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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怀孕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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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叔叔,我的错,我会休学一年,去照顾商商。”
一点缓冲余地都没有,两人打架暂歇,孟商就被他忽悠着带到父亲面前跪下认错了。说什么这么天大的事,打骂他来挨,他种的果,就是冤有头债有主。事既已做下,便该早坦白从严,拖延,以纸包火,都是在伤害与爆炸上加火。纸被烧开的时刻,火势只会更旺。
“什么意思?你还要让他生下来?”孟如许盛怒,他盯着折膝不折腰的年轻人,从脸色上就怀疑,这真的不是他蓄谋已久?惭愧,心疼,却独独没有退缩、害怕,他的表情,镇定得毫无破绽,他把我儿子搞大了,却可以这么镇定?他怎么敢?
怒上心头,表现为先,他抓起烟灰缸就扔了过去。胆大妄为!
“啊!”孟商见势不对,想都没想就拿手背去挡,立时就被砸青了。烟灰缸掉在地上,没头苍蝇般转了几圈,选择躺平。
“商商!”“你怎么样?”容练在东西砸过来时,即使知道这个角度冲着脸庞来,也没动过一丝一毫。哪里敢想孟商会来挡?那声“啊”听得他心里猛一跳,一瞬呼吸粗重。他站起来小心搭起孟商的手,都紫了,他呼吸艰难,不敢触碰。想吹一吹……
“我不要你挡。”心疼得眉头褶皱如静置的窗帘,波折涌起。
“爸,我没事。”孟商顺着容练的力道退到一旁,让脸色未霁的父亲宽心。
孟如许看看儿子的手,一会儿估计要肿起来。要快点解决,他复看向重新跪下的人。
“孟叔叔,生不生得商商决定,我无权左右。我做错了事,得向他和您赔罪,不管生还是打,损失和伤害我都弥补不了他,我认错,并承担、接受你们提出的任何要求和惩罚。要打,要打掉的话我会负责一切。要生的话,如果要生,我们本来就有婚约,我照顾他生产,他愿意的话,等他年龄一到,我想和他结婚。”
“什么婚约?你是谁?”孟如许听到他这么说,问。
“什么婚约?”孟商也懵。父子俩疑问重点完全不一致。
“孟叔叔,我是容练。”
“容练?……你是容裳(chang)的儿子?”容练可比容裳两字重得多。
“是。”容练回答。
容练,容练,他是我未婚夫?娃娃亲那个?难道娃娃亲不是个玩笑吗?
“孟商?孟商?”
“嗯?爸爸?”
“你是怎么想的?”
我根本都没来得及想,事情就被捅到您面前了,我也不知要作何想。
他看眼容练,又面对父亲。“我,不知道。我的路上,当然没有他们的计划。我有喜欢做的事,有在努力做的事,路上当然不乏快乐……可是,打掉中途靠近我的两个孩子,好像,被抽得疲软了一样。原来快乐的行程,似乎,就走不动了。”
“他们”指的不是容练跟孩子?什么靠近的两个孩子?
“你怀的是两个?”孟如许不禁惊异。
孟商沉重点头。“嗯。”
孟父深吸口气,神情动了动,他站起来,可他从不是打人的料,况且对方这么大人了,他也不知从何打起。
“你…你给我出去!”
容练安静一瞬,坦诚开口,“孟叔叔,我的错。说几句惹您不快的话,商商现在才怀孕四周,胎象不稳,他一个人,不安全。他还要上学,与人碰触多,需要有人陪着注意才行,烦请您,换个别的法子让我受教。我当然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惩罚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刺双方的心才能让他吃教训。我五岁见到他,知道他是我未婚夫,我就只把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我谨记自己有未婚夫,也,爱慕着自己的未婚夫。这一次发情虽是意外,我很抱歉,但恳请您,让我照顾商商。”
脊梁终于弯下去。孟如许看着他以头触地,自己儿子需要人看顾是真的,让人吃教训也确实不一定要刺双方的心,但他多余的话就没人敢信了。
“你先出去吧,我与孟商,我们商量。”
孟商也不认为他该出现在这。他看着容练,眼神是赞同父亲的意思。
容练直起腰,“那我,可以留个自己的联系方式吗?”他温柔地问孟商。
孟商伸手,把他拉起来,解锁手机递给他。
容练存了号码把手机递回去,牵着拉自己起来的手不舍得放。手指轻动又不舍得用力摩挲,终是放手。
“那只手,记得冰敷一下。”他指另外被砸到的手。
“好。”孟商说。接着退开,让人离开。
将人送出去后,孟商准备回父亲的书房,刚转身,见父亲拿着冰袋在他身后。
孟如许牵着儿子到沙发坐下,给他冰敷。掌上之手,极是好看的,完全符合现时孩子们的生活水平和日常劳动――没什么劳动。手指匀称,微微带着点肉感,不似皮紧贴着骨头,修长却不胖乎。骨节当然分明,如果是电影,人物有内力的情节,他并着五指,一掌打到人前胸时,这只完美的手,便会是眼见者新的本命。掌内带着点薄茧,已是日常劳作的最大见证。
“商子,你大二才读几个月,自己还是个孩子,不该被自己的孩子绊住通往未来的路。行程过程对路线做出改变,再带着责任,茫然和无助会呈几倍把你缚住。生下之后你要怎么办呢?给谁带你会放心?尽心照顾孩子你又如何学习?生孩子的责任不在把他养大,在于把他教育好,你见识过对孩子的教育,他不圈(juan)于你的意志。”孟如许语重心长,自己的孩子不该这么早就需要去考虑孩子的生长问题,可生命与意外……
“这个孩子,真的是因为容练意外发情?你们怎么会重逢?”
孟商生与不生的问题都没考虑好,差点又被父亲问露馅。容练既然帮他扯了谎,挡了他的“作风问题”,那就躲了这一劫?
微信上没有人问检查结果如何,昨天去检查的时候坚决拒绝人陪,朋友便明了他的意思。看着他在场边坐得怠懒,许昌洲耐心修炼刚及格往上。打球就打球,眼神频频关心孟商,饶是孟商再困也感受到了接力般的眼神。
“你说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而且老看我,别人得以为两个o之间有表白与被拒的事了。”
石佑在他旁边候场,“这是兄弟有事瞒着我,我知道了,但不好去问兄弟,只好眼神关心。”
“呵呵呵!石佑……”孟商噗呲一笑,“干嘛?急着当干爸还是急着了解事故情节?你现在这说话方式,到底是因谁改变的?臭石头好像被浇了点水,居然有种没那么硬的软化感。”
石佑本面向球场看他们打球,听了他话左转头,眼神一扬,食指一指孟商:说谁臭石头?
孟商更笑开了。
……“我好像没那么困了,你上去,把昌洲换下来吧。”
石佑看他一眼,没说话,上去先一步把羽毛球捡起来,从许昌洲手上拿过球拍。
许昌洲见他要打,干脆地让了。这边是学校西面的操场,距离教学楼会相对远一点,场上还有很多打篮球和做其它的人,在这边打,不用担心会影响别人上课。当然,盟总也会嫌远,有什么事要找他们,都会先放一放,或者找别人就做了,皆大欢喜。
他坐下装模作样地喝了点水,当然也是渴的,但感觉他有其它更急的事萦惑。接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了看。孟商并没有接收他的转账,再过一个小时,转账就会自动退回。
“干嘛呢?魂不守舍的样。”孟商漫不经心开口。
许昌洲又装作轻松的模样,“你都好久没跟我们打球了。”
“这就是你频频看我的原因?”孟商故意曲解,就是要逗他。
“你又不打球,还陪着我们在这晒,困就回去睡呗。”
“我想睡他们也不让啊,在肚子里翻江闹海的,跟哪吒似的不消停。”
“什么?你真的?”他简直是蹦起来。
“哈哈哈哈哈!”“呃!”孟商本来是被他的反应逗地笑得不行,但不知道扯到了哪,突然想吐,他的笑是戛然而止,作弄到自己身上了。
许昌洲反应过来他是逗自己,就算是怀,哪有那么快就翻江闹海的,结果孟商笑着笑着又反应不对了,他担忧地去扶。
“怎么了?”
“没事,陪我去厕所。”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许昌洲在厕所门口守着,怕有人来。里面吐地断续又压抑,却一直没停,怕是吐狠了,停不下来。他想进去看看,给孟商拍拍背,却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他上前去拦,以为是想上厕所的,想让对方换位置。实在不换也能给孟商提个醒。
“兄弟,不好意思,这边厕所脏了,我的朋友正在清理,要不你换那边的厕所?”他张开手把人拦下来,说着指另一边的厕所。
容练跑得急,压着粗气,看他一眼,拨开一只手臂就奔厕所去。
“哎?”许昌洲紧追着去。
“怎么回事?那个厕所有人!哎?”他没追上人,结果对方奔有人的厕所进,孟商要被发现啦!神经病吗这人?
“哎有人你听不到吗?”他想把即将要蹲下的人扯出去,真是莫名其妙。
容练把追上来的人推出去,锁上了厕所的门。
孟商泪眼迷蒙,瞧出来是他后就接着吐。早上被父亲哄着吃了几口,现在还吐完全是被身体反应带着,没什么能吐的了,但停不下来。
容练手伸进他肚子里,顺时针给腹部揉着。他拿着自己的学生证,说要进来旁听,门卫就放行了。孟商没给他打电话,但他不能只等电话,孟商昨天不赞同他的出现,就是不会把婚约当回事,也没看上他的人。他必须出现在对方身边。他没去教室外找,先是看了各个操场,结果就看到孟商的笑戛然而止的一幕。他看清两人跑的方向才往学校超市跑,这次买矿泉水买了两瓶,此时都靠门摆着。
过了三分钟,孟商才渐渐停了下来。他接过水漱口,也一直听得到许昌洲在门外又拍又喊,但没漱口前,他不想开口。他漱口,任对方给他擦鼻涕眼泪,一整瓶漱完都还觉得肚子嘴巴皆是苦的。接过第二瓶,没正眼瞧对方一眼,他现在太狼狈了,不愿与对方对视。
把剩下的半瓶水喝了,他朝对方伸手。容练递了张纸巾给他,他接过,把嘴巴周围擦干净扔进污秽物里,容练比他快一步去按按钮把东西冲了下去。他吐得有点软了,整个人还有点晕。容练开了厕所的门,他一出去,就挂在了许昌洲身上。
“诶诶?你谁啊?”身上的人被扯走,许昌洲真的觉得莫名极了,他要上去把孟商拉回来,却屡次被对方格开。
孟商被人抱着,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强硬,不容拒绝。
“昌洲,他是孩子的爸爸。”
许昌洲好像没听明白,“啊?”手还伸着,停在要拉不拉的高度。
“什么、什么爸爸?”
“我怀孕了,刚刚还吐了呢,最近还嗜睡。”他调皮提醒般的语气让对方明白事实。
“对哦。”应该是真的怀孕了,“什么?什么爸爸?”怀孕了跟爸爸有什么关系?爸爸,孩子的爸爸?哦,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扬高的语气又自觉地降下来。
“我现在……”
“你要回去休息吗?”许昌洲没等他说完就问。
“我回宿舍休息下,下午满课,我回家干嘛。”“你回球场找他们,别露馅。”
“他,送你回去吗?”许昌洲只敢小小地看那人一眼。长得比盟总还高,气势还跟盟总差不多,会把孟商生吃了吧?
“嗯。别担心,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吃了我,不是连自己孩子一并吃了?他不会的,放心吧!”
“我……我只是说气势。”许昌洲弱弱说。
“呵呵呵呵……喂!你会吃我吗?”他笑得不行去拍容练的手臂。
“孟商。”许昌洲服了,孟商怎么变这样了?
“我吃你干嘛?走吧。”
容练开口,声音当然不冷,许昌洲甚至觉得音色很好,还有丝宠溺伴弦,学校里有这位帅alpha?哪个院的?
“你这个肢体行为就很强势,你真的不会吃了我?”孟商躺在床上,对方亲昵地拨开他的额发,抚摸他的脸颊,放肆地看着他。
“我心疼你,你看不出来?”
孟商拿开他的手,并不想跟他扯这些。“我还没有想好孩子的去留,想好了自会告诉你,你先回去吧。”
容练不错眼地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自嘲般笑一声,小心翼翼托起孟商被砸青紫的手,心疼地又是一抽。“你对我,真的很冷淡。哪怕那晚我亦有错,可你对第一面的我,一点记忆和感情都没有吗?你明明清楚,也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夫,你还把我带到你妈妈面前,说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怎么可以…我当然,绝对不能忍受你跟别人走,我那晚生气,现在也生气,以后也会生气,任何时候,我都不能忍受你跟别人……一起。”
孟商有错,既失足,他以后谨守自身就是了,但并没有允许别人管束的权力。
“是未婚夫,不代表两人就会结婚,有信物我还你信物,没信物就更没牵扯。我说过你是我未婚夫,但长大的我,不想跟你结婚,你要强按头不成?”他把头往里侧靠近点,毫不畏惧,甚至不以为意,挑衅地看着容练。
“当然不。我喜欢你,但按不了你的头。但现在,我会在你身边,也不会允许别人靠近,我希望你能同意。”
孟商“呵”一声,“我为什么要同意?我不缺能照顾我的人。”
容练自如回答,只有后一句稍微降了语气。“首先ao有别,其次,你也不可能事事麻烦你那个omega朋友。我犯的错,是你的未婚夫,还喜欢你,你使唤我,不会有负担。怎么样能让你有好感,我就往那个方向去努力,你讨厌我吗?”
当然不会事事麻烦朋友,可怀孕也不是断手断脚。他观察对方的脸色,后叹一口气。
“你是想留住这两个孩子?”
“我表达喜欢,无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