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虫改造进行时》胡萝宝

8、脸弄花了

　　用餐时，家族里上百名成员分散于十余张餐桌旁。

　　虫族社会等级森严，雌虫原本是没有资格与雄虫同桌用餐的，但瑟里安是兰登带来的虫，即便看着兰登让瑟里安在自己身边坐下，也没有虫敢去多管闲事。

　　晚宴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琳琅满目，即便是瑟里安这样的雌虫，习惯了以营养剂为生，也不禁对这份丰盛感到赞叹，可惜他现在完全没有胃口。

　　陈景月刚刚说的那句话像是一根刺在了他心里，难以拔除，无法忽视。

　　他知道，自己作为已婚雌虫的身份与陈景月这只未婚雄虫之间的界限，他们的过往不可轻易示虫。

　　他虽理解陈景月的立场，但对方那句轻描淡写的“不熟”，以及那声音里带着笑意，却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让他无法不在意。就好像，他们所相处的那一个月都是他做的梦一样。

　　兰登对于陈景月的态度同样感到意外，但这并没有影响他欣赏这场意外的好戏，反而添了几分趣味。

　　晚餐接近尾声，甜点被逐一呈上桌面，一只机器虫将一份甜点置于瑟里安面前，他没吃过这种精致的小玩意，见周围的虫们都在品尝，便也拿起勺子，轻轻舀起一小口。

　　然而，过度的甜腻瞬间溢满口腔，与他平日的口味大相径庭，他不由得轻轻蹙起了眉头。

　　不过一会儿，一只机器虫悄无声息地靠近，为他递上了一杯清新的柚子水。瑟里安有些疑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虫，只有他一只虫有柚子水。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猜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斜对面的陈景月，对方正专注地与长辈交谈，没有投来半分视线。

　　瑟里安紧握着杯子，手指因紧张而略显僵硬。

　　是他吗？

　　陈景月？

　　对方刚刚那冷淡的态度让他几乎要否定这个念头，但在此刻的情境中，除了陈景月，又有谁能知道他偏爱柚子水的习惯？

　　“还不喝？”耳边突然响起的低沉声音打断了瑟里安的思绪，他偏过头去，只见兰登正以一种略微深沉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兰登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似乎早已洞悉了他内心的秘密：“怎么？因为是心上虫特意为你准备的，所以就舍不得品尝了吗？”

　　瑟里安一听，连忙环顾四周，确认其他虫都在专注地交谈，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对话，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他也意识到，原来这杯水真是陈景月让机器虫送来的。

　　但他现在来不及高兴。在虫族社会，一只雄虫给已婚雌虫送水，还是当着他雄主的面，这无疑是想给雄虫戴绿帽子。

　　而瑟里安一时也看不出来兰登到底有没有生气，不得不谨慎应对。

　　他在脑中快速搜刮着应对措施，就见兰登再次开口：“看他刚才的态度，我还以为你们真的不太熟，没想到倒是我看错了。”

　　瑟里安：……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句话应该是在阴阳怪气？

　　他抿了抿唇，语气强作平静：“雄主没看错。”

　　“哦，这样。”兰登微微颔首，话锋一转，“突然有点口渴。”

　　瑟里安一时语塞，只好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雄主请喝。”

　　兰登伸出手，但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杯沿的那一刻，他手腕微动，以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妙角度，让水杯微微倾斜，失去了原有的平衡。

　　瑟里安的反应极为迅速，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倾，用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即将倾倒的水杯。

　　尽管如此，还是有水从杯沿滑落，溅在了兰登的衣摆上，留下了一片淡淡的水渍。

　　“抱歉，雄主。”瑟里安连忙道歉，并试图用纸巾为兰登擦拭水渍，但兰登却轻轻挥开了他的手。

　　此时，一旁待命的机器虫，其精密的传感器捕捉到了这一幕，立即上前，以它那机械的声音提议：“兰登少爷，请允许我带您至更衣室更衣。”

　　“不必了。”兰登说，“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便好。”

　　言罢，他站起身，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瑟里安，瑟里安读出了那眼神里的意味，立刻跟了上去。

　　而在不远处的餐桌上，陈景月正与家族长辈谈笑风生，眼神不经意间掠过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随后，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站起身来，对在座的虫们说道：“抱歉，我暂时离开一下，稍后就回。”

　　两虫悄然离开喧嚣的宴会厅，穿过一条静谧的走廊，最终抵达了卫生间。

　　进去之后，瑟里安提议：“雄主，把外套脱下来，我帮您清洗一下吧。”

　　“不用脱，就这样洗。”兰登走到他对面。

　　瑟里安闻言没有多言，他打开洗手台的水龙头，调节至适宜的水温，然后接了一捧清水，开始清洗兰登外套上的污渍。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生怕把那高级面料搓坏了。

　　兰登淡淡地注视着弯腰给自己清洗衣服的雌虫，在这个角度下，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银白色的短发中隐藏的发旋，那一抹柔和的银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瑟里安这一头银白色的软毛，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生活在极寒冷星球上的雪兔。它们拥有着同样纯净的毛发，而且很好摸。

　　当然，他之前摸过瑟里安的头发，跟雪兔一样好摸。

　　“雄主，抱歉，不能完全清理干净。”瑟里安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兰登外套上那片不起眼却难以去除的污渍上。

　　雄虫穿的衣服就是高贵，污渍用手洗还洗不干净，给他搓得眉头紧皱。

　　他正准备提出让兰登去换一套衣物，突然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雄虫的手心里带着淡淡的香味，闻着像花香，又像果香，香气轻轻拂过他的鼻尖，带来一丝丝难以言喻的酥痒感。

　　他想要询问兰登这样做的原因，但嘴巴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紧接着，他的胳膊被兰登一把拉住，整个虫被一把拉进了旁边的隔间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隔间的宁静。他意识到有虫进入了卫生间。

　　但是进就进了，为什么要把他弄到隔间里，他们只是在清理衣服，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虫的事。

　　兰登缓缓移开了附在瑟里安唇边的手，他轻轻凑近瑟里安的耳边，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两虫能够听见的密语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想不想做点刺激的事？”

　　兰登的气息温热，打在瑟里安的耳廓上，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但他更为兰登说的话惊讶。

　　刺激的事，用脚趾头想都能明白是什么，但是在这里？在外面还有虫的情况下？

　　“雄主，回……”瑟里安试图开口劝阻，但话未说完，就被兰登的一个动作打断了。

　　兰登轻轻抚摸了一下瑟里安的脸颊，他的表情平淡，声音里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力量：“听话。”

　　被抚摸过的脸颊皮肤有些发痒，瑟里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弄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同时也从兰登的眼神中读出了决绝的意味。

　　他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隔间内局促的空间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力，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微妙的气氛。

　　兰登原本打算让瑟里安跪下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突然想起了001的唠叨。于是，他转了个身，把瑟里安推到马桶盖上坐着。

　　这一推，虽不猛烈，却在狭小的空间里产生了不小的动静。瑟里安心跳加速，紧张地竖起耳朵，生怕外面的虫察觉到这小隔间内的异样。但外面除了淡淡的水流声，一切显得异常平静。

　　直到他感觉一只手托起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扳正时，才意识到两虫的位置变得异常微妙。

　　兰登挺拔的身姿站立在他面前，而他则坐在马桶盖上，这样的角度，让兰登的身体恰好位于瑟里安的视线中心，尤其是某个部位，与他的脸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距离。

　　原本的那点紧张在面对这场景时全部转变成了尴尬的情绪。

　　随着拉链清脆的声响划破空气，兰登的声音再次响起：“开始吧。”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瑟里安闭上眼睛，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他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量正在逐渐靠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更加庞大和不可抗拒。

　　在努力适应这份重量时，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艰难，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笨拙和吃力。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眼皮上被轻轻触碰了两下，接受到对方传达的信号，只好将紧闭的眼睛睁开。

　　兰登的目光锁定在瑟里安逐渐睁开的眼眸上，那双眼里闪烁着水润的光泽，嘴里鼓鼓囊囊卖力劳作的样子让他不禁抓紧对方的头发。

　　果然很好摸。

　　他注视着瑟里安的那双被强迫睁开的眼睛，再次感叹了一下真漂亮。

　　瑟里安的头发像雪兔，但他的眼睛与雪兔的红色眼眸并无相似之处，它们更像是人鱼的瞳孔，蓝得深邃，蓝得神秘，如同广袤无垠的海洋平面，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神秘。

　　瑟里安的唇齿间渐渐泛起了酸涩，但嘴里那东西却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愈发汹涌澎湃。

　　突然，外面传来一只虫的声音。

　　“景月，你怎么洗这么久？”

　　听到这个名字，瑟里安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心中涌起一股慌乱。他试图平息自己的呼吸，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引得兰登差点缴械投降。

　　他俯身在瑟里安耳边，用只有两虫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专心。”

　　门外，水流声戛然而止，随后是陈景月那听不出情绪却异常清晰的回应：“手上沾了酱汁，所以多洗了会儿。”

　　瑟里安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真的是陈景月，原来刚刚在外面洗手的虫是他，那他听到这里面的动静了吗？他知道隔间里有虫吗？

　　羞耻与惭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本能地想要逃离，但兰登却按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牢牢锁在这方寸之间。

　　“你想现在出去，让他们看看你在做什么吗？”兰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情涩的暗流。

　　让陈景月看到？疯了吧。

　　瑟里安连忙摇头。

　　“那就别乱动。”兰登说着，猛然一挺。

　　水流声再次响起，门外那只后来的虫似乎也在洗手，而陈景月还没走，两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他们交谈的内容虽然模糊，却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缠绕着瑟里安的心脏。

　　他的思绪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击得支离破碎，喉咙中的灼痛、眼前的眩晕，以及与陈景月仅一墙之隔的禁忌，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兰登的气息在耳边轻轻萦绕，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刺入瑟里安的心脏：：“当着心上虫的面给别的雄虫口，感觉怎么样？”

　　这句话如同魔咒，让瑟里安的羞耻感瞬间攀升至顶点。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去了所有的外衣，赤裸裸地暴露在陈景月的视线之下，尽管那视线并未真正穿透墙壁。

　　喉咙的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在提醒他此刻的处境。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的界限。

　　他分不清是嘴里的酸胀更难以忍受，还是心中的煎熬更加刻骨铭心。

　　门外，水流声渐渐停歇，随后是那只虫轻松的招呼：“景月，走吧。”

　　然而，陈景月的回应却迟迟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瑟里安终于听到了陈景月略带犹豫的声音：“好。”

　　这个字如同解脱的钟声，让瑟里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而与此同时，兰登的动作突然变得急促而有力。

　　片刻后，瑟里安感知到外面的两只虫渐渐离去，同时感到口腔里的束缚瞬间消失，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他的肺部，让他几乎要窒息的感觉得以缓解。

　　但还没等他完全喘过气来，脸上便传来了一阵异样的触感，是一种粘稠的液体。

　　“啊。”兰登面无表情地抹了一下瑟里安眼皮上的污渍，帮助他睁开眼，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抱歉，不小心把你的脸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