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妖歌》海云天

26、隔世

　　齐六妞把王荃之让进门内，王荃之甚恭谨，回身轻轻关上了门。

　　王荃之微躬低头，小心地看着齐六妞的脸，良久，方道：“您可是……”

　　后半句话却不敢说了。

　　齐六妞礼貌性牵牵嘴角，和蔼道：“请你当作我不是。”

　　此言一出，王荃之立刻绷不住了，眼圈泛红，屈膝拜倒，却被齐六妞坚决挡在半空中，没能跪下。再看王荃之，已然滴下泪来。

　　齐六妞皱了皱眉，问道：“可是子默待你不好？”

　　王荃之摇摇头，哑声道：“殿下待我极好。”

　　齐六妞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她踱回窗边，从茶壶里倒了口凉水喝。

　　王荃之小心跟上几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他思虑良久，方鼓起勇气问道：“您曾说过，殿下是您心里最重要的人，他这些年也委实受了很多苦……您……为什么不愿见他呢？难道……是还放不下当年的事吗？”

　　齐六妞叹了口气，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没有答他。

　　齐六妞端起茶杯。王荃之知意，赶紧告退，待退至门边之时，但听齐六妞淡淡道：“生离死别，乃人道轮回之数，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王荃之只觉气息一滞，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

　　齐六妞观之，终于还是不忍，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已不像从前，随你吧！”

　　王荃之喜形于色，赶紧擦了眼泪，大拜而退。

　　齐六妞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头顶床幔，唉声叹气，感觉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

　　齐六妞躺在床上睡不着，心里烦乱，初时还以为是自己修为不够，被凡事扰了心境，到后来才发现，好像问题不是出在她这儿。

　　她只觉心口之上，时不时地隐隐做痛，偶尔能缓解片刻，很快又更剧烈地袭来，一闭眼睛，脑海里就是楚子默那张绝美的脸。

　　从前，不管她为他做什么，这张绝美的脸，都从来没给过她好脸。如今可好，秋后算账来了。

　　齐六妞把头埋在枕头里，努力将楚子默抛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梦到楚子默坐在两人初见时的桃花林里，深情款款地给她弹琴。她从梦中惊醒，刚想去洗洗耳朵，才发觉这琴声不是梦境，而是某人真找了仙琴弹了一夜。

　　这琴声不分昼夜，时断时续，再配合上心口的抽痛感，饶是她修为高深，也要被弄得精神衰弱。

　　这，也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