐烬沉默两秒,说:“你是永夜族的人。一个吸食人血的种族,一个……十年前就理应被清剿灭绝的种族。”
      他顿了顿,犹豫着说:“可你跟永夜族又有些区别。”

      “什么区别?”还是很冷淡。

      “永夜人的新陈代谢很旺盛,他们力量强大,但生命短暂,所以靠吸食人血维持自身长寿。”
      徐烬说:“可你完全相反,你的血液流动速度甚至比普通人都慢,我怀疑你的心脏有问题………”

      “够了。”
      婵云打断他:“你难道不懂,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吗?”

      徐烬眨眨眼:“只是猜测嘛。”
      婵云啧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庄眠摆了摆手,“婵云,带他过来。”

      徐烬虽然很想自己走过去,但他不知被喂了什么药,从醒来起四肢就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能被婵云提到庄眠面前一放。

      徐烬软倒在庄眠的两腿中间。
      他脸颊微红,一动不敢动。

      哦,糟糕的姿势。

      “抬头。”庄眠说。
      “这、这不好吧。”

      “抬不抬?”
      “……没力气。”徐烬丢脸道。

      庄眠低着头,瞥见徐烬一点点变红的耳朵,后脖子上被自己撕咬过后的伤口青红肿胀。
      他目光微动,左手往下,腕上的银制镣铐发出晃响。

      庄眠捏起徐烬的下巴抬起来。
      徐烬满脸通红。

      徐烬咽了口口水,但很有骨气地说:“我、我虽然喜欢男的,但也不会对才见过一面的人做这种事………”

      婵云在旁边发出了巨大的笑声。

      徐烬一想到要被迫做这种事就算了,还要当着别人的面,碧绿眼睛瞪得和兔子一样大,眼尾都燥红了。
      庄眠啧了声,不耐烦地趁徐烬叽叽喳喳时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搅了搅口腔。

      徐烬脸蛋瞬间爆红。
      但很快,他就尝到了满嘴铁锈般的血腥味——庄眠的血。

      庄眠将食指上新划的口子抵在徐烬温热的舌头上,冷冷地催促:“别浪费,都咽进去。”

      徐烬脑袋发懵,喉结一滚。
      此时,耳边传来婵云笑得发颤的声音:“小子,这是永夜族的血契,你想我们不杀你就放你走,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你守口如瓶。”
      “你吸了庄眠的血,以后,他死,你死,他伤,你也跟着痛。”
      “你以后就是庄眠的人了。”她幸灾乐祸地总结道。

      徐烬瞳孔剧缩。
      红潮迅速从他脸上褪去,他惨白着脸,想把庄眠的手指挤出去,庄眠却皱着眉,将他下巴扼得更紧了。

      “已经没用了,”庄眠面无表情地说,“结契后,我的血也是你的补品,有利于你伤口恢复,你……”

      庄眠没说话了,眯了眯眼睛。
      徐烬狠狠咬了他一口。

      “随便你,”
      庄眠抽出手指,沉着脸将徐烬推开,接过婵云递过来的布巾,边擦拭手指上的唾液和血液,边寒声道:“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给我用的止血粉里面的凝血成分对我伤害很大,不然我不会失控。”

      “我明明是好心,”徐烬头被墙撞得眼冒金星,咬着牙说,“还不如就直接走了,管你会不会失血过多死掉。”

      庄眠阴森道:“如果不是你他妈给我用迷药,我怎么会自残,怎么会失血?”

      “你搞清楚!我只是想活命!”
      徐烬一想到自己的命和庄眠绑在一起了,就忍不住大声控诉,“你两次绑架我,我没给你用毒药就不错了!”

      “要搞清楚状况的人是你,”庄眠无情地嘲笑他,“你敢给我用毒药,不但毒不死我,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再说两句我的不是,我就把你舌头拔了,身体砍成八段。”

      “那我只说一句。”
      徐烬偏开头恨恨道:“野蛮!”

      庄眠:“……………”
      他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将手里的布巾揉成一团,在徐烬嫌弃的眼神中全部塞进他嘴里。

      “婵云,出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可是你的身体……”
      “好得差不多了。”
      庄眠说着左手腕一拧,再发狠一甩,砰的一声巨响,镣铐断了。

      断了???
      徐烬惊恐着脸,往里面缩了缩。

      “行,那我走了。”
      婵云点点头,似笑非笑:“你注意点,别把帝国的幼苗摧残得太狠了。”

      她在拱火。
      这绝对是在拱火!

      “呵,他自找的。”
      果然,庄眠的声音更冷了。

      徐烬瑟瑟发抖,身体里的力气似乎在喝了庄眠的血后恢复了些,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能因此逃掉。

      早知道刚才就不逞一时之快了。
      徐烬悔得肠子都青了。

      “首……呃,”
      徐烬想起庄眠不准他叫首领,一时脑袋打结,憋了一会,说:“我怎么叫你比较合适啊?”

      “不用叫,以后不会有见面机会了。”庄眠随手扔掉镣铐,将脚边的被子扯上来盖,闭着眼睛一躺。
      “你一会恢复体力后就滚吧。”

      “就这样?”徐烬一愣。
      “不然呢?”庄眠睁开眼,漠然地看着他,“你还指望我给你道歉?”

      徐烬又感觉庄眠的视线黏在自己脸上了。

      “你本来就该给我道歉。”
      徐烬撇撇嘴,一时得寸进尺:“我脖子现在还痛呢,而且,万一你命短,我不就也跟着……”

      又在庄眠的凝视下弱了声音。
      “算了,祝你长命百岁吧。”

      庄眠嗤笑一声,不过笑声很轻。
      又阖上了眼。

      徐烬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想掀开庄眠血迹斑斑的被子,被庄眠闭着眼截住:“干什么?”

      徐烬犹豫着问:“你的腿……”
      “不用你管。”

      “刚才那个人说,你受伤我也会跟着痛,但是我为什么没感觉啊?”
      “你想试试?”
      随着庄眠话音刚落,徐烬双腿凭白出现火辣辣的剧烈痛感,他啊地叫了一声,痛得栽倒在床上。

      庄眠哼了声:“小兔子。”

      话落,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又骤然消失,徐烬已经出了一身汗。
      他愣愣地喘气:“你可以控制?”

      庄眠又轻哼了一声。
      徐烬也没力气再爬起来了,索性躺在他的旁边,估摸着再有好几分钟才能爬起来走路。

      总不能干躺着吧?

      “对了,”徐烬别别扭扭地说,“有件事说出来我怕你不开心。”
      “那就别说。”

      “可是不说出来我难受。”
      “………说。”

      “你欠我的四个金币——”
      “操。”
      庄眠实在是佩服徐烬这种锲而不舍惹怒自己的精神。
      要他妈不是这兔崽子长了一双能在庄眠心窝子里打滚的绿眼睛,早被他扇死八百回了。

      庄眠没好气地翻了个身:“钱袋子不在房子里,我让别人管着的,明天找人给你送过去,行了吧?”

      “明天啊………”
      徐烬担心佣兵头头日理万机,发愁道:“明天你不会忘了吧?”

      吵死了。
      庄眠深吸了一口气,又翻回来:“你就这么缺钱?毕业典礼前后有三天,你至少能赚六七十个金币吧,这才一周,用完了?”

      “我画得快,赚了一百个呢。”徐烬嘀咕道,“可是被黑心眼子的财务处长扣了一半,说我不是正规画师。”

      “你就让他扣了?”庄眠嗤道,“没用的废物。”

      徐烬闷闷道:“没办法嘛,我一个学生总不能跟老师打架吧?能做的也只有往他的茶里下点泻药了。”
      “………你加了多少?”
      “唔,也就是一周的量吧。”

      庄眠黑了脸,拍了他一脑瓜子:“你没给我放过泻药吧?”
      “没啊,”徐烬莫名挨了一掌,摸着头说,“都给他用了,没来得及……诶,我能动了?”

      迟疑了一秒,徐烬问庄眠:“要不我留在这再跟你说说话,万一你又昏死过去………”
      “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跟我说话,”庄眠阴凉地说,“你让我再咬一口,我活的比谁都好。”

      “那算了,算了。”
      徐烬连忙爬起来,尴尬一笑:“我回学校了,你好好休息。”

      “滚吧,”庄眠已经闭上了眼,“回去后记得把后脖子洗洗。”

      徐烬心想,血是洗掉了,那伤口拿什么遮遮?
      刚伸手摸过去,惊觉破烂的皮肉竟然已经完好如初,只剩一点不太明显的牙印。
      不怎么痛。

      庄眠的血真的是补药?

      徐烬又戳了戳那牙印。
      真不痛。

      “啊呀。”他突然哀嚎一声。

      【早知道刚才就不矫情了!】
      【应该全咽下去的!】

      在徐烬身后,年轻有为的首领安静地闭着眼,悄然勾了勾唇角。
      庄眠睡了七天来第一个好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呵,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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