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佳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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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十七八岁、身穿校服的小女孩——谭佳佳跑了过来，停在谭刚旁边，看着谭刚胸前的牌子。
谭佳佳骂着：“这俩人真不是东西。”
说着谭佳佳摘下谭刚胸前的牌子，把它丢在地上踩了两脚，然后开始帮着谭刚调试着轮椅。
李安阳看着谭佳佳，说道：“小姑娘，他是你什么人啊？
谭佳佳瞟了一眼李安阳：“大叔你谁呀？”
李安阳想了想，微笑的：“我是谭刚的一个老朋友。”
谭佳佳蛮横的：“他是我爸，怎么了？”
谭佳佳整理好谭刚身上的衣服，推着谭刚离开。
李安阳若有所思的望着谭佳佳和谭刚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些许迷惘。
酒店内，一间普普通通的单人间黑着灯，街边路灯昏黄光线透过茂密的枝叶从窗外照射进来，把房间的墙壁映的斑斑点点。
屋子内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微风吹动树叶时隐时现的“沙沙”声
李安阳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默默凝视着头顶的天花板，枝叶的光影在他脸上不停晃动着，衬托出了他此时复杂而纠结的心情。谭刚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本来坚持着去找他了结这段宿命的想法在此时竟然变得有些可笑了起来，找一个瘫坐在轮椅上，精神已经出了问题的人去报仇？或者让他那样的活着才能让他获得更重的惩罚。
金色的晨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照在车内座椅上，桑塔纳的车门被打开，李安阳坐进了主驾驶的位置，然后发动了桑塔纳。
朝阳把自己金色的光辉照在屋顶和街道上，仿佛给整个城带来了新的生机。谭刚家小区内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车辆在晨光下不停来回穿梭着。
背着书包的谭佳佳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谭刚从自家单元门出来，沿着街道向远处走去。
李安阳驾着桑塔纳拐进了老式小区，正好看见谭佳佳和谭刚从远处向着自己迎面走来，于是放慢了车速，待两人经过自己的车后停了下来。
李安阳通过反光镜看着谭佳佳和谭刚远去的身影，然后调转车头，悄悄的跟了上去。
谭佳佳推着父亲在晨光下缓缓地沿着树荫慢悠悠的走着，她一边走，一边与神情呆滞的谭刚说笑着，也不管其是否真能听懂。
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李安阳驾驶着桑塔纳慢慢尾随着。
谭佳佳把谭刚推进了路边的一处街心公园，李安阳靠在座位上思索了片刻，停下了桑塔纳，步行跟了过去。
李安阳来到街心公园外，瞧见谭佳佳把谭刚放在一个有很多晨练者的小广场边上，李安阳在广场边顿了顿，最后走了过去。
谭佳佳一边为谭刚调节着轮椅，一边说似是自言自语道：“你自己没事儿就在这儿晒太阳，我放学以后来接你。可别乱跑，不然我找你可麻烦了。”
谭刚看着谭佳佳，半张着嘴，“啊啊”的回应。
李安阳来到了谭佳佳和谭刚身后，默默的看着两人。
谭佳佳在调整好轮椅后，站在谭刚身前说道：“那你在这儿好好晒太阳，我先走了。”
说完谭佳佳准备离开，刚转身便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李安阳。
“又是你啊？”谭佳佳似是还记得李安阳。
李安阳抿了抿嘴，似是有些怅然道：“以后别把你爸一个人放在这了。”
谭佳佳不以为然的：“关你什么事？”
李安阳看了眼谭佳佳，没有说话。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谭佳佳：“这是一万块钱，你拿着吧，让你爸过的舒服点儿。”
李安阳在把信封给了谭佳佳后，转身离开。
谭佳佳看着手里的信封，大声道：“李安阳。”
李安阳听见谭佳佳叫自己的名字，便停住了脚步，回身看向谭佳佳。
“我听我爸说过你，你跟他是朋友，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上学去了。”
谭佳佳似是知道李安阳会听她的话，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公园门口头走去。
李安阳脑海里闪过谭佳佳的话，朋友？李安阳嘴角似是笑了一下，望着谭佳佳远去的背影，李安阳看向坐在轮椅上发呆的谭刚。
李安阳走到了谭刚旁边的花坛前坐下，抬起手为谭刚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谭刚转过头来，似是有些疑惑，不一会儿有开始傻笑起来。
李安阳默默的看着对着自己不停傻笑的谭刚，不知不觉间一抹苦涩的笑容浮现在脸庞上。
安静的公园旁，一个眼神忧郁看着有些沧桑的年轻人和一个坐在轮椅上乞丐似的老年人，两人都露出有些痴傻的笑容，这一幅有些奇特的画面让过往的行人凭空的升起一股诡异之感，纷纷呢绕过两人所在的地方。
炎炎烈日从天空中直射下来，灼烧着大地，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不停回响于四周，学校操场上整齐的排列着一个由几百名身穿校服男女学生组成的方阵，谭佳佳也在其中。方阵前面国旗下的一个高台上，五十岁左右、有些秃顶的校长正一边“激动”的诵读十八岁成人礼文稿，一边不停的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同学们，由于改制，高考的时间比往年提前了一个月，你们即将迎来人生一个崭新的转折点，我由衷的为你们感到高兴。”
下边同学们一个个抓耳挠腮、表情痛苦的听着校长讲话。
校长继续说道：“高考的真正含义是奋斗，是拼搏，是改变命运，是超越自我。在今后这一百天，高考就横亘在我们的眼前。高考在现在众多的比赛中，同样是年轻的战场，同样是层层的选拔，同样需要全心的投入与付出，但高考，它不像聚光的舞台那样充满鲜花和掌声，更多的是平淡甚至是单调的学习生活。
没错。不是高三的学生，不知道高三的学生累；不是高三的老师，不知道高三的学生难；不是高三的学生家长，不知道高三的学生苦……”
突然方阵中间有一名女生晃悠的两下，一头晕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不远处又有一名女生因中暑倒下。
操场上的学生们顿时发出了一阵骚动。
“大家快把那两名中暑的女同学送到医务室去。”
谭佳佳的眼睛一转，赶紧和几名同学走过去，七手八脚的抬起那两名中暑女生，离开了操场。
卫生室里，谭佳佳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同学，眼波流转，随后悄悄退了出去，出门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谭佳佳回到自己班级拿走了书包，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内的镜子前，谭佳佳快速脱去了自己身上的校服。从书包里取出了几件时髦的衣裤，快速的穿了起来。
谭佳佳对着镜子为自己涂着口红，细致的给眼睛描黑色的眼影。
谭佳佳为自己戴上一对大大的圆耳环，用皮筋扎起头发。
片刻，浓妆艳抹、穿着露脐装的谭佳佳出现在镜子前，俨然一副小太妹的样子。
谭佳佳在镜子里打量了一番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谭佳佳的书包从学校围墙内扔了出来，随即谭佳佳双手扒着墙壁蹿上来。
围墙外面的街道边停着几辆哈雷摩托，车上坐着一些流里流气、服饰怪异、头发被染成各种颜色的年轻男女。他们看见谭佳佳出现在墙头上，开始起哄似的吹起了响指。
此时，在距离几名小青年不远处，李安阳的那辆桑塔纳停在路边。车内李安阳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他被几名年轻人的响指吵醒，睁开眼透过挡风向前看去。
谭佳佳从围墙上跳了下来，捡起书包后，跑到了几名小青年旁边，和他们相互击了一下掌，最后来到一个年龄稍大、留着长发的青年跟前，在与之亲热的拥抱了一下后，坐到长发青年的摩托车后座上。
随着摩托车发动机声的响起，谭佳佳和一干人等沿着街道远去。
李安阳望着街道上远去的谭佳佳和小青年们，不禁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后，发动了自己的桑塔纳。
某迪厅内电子音乐声震耳欲聋、仿佛大地都在随之颤抖。巨大液晶屏幕上播放着国外演唱会的画面，下方高台上几名打扮嘻哈的年轻人随着音乐节奏摆弄着面前的打碟机。
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下的舞池内，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简直可以用接踵摩肩形容。他们跟着动感的乐曲疯狂的扭动着腰肢。舞池周围是一圈圈的沙发卡座，里面坐满了年轻男女，一边玩着各种游戏，一边不停喝着酒，一片醉生梦死的景象。
谭佳佳和那几个年轻人围坐在茶几周围，高兴的玩着筛子，所有人都已经面色绯红，显然已经酒过三巡。谭佳佳拿着筛盅使劲摇晃着，然后扣在了茶几上，她与身边那名长发青年猜起了筛子单双点数，当自己拿起了筛子桶发现了自己输了后，无奈拿起酒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长发青年跟旁边另外一名黄毛小青年耳语了几句，黄毛青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趁给谭佳佳倒酒时，白色粉末从指缝中倒入了谭佳佳的酒杯中。
谭佳佳在全然没有察觉，在猜筛子输给长发青年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长发青年见谭佳佳把酒喝了，高兴的拉着她一起走向舞池人群，跟着大家疯狂的蹦了起来。
李安阳出现在迪厅内，他一边挤过群魔乱舞的人群，向里面走去，一边环视着四周，寻找着谭佳佳的身影。
谭佳佳与长发青年回到了卡座，此时她已经感到有些眩晕。
旁边的长毛青年与黄毛对视了一下，眼神露出得逞之意，继续给谭佳佳灌酒。
李安阳出现在躁动的人群之中，他一抬头瞧见不远处与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但是整个人显得有些神志不清的谭佳佳，快速走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了谭佳佳的手臂：“谭佳佳，你跟我出来。”
谭佳佳挣扎道：“你干什么呀，放开我。”
长发青年和另外两名年轻人见一个陌生男人拉住谭佳佳，对视一眼，抓起空酒瓶，围了上来：“你谁啊？”
李安阳瞪着长发青年和几名年轻人，眼神中露出了寒光，几人被李安阳震住，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半步。
李安阳硬生生的拉起谭佳佳，走入了身后喧闹的人群中。
一条相对比较安静的狭长过道内，喧闹的舞曲声音已经小了很多，时而有一些年轻人经过。
“放手，你弄疼我了！”半靠在李安阳身上的谭佳佳说道，李安阳不予理会，拉着谭佳佳从尽头拐进了走廊。
谭佳佳用力的甩开李安阳，一边揉着自己手腕，一边不悦的大声喊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安阳冷着脸，“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给你的钱，是让你跟你爸好好过日子的，不是让你瞎造的，你赶紧早点回家去。”
谭佳佳看了眼李安阳，眼神迷离道：“你管得着吗是先管好你自己得了，让开。”
谭佳佳推来李安阳，准备往回走去。
李安阳一把抓住了谭佳佳的手臂：“你不能回去。”
谭佳佳：“松开，不然我喊非礼了。”
李安阳看着自己抓着的谭佳佳的手，顿了顿后，力道弱了下去。
谭佳佳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手腕，瞪了李安阳一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安阳站在原地，看着谭佳佳的背影，一脸的无可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