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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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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是我在京中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好友,我自小相貌不佳,一直没什么人跟我玩,我只有一个人在练武场练剑,直到遇见阿月,只有阿月不嫌弃我……”
听到尚欣这样贬低自己,纪云舒插嘴:“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谁说你相貌不佳啊?是他眼瞎吧,你是那种长相很高级,气质很出众的女子啊,那天见你在台上舞剑,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可别听那些不懂欣赏你的人乱说,他自己才丑呢。”
尚欣听到纪云舒鼓舞她的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她知道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或者好玩的,都会带我去,她除了偶尔有些刁蛮任性之外,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可谁又能想到……”
尚欣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谁又能想到她会暗中恋慕厉家公子,进而生出谋害我之心呢?”
“小翠是我从街上买来的,当时我和阿月只是偶然路过,见有恶霸纨绔调戏正卖身葬父的小翠,阿月便挺身而出,为她打抱不平,我本不缺女婢,阿月引诱我将小翠买下来,我见小翠也确实可怜,我便买了。”
尚欣苦笑:“当时我还感慨阿月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呢,想不到是我被耍的团团转,小翠,竟然是姜月安排在我身边的……现在想来,之前京中流传的关于我的一些不实言论,幕后主使是谁已然明了。”
纪云舒是不懂得安慰人的,至少现在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也只能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往她的杯子里添点茶水。
尚欣喝了一口,抿了抿唇:“至于沈三癞子,他的口供是最开始那个贵人是一个女子,这个人是不是姜月也不知道,其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三癞子,本身就是厉青的人,他们以前只是单纯的一群收钱办事的恶霸,因为厉青找他们做的腌臜事足够多,便将这群人暗养着,成为他的鹰犬。听沈三癞子的描述,他在这伙人里能力地位还算低的,做的事也不是最恶的,由此可见,厉青,并不是明面上那么风光霁月,德智双全。”
尚欣抬眸看着纪云舒,说道:“这些暂且不论,我现在所进退两难的是,在知晓了这些事情后,家里长辈仍然对此事视而不见,我和厉青的婚事,他们装聋作哑,也劝我忍耐。”
尚欣讥笑:“说没有明确证据说他是幕后主使,也不好定他的罪,如果女方去退亲的话会给我带来不好的影响,又说我长得本就其貌不扬,论家世的话我更算得上是高攀,若错过了厉青,就很难找得到跟他家世一样好的人家了。”
“但我自己不喜欢厉青,甚至对他的行为感到心寒,愤怒,恶心……可惜我母亲走得早,父亲又远在边关,我没有可以征求意见的人,家里族长亲戚都让我忍气吞声,但我不甘心。所以我想来跟你倾诉一下,你是一个好人。”
尚欣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跟纪公子倾诉了这一大堆,心里终于轻松了很多,希望纪公子不要介意。”
纪云舒微微一笑:“尚小姐能够来找我倾诉,说明是对我有足够的信任,这是我的荣幸。”
尚欣看着纪云舒:“如果是纪公子遇到此类事情,你会如何做?”
纪云舒眨了眨眼睛,笑了:“如果遇到此类事情,我首先,肯定是想先搓一把麻将啊,搓一把麻将还高兴不起来,那就搓两把。”
尚欣疑惑:“搓麻将?那是什么?我只听说过搓麻绳。”
纪云舒喊上简竹和夜七,三人一起带着尚欣玩麻将。尚欣不愧出身将门,一把上手。
纪云舒一边摸麻将一边说道:“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当然是一脚把那男的踹得远远的,让他那张狗脸永远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丢出一张八万继续说道:“不过嘛,你的情况跟我不同,但你只要想清楚这几个问题,你就知道怎么做选择了。”
“第一,你想象一下跟他成婚以后的生活,你能忍受得了吗?”
“第二,这些亲人的意见重要吗?重要到你要付出你自己的一生来成全他们的想法吗?”
“第三,你能忍受退婚所给你带来的困扰吗?你要如何做?”
“第四,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还是有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考虑清楚这些问题再做打算也不迟。”
纪云舒丢出一个二筒,夜七兴奋道:“胡啦!我胡啦!公子。”
纪云舒:“……”
纪云舒再摸牌,丢出一个七条。
尚欣歪了歪脑袋:“纪公子,我好像也胡了。”
纪云舒歪过身体去看尚欣的牌,自己正好点了她的炮。
他有些无语,果然打麻将的时候不能三心二意。
打三局,输两局,纪云舒打牌的兴致没了。
正好尚欣也要回去,说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有时间再来拜访。
纪云舒送走尚欣后,依然出门去惠民药房给人们义诊。
才刚到半个时辰不到,便见易谨带着裴宣来到医馆找他。
易国公一家是知道纪云舒乔装出门为人们义诊这件事的,所以见易谨带人来找他,他一点也不惊讶。
他把俩人带到药房里面休息室,先是向俩人问好,然后才疑惑道:“表哥找我有何事?”
易谨还没说话,裴宣惊讶出声:“你……你是纪云舒?!”
纪云舒咧嘴笑着点头。
“你为什么要乔装打扮成这样?”
纪云舒无奈道:“先前不是因为人们看我年纪小不信任我的医术吗?我就乔装成一个老头,他们就来找我看病了。”
纪云舒无所谓地耸耸肩:“之后觉得这样很方便,我就一直这样打扮了呀,咳,你们可别给我戳穿了啊。”
见两人点头,纪云舒提出最开始的疑问:“对了,你们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易谨说道:“云舒表弟,裴兄的祖母身体有疾,久治不愈,我就想到了你,所以带他来见你,不过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尽力就行。”
裴宣也正色道:“纪公子,祖母已经疾病缠身多年,也向京中各路名医求治过,你就当死马……咳咳……你尽力治就行,能治好是我们裴家的大恩人,要是治不好,也没什么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不管是贵人还是平民,在纪云舒眼里其实没多大区别,既然表哥都人家都亲自上门求医了,纪云舒当然要去,跟何况,裴宣的品性还算不错。
进入裴府,随着裴家众人来到裴老夫人床前,只见头发斑白,裴老夫人埋在厚厚的被子里。
纪云舒细细观察了一下,畏冷寒颤,消瘦,呼吸困难,气紧气促。
他又上前把脉看舌:舌暗红,有瘀斑,苔薄黄,脉细涩。
又问了贴身侍奉的丫鬟是否发热咳嗽,咯痰带血,恶心呕吐,头疼,是否乏力纳差,大便是否通畅等问题。
询问完之后,纪云舒得出结论:五脏俱虚,气血亏损,痰瘀互结,组于肺络,结聚成块于肺脏乃成肺积。
换句话说,裴老夫人这是得了肺癌。
纪云舒思忖片刻写了一张药方和一张饮食方案递给裴宣,向他交代清楚老妇人的病机和治法。
裴宣道:“纪大夫只管放心治,宣只敢指望祖母能够睡得安稳些,不要遭受病痛的折磨,有什么需要的请纪大夫直言。”
纪云舒说道:“裴老夫人年纪大了,我用的药还算是温和的,所以要辅以针灸疗法和饮食疗法。”
纪云舒让裴宣下去准备,也让其他闲杂人等都出去,留下裴夫人和纪云舒在里面针灸。
大概过了两刻钟,纪云舒才从里面出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守在外面的裴宣说道:
“老夫人虽然病位在肺,常累及脾胃和肾。每天煮碗薏苡粥给她食用,需要薏苡仁二两,莲子(去心)三十枚,粳米二两,白糖适量,其具有健脾益胃,补肺益肾,养心安神之功。”
裴宣见纪云舒安排得如此周到,先不说效果如何,这份心思也不是其他人能及,他郑重弯腰道谢。
纪云舒摆摆手:“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所在,裴公子不必如此。”
送走了纪云舒和易谨,裴宣回到院里,裴夫人对他道:“宣儿,这位纪大夫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你如此信任?”
裴宣想到纪云舒在大皇子府的言行和在惠民药房的义诊,嘴角勾了勾:“纪大夫,他是一个医德高尚,善良正直的人。”
他挥退了左右,低声道:“而且,听阿谨说,就是这位纪大夫解了易国公的陈年秘毒。如果不是纪公子及时诊断出易国公中毒已深,只怕现在的易国公……”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只是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
裴夫人疑惑道:“这位纪大夫真的有那么厉害?怎么之前丝毫名声不显,而且他的声音也有些奇怪,给人一种莫名的种违和感。”
裴宣想到纪云舒告诉他不要泄露他身份的事情,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聊起了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