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楼新韵》慕容书欣

2、煮挂面

　　这时，从西屋里的桌子上的钟表中传来“当”的一响，不多会儿，小男孩听到轻微的“踏，踏”声音，从后门由远至近，渐渐地清晰了。这是妈妈的脚步声，他带着小女孩赶快往外走去，出了后门，看到中年妇女。小女孩高兴地向中年妇女跑了过去。
　　“妈妈，妈妈，妈妈回来”
　　中年妇女抱起小女孩。对小女孩说到
　　“丫丫，饿不饿呀？，妈妈这就去做饭”
　　“肚肚不叫，吃蛋蛋了”
　　炒鸡蛋？是孩子奶奶回来了吗？按这个时间的话，现在不应该回来啊，那是谁做的呢，带着怀疑的问小女孩。
　　“好吃吗？”
　　小女孩皱着两个小眉头，噘着嘴嘟囔
　　“苦”
　　苦？怎么鸡蛋还苦呢？煮鸡蛋是淡了些，但也不应该苦，炒鸡蛋应该更香了，怎么会苦呢？中年妇女心里怀疑着，一只手抱着小女孩，一只手牵着小男孩。问小男孩
　　“臭蛋，谁做的鸡蛋呀？”
　　小男孩知道平时很少吃鸡蛋的，怕妈妈教育他，有些胆怯的说：“我炒的鸡蛋。”
　　原来奶奶还没有回来，是孩子自己炒的。这是跟谁学的呀，都会炒鸡蛋了，中年妇女重新打量了一下小男孩，怀着复杂的心情还带着怀疑，但孩子怎么炒的鸡蛋为什么会苦呢？孩子怎么不煮鸡蛋呢？
　　到了灶火旁，看到炒鸡蛋的锅，干巴巴的，没有一丝油，锅的边上还粘着黑黄色的鸡蛋，原来炒菜时锅底留下光溜溜的油膜，也暗淡无光。看样子是没有放油，原来是鸡蛋炒糊了才苦的，看着这些中年妇女觉得鼻根有些发酸。
　　“臭蛋，妈妈知道你饿了，但是炒鸡蛋要放油才能好吃，下次妈妈教你炒，好不好？”她温柔地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听着妈妈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他知道妈妈很辛苦，每天都要干很多活，还要照顾他和妹妹。他不想让妈妈担心，也决定今后跟妈妈学做饭，不能饿着妹妹，自己也能吃饱。所以他点了点头，说：“好，妈妈，我下次一定放油。”
　　看着小男孩懂事的模样，中年妇女心里更加酸楚，但更多的心里很高兴，小孩子懂事了。
　　怜语想着炒鸡蛋容易被油烫伤，孩子毕竟还小，有些担心的说道“下回别炒鸡蛋了，煮鸡蛋吧，直接从水缸里舀出水，和鸡蛋都放到锅里，看到锅里的水中间冒泡后，等上10分钟就好了。”她耐心地教导着。
　　小男孩听到妈妈没有怪拿鸡蛋吃，也就不胆怯了，“嗯，知道了。”
　　“臭蛋现在还饿不饿了？吃饱了吗？”她关切地问。
　　“没有吃饱。”小男孩老实地回答。
　　“那你带着妹妹在院里玩会，等会吃挂面。”中年妇女轻声说道。
　　“噢，噢，一会能吃挂面喽！”
　　小男孩高兴地带着小女孩在一堆包着皮的棒子堆中玩，从包着皮的棒子头上拽下一节棒子须，拿着棒子须贴在自己的鼻子下面当做胡子，逗着小女孩玩。
　　在这个的农家小院里，生活暂时的艰辛并没有剥夺孩子们的快乐。小男孩虽然年纪小，却已经懂事了很多，虽然炒鸡蛋失败了，但他的懂事让中年妇女倍感欣慰。这个家虽然穷，但是有爱，有希望。他们的内心却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在这个简单的小院里，爱和希望像那炒鸡蛋一样，虽然有些苦涩，但却温暖人心。
　　中年妇女拿炒菜锅，放到火上，熟练地炒着昨天下午去菜园里摘回来的一颗白菜。白菜还需要晚一个多星期才到收获的时间。家里已经没有蔬菜了，只好从菜园子里摘回来一颗。她小心翼翼地翻炒着，每一片叶子都在她的巧手中跳跃，仿佛在欢快地舞蹈。炒好白菜后，从灶火的东墙跟拿过来暖瓶，往锅里到了些热水。盖上锅盖等着锅里的水再次沸腾。她又去小东屋的陶罐里拿了两个鸡蛋。
　　“咕噜”的声音从中年妇女的肚子里传出来，她才觉得自己饿了。在王家村忙着处理盖房子的事情，干活的人闹着不干活，大哥哥家里没有顾得上做饭，就匆匆忙忙的回来了。她找了两把挂面，回到西屋。掀开锅盖，看到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冒泡，白菜叶子随着上下翻腾，她把这两把挂面下到锅里。用筷子在锅底衬了两下又把锅盖盖上。等了一会挂面好了的时候，把锅端了灶火，两个鸡蛋也下到了锅里，略微等了一小会儿，再次将锅坐到了灶上。
　　等挂面熟了之后，她拿出香油，在锅里滴了两滴。去南墙的桌子里拿出来两个碗，先将两个碗盛好后，又从锅里捞出两个荷包蛋，分别放到了盛了面的碗里。便对着窗外叫到：“丫丫、臭蛋，过来吃挂面了。”
　　小男孩听到后，拉着小女孩的手进到了西屋。小男孩抱住碗就开始自己吃了，小女孩在妈妈用筷子一嘴，一嘴的喂着吃，吃到鸡蛋后。嘴里发出说话含糊不清声音：“好起，不，古。”
　　中年妇女慈爱的看着小女孩，说到：“好吃，就多吃点。”
　　小女孩在妈妈用筷子一嘴一嘴的喂着，碗里还剩了点的时候，小女孩高兴的说：“吃饱饱了。”
　　中年妇女看小男孩吃饭，简直是狼吞虎咽，不一会就连碗里的面汤吃的一干二净。担忧的说到：“臭蛋慢些吃，没人跟你抢，锅里还有，拿过来碗，我再给你盛点。”
　　“不了，吃饱了。”小男孩这时也吃饱了，感觉这次做的挂面比炸酱面还好吃，尤其那个荷包蛋，香喷喷的，妈妈做饭就是厉害。小男孩心里想着：“自己能像妈妈一样会做饭，该多好啊，做出来的饭香喷喷的，还好吃，不像自己炒的鸡蛋，不好吃，还带着苦味。”
　　“那你带着丫丫去玩吧。”这时中年妇女菜顾得上自己吃饭，在喂丫丫碗里又从锅里盛了些，坐在西屋的门槛上吃着挂面，看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一会在棒子堆里玩，一会在棒子皮里玩。旁边还有孩子奶奶捡出来的白净的棒子皮，有一部分已经整齐的放在东屋的窗台上。这时才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腿疼，脚疼的。
　　帘语吃完饭后，在炕上休息了一会，感觉腿脚不是那么疼了，就起来到院子里剥棒子皮，已经没有多少棒子堆着了，再有三四天星期就能剥完，不能等到天冷了在剥。她坐在小板凳上，手中熟练地剥着棒子皮，一片片淡黄色的和白色的棒子皮在她手中脱落，露出里面金黄的棒子粒。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安宁的笑容。
　　天渐渐的变暗了，星星开始点缀天空，寒风呼啸着穿过田野，带来了冬日的寒意。奶奶顶着一头白发，那是岁月的痕迹，灰白的长胳膊衣服包裹着他瘦小的身躯，黑灰色的裤子显得有些破旧，经常洗得有些发白。但现在从地里回来，鞋上，裤子上都带着尘土。孩子奶奶一只手扶着肩上扛着的掘头，那是她辛勤劳作的工具，另一只手里领着用编织袋做的手提兜，现在变得鼓鼓的，里面装满了她一天的收获。她的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有力，仿佛在向生活宣告她的坚韧和不屈。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疲惫的微笑，那是对生活的无奈，也是对家人的温柔和牵挂。
　　夜幕降临，风也更加尖锐了，顺着大门走了进来。她的脚步沉重而坚定，脸上带着一抹疲惫的微笑。臭蛋看到奶奶回来后，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顾不得夜风凛冽，迫不及待地跑到奶奶身边。他的小手紧紧握住奶奶粗糙的大手，这双手历经了多少岁月啊，确可以给小男孩带来很大的安全感。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传递他的温暖和力量。
　　臭蛋和奶奶一块抬着手提包，放到了簸箩旁边，跟着奶奶将手提包里的一穗穗的棒子放到簸箩里，而簸箩里棒子已经快要满了，这是奶奶在秋收完的地里拾的。
　　“奶奶，你累不累呀。”小男孩的声音稚嫩而充满关切。
　　奶奶看着小男孩认真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尽管生活艰辛，但有了这些懂事的孩子，再苦再累也值得。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轻声说道：“看到我的好孙子。就不觉得累了”
　　小男孩抬起头，对奶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对奶奶的敬爱和依赖。他知道，奶奶是家里最大的官，虽然她从不抱怨，但小男孩总能感受到她那份深沉的爱和坚持。
　　夜幕降临，小院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中年妇女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着一家人的晚饭。小男孩帮奶奶放好掘头后，跑进屋里，拿起扫把，开始帮妈妈打扫院子。他的小手紧紧握着扫把，一下一下地扫着，虽然动作还不熟练，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