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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   说的都是些关于什么三从四德之类规劝的话语,说什么哥儿和女人一样,承担着孕育子嗣的任务,要知礼懂礼,言行规范等等。
      纪云舒听得困意连连,他在最后的角落里用手遮住打呵欠的嘴,顺便擦了擦流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以为没人看见,不想还是被人挑刺了。
      “云舒公子这是觉得老太君说话不中听了?”
      又是王姨娘?
      纪云舒暗地里翻了翻白眼,表面笑道:“当然没有,云舒在认真听,但是王姨娘总是想找云舒的不是,随意打断老太君的话,这……真的对算有礼吗?”
      见老太君的目光注视着她,王姨娘脸色微变,勉强笑道:“云舒公子说得这是哪里话,我只不过是看云舒公子打呵欠,觉得您听不懂老太君的教诲呢。众所周知,老太君最是讲礼之人,你的举动未免有些粗鲁无礼。”
      本来注视着王姨娘的老太君皱了皱眉,看向纪云舒:“舒哥儿自小在乡野长大,不懂礼仪情有可原,但是既然已经认祖归宗,学礼是必不可少的,要是进府了还不学礼仪,让外人看了岂不被人笑话?”
      “从明天开始,舒哥儿就在这府中学习礼仪,这教习嬷嬷,我看秋嬷嬷就不错,云澜就被她教导得很好。”
      秋嬷嬷是向韵身边的人,听到老太君的嘱咐,向韵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色,温柔回答:“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叮嘱秋嬷嬷认真教导舒哥儿,不得怠慢。”
      纪云舒本想说纪泽当初答应了让他不用学这些繁文缛节,但一想到秋嬷嬷是向韵身边的人,他马上改口答应了下来。
      次日天刚亮,秋嬷嬷就来到纪云舒的住处,让纪云舒起床学习礼仪,纪云舒不理她,蒙头继续睡。
      又过了一个时辰,纪云舒终于醒了,洗漱好之后便看见秋嬷嬷脸色阴沉地站在外面,简竹也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纪云舒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冷硬的中老年妇女,有种寒芒在背的刺冷感。
      纪云舒咧了咧嘴:“秋嬷嬷,早上好啊!”
      秋嬷嬷皮笑肉不笑:“可不敢让云舒公子向我这个老婆子问好,打扰了公子美梦老婆子怕是担待不起。”
      纪云舒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说出她想听的话:“没事没事,今天看在你是老人家的份上就算了,明天晚点来就行。”
      秋嬷嬷冷硬的脸差点因纪云舒的话而裂开,她深吸一口气:“请问公子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学习礼仪了吗?”
      纪云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抱歉地摇头:“哎,秋嬷嬷,饿着肚子怎么有力气学习,所以我们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之后再学吧。”
      说完之后看向简竹:“阿竹,去厨房看一下,饭做好了吗?”
      简竹看了一眼秋嬷嬷,给自家公子一个担忧的眼神,然后去了厨房。
      纪云舒也不管秋嬷嬷脸色如何变换,只是在院子里做着健身操。
      秋嬷嬷见纪云舒这么大开大合地做着这些不雅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开始说教。
      “公子身为哥儿,当与女子言行一般无二,要优雅贤淑,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千万不可粗鲁,让外人知道之后看笑话。”
      纪云舒还是不理会,依然练着自己健身操。
      “第一,要站有站相,具体为头正,颈直,两眼平视,下颚微收。双肩……”
      秋嬷嬷一直那里叨叨不休,纪云舒也不受影响,直到丫鬟将饭菜端上桌,纪云舒才停止做操,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喊上简竹一起吃饭。
      正想喊上秋嬷嬷一起吃饭,她便开口了:“按照规矩,奴才不配和主人一起上桌用餐,这个奴才已经越界了,该罚。”
      简竹听到秋嬷嬷的话,吓得他赶紧站起来。
      一直都没有发火的纪云舒有些生气了。
      他温和地对简竹说:“阿竹,坐下吃饭。”
      然后他冷冷地对着秋嬷嬷说:“阿竹不是奴才,他是我的朋友。”
      说完时候便拉着简竹继续吃饭,也没有管站在那里生气的秋嬷嬷。
      反正她自己都说奴才不能与主人吃饭,想必喊她吃她也会拒绝,他才不想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吃完饭之后,纪云舒跟着秋嬷嬷学习站姿坐姿走姿。
      之前憋了一肚子气的秋嬷嬷可不会这么容易地放过纪云舒,每个姿势不管纪云舒做得对不对,都会被拉出来一阵批评,然后重做。
      这样纪云舒想到了上辈子的电视剧里容嬷嬷教小燕子的片段。
      纪云舒虽然没像小燕子一样当场翻脸,但是也不会完全听秋嬷嬷的话——保持一个难受姿势一动不动。
      觉得累了,纪云舒还没听到秋嬷嬷说可以休息的命令,便自己起来,大踏步走到桌子旁边,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往自己嘴里倒水。
      秋嬷嬷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云舒公子,品茶要有品茶的姿态,仪态要优雅,持杯时要用我们的拇指和食指端住杯口的七分处,无名指和小拇指托起杯底,此为‘三龙护鼎’法。”
      纪云舒连喝两杯,解渴之后便顺势做到凳子上休息。
      秋嬷嬷正想要开口,老太君苍老的声音响起:“秋嬷嬷,舒哥儿的礼仪教导得怎么样了。”
      纪云舒等人循声望去,长廊里乌压压来了一行人,老太君走在最前面,向韵等人紧跟其后,王姨娘,甘姨娘……
      纪云舒心里疑惑,除了纪泽,这府里说得上一点儿话的人都来了,这阵仗,是来审问犯人的吗?
      老太君坐主位上,询问秋嬷嬷,纪云舒的“学习成绩”如何。
      秋嬷嬷惭愧地跪下请罪:“请老太君另请人来教吧,老奴我实在是教不了啊。”
      纪老夫人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纪云舒道:“秋嬷嬷何处此言,云澜在你的教导下知书达礼,你的能力自然无需赘言,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出来便是。”
      秋嬷嬷便将今早如何早起,纪云舒如何怠慢,如何不遵守规矩,她苦口婆心地劝导但纪云舒不听等话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出来。
      最后,她说道:“老奴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实在是教不下云舒公子这尊大佛啊。”
      纪云舒还在满心满眼地评价秋嬷嬷的演技,便听到老太君的质问:“舒哥儿,此事你要如何解释?”
      纪云舒疑惑且自责地说道:“云舒愚钝,只一晌午自是学不会这么多繁琐的礼节的,更何况,有没有人为云舒亲自做示范,只听嬷嬷口头上讲解也难以懂得。”
      说到这里,纪云舒眼睛一亮:“俗话说,言传不如身教,如果嬷嬷能够亲自为云舒做示范,如果秋嬷嬷搬到云舒这边来住,让云舒时时刻刻感受到礼仪的熏陶,云舒一定会很快学会的。”
      向韵的眼里闪过疑惑,她早就已经吩咐了秋嬷嬷要“好好教导”纪云舒,纪云舒应该会感觉到厌烦才对,怎么还会主动要求秋嬷嬷住进这个院子呢?
      向韵不理解,但这样更好,自己找的苦头吃可怪不得谁。
      她笑着称赞道:“云舒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知道笨鸟先飞,既然你如此好学,那秋嬷嬷就一直待在这里教导你,直到你学成之日再离开。”
      说完之后看向老太君:“母亲,儿媳这样安排妥当吗?”
      老太君沉着脸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众人本来想来看纪云舒学规矩气得跳脚的热闹的,没想到他倒是镇定得很,不仅没有生气,还做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这让众人眼离充满了吃不到瓜的遗憾。
      纪云舒等一行人走了之后,又开始敷衍了事。
      学什么莲花轻移?学什么笑不露齿?
      抱歉,再给他一年他也学不会。
      不仅他不认真学,他还借着机会让秋嬷嬷亲自做示范,他每次都在秋嬷嬷快要抑制不住的时候学会,让秋嬷嬷憋着一肚子发不出的邪火。
      但又不敢直接给纪云舒来个牢房酷刑十八式,因为她不知道纪云舒在纪泽心中的地位是什么。
      纪云舒白天不放过秋嬷嬷,晚上也不让她闲着,偶尔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去表示一下关心。
      “秋嬷嬷冷不冷?需不需要加床被子?”
      “秋嬷嬷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人来伺候?”
      “秋嬷嬷刚才磨牙了,这是非常影响身体健康的,需要起来揉一揉穴位。”
      “……”
      两天过去了,纪云舒越来越精神,秋嬷嬷却越来越萎靡。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教会纪云舒,然后离开这个魔鬼之地。
      她倒是想离开了,但纪云舒可不答应,好不容易有一个向韵身边的人在这里,可不能让她随便跑掉。
      晚上,秋嬷嬷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进屋倒头就睡,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屋里的异常。
      过了一会儿,纪云舒推门而入,他摇了摇昏睡中的秋嬷嬷,秋嬷嬷神情恍惚睁开眼,平时满是精明的眼里充满浑浊。
      “秋嬷嬷,还记得易弦吗?”
      秋嬷嬷混沌开口:“记得,当然记得,他可是当年夫人恨得牙痒痒的人啊。”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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