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第一剑》澄星

3、第 3 章

　　我跟元稷回到出租房。

　　“熙熙，你不在的这几天我真是太习惯了，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抱着我撒娇。

　　“嗯哼？那你还不好好珍惜。”我无情回怼。

　　“好了好了，咱们不吵架了，以后都好好的。”

　　“嗯。”

　　这天晚上，我和元稷久违地坐在一起吃火锅。

　　气氛很融洽。

　　元稷说：“局里领导挺重视我的，试用期还没过，已经要把我调到核心业务部门了。”

　　我从冰箱拿出啤酒，“咱们庆祝一下吧。”

　　“希望你以后越来越顺，我也尽快找好工作！”我憧憬地说。

　　“干杯！”玻璃瓶清脆相撞。

　　锅里的水噗噗沸腾，水汽氤氲，有些模糊视线。

　　“找工作？熙熙，你难道都不继续考试了吗？”

　　我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也不是，再让我想想吧，考试还是会考的，可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走这条路了。”

　　元稷的声音陡然沉下来，半晌道：“可是你的专业怎么好就业呢？”

　　我抠着啤酒瓶上的包装纸，“再说吧。”

　　“嗯。”听出我不太乐意，他适时住嘴，这个话题被心照不宣地绕过去了。

　　“对了，”他忽而闲聊似地道：“之前也没关注过，今天听同事说咱们这的房价又要涨了。”

　　我可有可无地点头，“是吗？”

　　他继续道：“咱们这啥都好，就是是房价对我们年轻人不太友好。”

　　继而画风一转，“但是也不能一直租房住吧？我妈最近老说我。”

　　“你妈？”我微微皱眉，察觉到这并不是单纯在闲聊，“别说你妈，你的想法呢？”

　　他明显被噎了一下，过了好久才低声说：“我也是为了咱们考虑，房价涨得这么快，要不我们先把房子买了，我妈的意思是看你家里能不能出首付，我公积金挺高的，可以还月供。”

　　“可是咱们连家长都没见过？会不会太早了？”我很迟疑。

　　元稷握住我的手，“所以要不你先去探探叔叔阿姨的口风？到时见面也好谈。”

　　见我不说话，他再接再厉，“熙熙，我们一直以来的目标不就是早点定下来结婚吗？”

　　“我想早点给你一个家。”

　　我看着面前熟悉的眉眼，眼里满满都是我，不是不动摇的。

　　但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字斟句酌，尽量委婉，“元稷，不是我不想，是现在真的太早了，如今咱们都没什么存款，所有钱都要长辈掏不太合适，结婚也不是一定要房子，我们可以慢慢奋斗，你别太有压力了。”

　　我的话音一落，气氛立即陷入微妙的沉默里。

　　良久，元稷轻轻松开手，“那以后再说吧。”

　　后来回想，他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彻底坚定了要抛下我另攀高枝的想法。

　　我则成了放上网会被评论八百条的傻女人。

　　在那之后，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元稷发消息说不回来吃晚饭。

　　我习惯了，自己简单煮点吃的，把垃圾收起来下楼扔顺便遛个弯。

　　刚刚走出单元门，手机传来震动，我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有点奇怪，但还是点开了，却在下一秒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心。

　　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一直很清楚，元稷不是那种人，他成熟、可靠，确定了什么事情就会全力以赴，对恋爱也是这样，当初我就是被他的这股认真劲儿打动。

　　在一起后他向我证明了我没选错人，他满足我对男友的所有要求，恋爱会准备惊喜、我的事他都很上心、从来不和别的女生暧昧。

　　我有多信任他，屏幕上的照片就有多讽刺。

　　照片上的女人看不到脸，但看得出来打扮精致，只露出一段修长的脖子和前胸，脖颈上挂着的正是我精心挑选的项链。

　　她做了精致的指甲，两指夹着一张薄薄的粉色的纸片在项链旁展示：

　　“愿这条项链为你增添美丽。”

　　字迹很熟悉，照片是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我的手一松，垃圾袋落在地上，垃圾也洒了一地。

　　那天晚上我在客厅坐着等到很晚。

　　元稷回来时依旧醉醺醺，“咦？熙熙，怎么还没睡。”

　　我开门见山，“自己看。”

　　“这？！”他的就一下就醒了。

　　“这是个误会，我就是随大流送的。”

　　此时我不得不承认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如此厚颜无耻。

　　“这就是你的解释？”恨不得把手机扔他脸上。

　　元稷张了张嘴，“熙熙，你应该多体谅我的。”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客厅响起。

　　“滚！滚出我的视线。”我颤抖地指向他，极致愤怒之下反而由理智掌控了自己，挽救濒临崩溃的情绪。

　　元稷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不要无理取闹到了好不好？”

　　“元稷，我们分手吧。”我冷冷地说。

　　他肩膀一塌，似乎很疲倦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熙熙，你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呵，我要这样？元稷，你就这么敢做不敢当当是吧，好，我成全你。”

　　我冷笑着说：“听清楚了，今天是我苏熙甩了你。”

　　“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再多看他一秒我真的怀疑自己要吐出来。

　　元稷沉默半晌才道：“租约上是我的名字。”

　　麦苗气得想要杀人，“所以你就这么搬出来了？！”

　　我摊手，“不然呢？和他打一架？难道狗要了我一口我要咬回去嘛？”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种傻逼凭什么伤害你？！”

　　“气死我了！”

　　麦苗一拳头捶在桌子上，引来他人吃惊的视线。

　　“要不我让我表哥找人揍他一顿。”

　　麦苗开始翻手机，我赶紧说，“你别冲动，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她忽然说，“那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摇头。

　　半晌，她小心地看着我，“有一件事儿我也不确定你想不想知道。”

　　我神色一动，“是关于他的？”

　　她点头。

　　“说吧，我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麦苗将手机放在我面前，上面赫然是元稷朋友圈的内容，最新一条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怎么是她？”我轻轻皱眉。

　　上面的女人我认识，算是一个圈子长大的熟人，也是我的高中同学——谷曼吟。

　　麦苗一脸恶心坏了的表情，“还能怎么？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元稷这种在单位里很受欢迎，没想他还真行啊，居然攀上局长千金了。”

　　那张照片是谷曼吟发给我的？

　　“小熙，咱们要不要提醒谷曼吟一下？虽然我平时也不喜欢她的做派吧，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跳火坑好像也不太好。”

　　“我看她倒很乐意。”我把照片的事情告诉了麦苗。

　　“好家伙原来是一对渣男贱女，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我看她脸往哪里放？！”

　　麦苗拉着我想走，我按住她的手，“现在去找她反而正如她意。”

　　“难道就这么算了？！”麦苗看着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开心，你也太怨种了！”

　　我失笑，“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没那么输不起，元稷这种人谁爱要谁要吧。”

　　“况且机关算尽未必是好事，你看着吧，不需要我出手，他们现在越开心之后就有多后悔。”

　　麦苗被我这一番言论弄得有些迷惑，但还是说，“好吧，你有主意就行，那下周的同学聚会你还来吗？我看群里姓谷的那么积极，敢情是在做给你看！”

　　“为什么不去？”我淡淡道：“这件事上不敢见人的又不是我。”

　　麦苗有些忧心，“我看她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肯定要搞事。”

　　“那她就来。”

　　晚上吃饭，我问老爸：“爸，谷叔叔那个案子你们查了吗？”

　　老爸奇怪道：“快了，不过你问这个干吗？”

　　“随口问问，谷曼吟不是我高中同学嘛！”我语气轻松地说。

　　老爸微微皱眉，“同学归同学，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还有，这些事你千万不能随便说，听到没？”

　　“知道了，你从小到大都说多少遍了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