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焉》鹿间雨

10、携手调查

　　谢长旬在宝殿的大座上看向龙清川，“明疏仙君，劳你辛苦去霜雷海一趟，寻一些线索来。”
　　龙清川拉耸着肩膀，原本想去其他仙官辩论一下，可谢长旬都把任务交给他了，他不好反驳。
　　龙清川有气无力地应道：“好。”
　　谢长旬道：“待例会结束，你来我这里一下。”
　　龙清川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仙官们如释重负地表情，甩掉了没头绪的烂摊子，只剩龙清川愁眉苦脸的。
　　例会结束后，仙官们散去，龙清川坐在席位上不动，谢长旬离开宝座来找他。
　　龙清川心中怨气很大，谢长旬专挑他这个软柿子捏。
　　谢长旬淡淡地看着气鼓鼓的龙清川，“你是不是心里愤愤不平？”
　　“我哪敢。”龙清川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看着凤环殿里别的地方，就是不看谢长旬。
　　“你想成为真正的仙官，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谢长旬伸出食指，轻戳龙清川鼓起来的脸颊。
　　“什么线索都没用，我怎么在霜雷海的一百座妖城里找到抓人的妖怪？”龙清川心想蒙谁呢。
　　“我会与你一起调查失踪案。”谢长旬道。
　　龙清川收敛愤怒的表情，“宿岑仙君与我一起？”
　　和谢长旬一起调查失踪案，龙清川心里似乎有了底，不再惴惴不安。
　　“嗯。”谢长旬拿出一小片银色的东西，“失踪案附近出现的鳞片，在我的一百座宿岑观里也出现了。”
　　龙清川咂咂嘴，“宿岑仙君你竟然有这么多道观。”
　　当然，大盛四百州上的宿岑观不止一百座，是其中一百座宿岑观出现了鱼鳞。
　　龙清川摊开手掌，谢长旬把银色的鱼鳞放于其上。
　　鳞片上刻有细小的妖文，在金闪闪的宝殿里散发着妖气。
　　龙清川道：“从鱼鳞上妖气来看，这妖怪的修为不低。宿岑仙君，你的宿岑观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长旬缓缓道：“妖怪把我的神像全部都摧毁了。”
　　“你不生气吗？”谢长旬气定神闲的模样，龙清川忍不住问道。
　　“和妖怪置什么气，我的神像损毁无所谓，被抓走的人是否还活着，妖怪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才是我该担心的。”谢长旬道。
　　“我们从何调查起呢？”龙清川甚至连案发现场都没去过，所有的信息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有鳞片的妖怪应该是鱼类的妖怪，霜雷海一百座妖城，鱼类妖怪盘踞的城有四十三座，随便挑一座开始调查。”谢长旬道。
　　“四十三座，得查到何年马月去？”龙清川头大，任务太过艰巨，“万一最后一座城才有线索呢？拖得时间过长，有更多的凡人被抓走了怎么办？”
　　“妖怪袭击过我的道观，我对他们有大概的印象。”谢长旬似乎已有打算。
　　龙清川心想听谢长旬的吩咐就对了，自己想太多无用。
　　“宿岑仙君，那么多仙官你为什么挑我陪你一起调查呢？”龙清川问道。
　　谢长旬当真是想提携他成为真的仙官吗？
　　“调查妖城费时费力，其他仙官太忙了，恰好你有空。”谢长旬揶揄道。
　　“上千个仙官，我不信只有我很闲。”龙清川被谢长旬点炸，拍着桌子站起来。
　　谢长旬比龙清川高一头，看龙清川这条小灰龙气得炸鳞，温柔地笑道：“七日之后的午时，在南梨州的浦谷村村口碰头，我们一起去霜雷海。”
　　浦谷村靠近海边，在南梨州和霜雷海的交界处。
　　龙清川见谢长旬笑了，悟到谢长旬不过是在逗弄他，脸通红道：“知道了。”
　　谢长旬拍拍龙清川的龙头，“七日后见。”
　　“嗯。”
　　其他仙官们事后得知是和宿岑仙君一起调查失踪案后，都追悔莫及。

　　七日后，浦谷村村口。
　　午时的烈日当头，晒得龙清川快变成咸鱼干了。
　　龙清川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一会到来，等过了约定的时间，谢长旬还未出现。
　　“宿岑仙君看着不像是会迟到的人。”龙清川自言自语道。
　　浦谷村是个破落的海边小村，村里的人以打渔为生。
　　由于靠着霜雷海，海里的妖怪上岸时经常会经过这里。
　　浦谷村中建了一座云祇观，由云祇真君坐镇，妖怪们一般不敢随意欺负村里的人，两方妖人各自安好。
　　村民们对路过的妖怪们见怪不怪，低头匆匆走过便是。
　　龙清川面如冠玉，招摇得站在村口，引起路过妖怪的注意。
　　“小哥。”一直鱼头人身的妖怪贼头贼脑地靠过来。
　　龙清川往边上挪了几步，不耐烦道：“何事？”
　　“嘿嘿嘿。”鱼人妖发出恶心的笑声，背在身后的手在可疑地动着。
　　龙清川手中暗自捏了个水球，在鱼人妖朝他伸出手的瞬间丢了过去。
　　一道金光从鱼人妖前划到龙清川的身上，吐息间，龙清川被金光给捆住了。
　　龙清川拼命挣扎，身上的金绳箍得他越来越紧。
　　“你要干什么？”龙清川怒喝道。
　　鱼人妖不理龙清川的质问，“这是锁仙绳，你越挣扎，它捆得越紧，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
　　龙清川不再挣扎，龙目瞪得圆圆的，“快放开我。”
　　鱼人妖认出了龙清川金色的龙目，“抓到了一条龙，这下赚大发了，不愧是锁仙绳，这么厉害的东西都能锁住。”
　　“你要钱，我可以给你，我有百万仙文，不过放在了家里。”龙清川道。
　　仙文是仙界、人界、妖界通用的货币，妖界曾自己铸币，可仙界和人界不认这晦气的冥币，冥币只能在妖界流通。
　　鱼人妖不管龙清川说什么，扛起龙清川往霜雷海中走去。
　　身上的锁仙绳勒的龙清川透不过气，龙清川死鱼般地挂在鱼人妖的肩头。
　　“等会宿岑仙君要和我会面，他发现我不见了，定然会来找你，打得你灰飞烟灭。”龙清川威胁道。
　　鱼人妖入了海，速度变得极快，瞬间下到了深海处。
　　“帝君来了都没用，霜雷海中谁能找得到我们。”鱼人妖冷笑。
　　龙清川兀自叹气，要不是谢长旬迟到，他就不会遇到这一茬。
　　龙清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准备把我送到哪里去？”
　　“青楼。”鱼人妖是个“牙子”，专门抓各种妖怪和人类到妖界的青楼中。
　　“我是公的啊。”龙清川说道。
　　“公的也很好卖。”鱼人妖猥琐地笑道，“况且你长得俊俏，不愁没客人。”
　　龙清川被锁仙绳锁着，一时半会逃不了，干脆放弃了，至少知道现在是去哪里。
　　不是被卖到屠宰场，而是被卖到青楼，小命还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鱼人妖熟门熟路地来到某座妖城，龙清川不认得是哪座妖城。
　　妖城外有一层结界，隔绝了海水。
　　妖城内群魔乱舞，妖气冲天。
　　鱼人妖怕自己抓来的“货”被别的妖怪惦记抢去，在角落给龙清川套了个黑麻袋。
　　龙清川眼前一片黑，颠簸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被鱼人妖丢在了地上。
　　“三娘，这次抓了个上等货，您看看。”鱼人妖对另外一只妖怪说道，掀开了蒙在龙清川头上的黑色麻袋。
　　许久未见光亮，龙清川不适应光亮，眯着眼睛想要看清自己在哪里。
　　一杯冷水泼在了龙清川的头上，龙清川柔弱可怜地转过脸。
　　青楼的老鸨三娘是个妖修，略有年纪却风韵犹存，“的确是上等货，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龙清川甩甩头，把满脸的水甩走一些，无助地坐在地上。
　　“嘿嘿，他是一条龙，十个金元宝，怎么样？”鱼人妖搓着手。
　　“八个。”三娘还价道。
　　鱼人妖脸一黑，捡起黑色麻袋准备套在龙清川脑袋上走人，“十个金元宝，不还价。你这里不收，有的是地方收。”
　　三娘拦下鱼人妖的动作，“十个就十个。”
　　三娘身后的下人拿出十个金元宝给了鱼人妖，鱼人妖接过金元宝，喜滋滋地亲了亲。
　　龙清川哭笑不得，玉淮宫内有十个金元宝，他岂不是能为自己赎身？可惜妖怪和三娘不会听他的话。
　　“我用了锁仙绳捆住了他，你要用法器关住他。”鱼人妖道，“捡来的锁仙绳真好用，什么东西都能捆住。”
　　鱼人妖的法力不强，全靠一根锁仙绳拐卖人口。法力强的可以挣脱锁仙绳，可惜龙清川是条小废龙。
　　三娘的下人递上两幅铐链，分别铐住了龙清川的双手和双脚。
　　鱼人妖收走锁仙绳，谢过三娘后离开了。
　　龙清川怀疑鱼人妖是抓走三十个伶人的妖怪，但是鱼人妖所经之处没有掉落的鱼鳞。
　　“你不用尝试了，我炼制的铐链，从未有妖怪和人类逃脱过。”三娘居高临下地对龙清川说。
　　“这是哪里？”龙清川问道。
　　“鬼通城第一青楼水月楼。”三娘骄傲道，“你在水月楼里乖乖听话好好接客，我不会亏待你的。”
　　青楼内人员复杂，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龙清川唯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的纯洁。
　　“要卖身吗？”龙清川楚楚可怜道。
　　三娘一愣，未曾想有人会主动问这个问题，“你还需要在后院调教一段时间才能接客。”
　　看来纯洁还能保护一段时间。
　　龙清川试图挣脱过铐链，可惜铐链丝毫未损，龙清川猜测三娘这个妖修至少五百岁了。
　　三娘见龙清川还算乖巧，给了龙清川一间上好的厢房。
　　三娘爱不释手地摸着龙清川的俊脸，“这里是你住的地方，也是你以后接客的地方。你长得赛过天仙，以后一定会成为鬼通城的花魁。”

作者有话说

　　龙清川：你针对我。
谢长旬：老婆你听我解释，这是找个机会一起偷偷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