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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人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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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几名曾经的通房丫鬟就被分配去做别的事情了。
既然老夫人有令是去做最低等的丫鬟,她们分到的自然就是最辛苦的活。
刺绣的好的,都被分去了刺绣房。毕竟宋家有钱,主子和老夫人能穿得起无穷无尽的衣服,他们的衣物上的刺绣又都是最好最多的,所以刺绣房永远是缺人的,也永远是最忙的。
刺绣水平不高的,就被分到了洗衣房。
但齐梦被分到了厨房。
到了厨房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能来厨房,是父亲当年的好友李大叔关照过的。
就算宋家有钱,但是皇上早就规定了商人吃饭的规格,所以厨房每天要做的事情是定量的,也不缺人。
但是李大叔知道这个消息以后,表示自己出门采买需要一个助手,就把齐梦要了过来。
她刚来厨房的时候,很多人都为她感到唏嘘。
虽然她们不在自己面前讨论,但是齐梦知道,她们都在讨论她。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这些日子,她过的还算是不错的。
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起个大早和李大叔一起去买菜。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出去的时候,李大叔经常和她聊天。
今天,李大叔忽然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后?”齐梦愣了一下,“我想出府,但是家生奴婢要出府好像很麻烦。”
“不麻烦。”李大叔继续问,“你的计划在府外,对吧?”
齐梦点点头。
李大叔:“我们本来都以为你以后肯定会是主子的姨娘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这几天,齐梦一直在脑中催眠自己,就是为了忘记宋朗。虽然她知道她不可能完全忘记他,但是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了。
现在李大叔忽然提起宋朗,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从来没想过……”她低着头,撒了谎。
李大叔却没关注到她的状态,反而继续开口:“咱们这种人啊,要是能自由就好了。如果能手里有点闲钱,那日子过的可是好。你嘛,要是以后能给一个手上稍微有点钱的人做正妻,那以后日子就好过了,你爹娘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李大叔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平时,他虽然也会说一些话,但基本都是在教齐梦该怎么买菜之类的,很少提及其他事情,更别提这种事情了。
齐梦虽然经历的事情不多,但是她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听李大叔这么说,她马上意识到,李大叔大概是想要劝自己嫁给一个男人了——而且是一个他早就看好的男人。
他绝对不会是随便说说而已的,他不是这种人。
虽然对成亲这件事没什么执念,但是她知道李大叔不会害她,因此直接问:“李大叔,您是要让我和谁成亲吗?”
她说的直白,倒是把李大叔吓了一跳。
但瞬间之后,李大叔脸上堆满了笑容:“你看你这孩子,还真是聪明。我本来还说谈谈你的口风。这样吧,既然你猜出来了,我就不瞒着你了。是我族中的一个手艺人,家中有大宅子,银子也不少,比你大几岁。那天,在路上看到你了,想娶你回家。”
齐梦没想到李大叔想说的这个男子这么有钱。
她知道自己是不配的。
因此笑了笑。
“李大叔,我是给主子做过通房的,虽然没有实际做什么,但是这个名分摆在这儿。人家有钱人,能看得上我?”
李大叔脸上的神色更加认真了:“他也有不好的地方啊,他是死了老婆的,找你去是做填房的。”
“填房也是正妻,他肯定能找到更好的。”齐梦的脑子还算清醒。
李大叔摇摇头:“还有个事儿,我怕给你说了你不同意啊!不过,你执意要问,那我就跟你说吧。他那脚啊,之前受过伤,跛了。”
见齐梦的脸上还是犹豫。
李大叔又补充了一句:“再者说了,梦儿,你长得好看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地位低点有啥的?他愿意,你也愿意,这就行了啊!怎么样,给个话?”
齐梦条件反射一样摇头。
“咋了,不愿意?”李大叔还想劝她,“这可比给主子当通房好啊,你还想不开?”
“不是这个,跟主子没啥关系,我是真的不想成亲。”
这件事暂时就被搁置了。
齐梦原本想着自己多干几年,然后让李大叔帮自己出府的。
没想到有一件事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和自己一起的一个通房被配给了府中的一个小厮。那小厮成过亲,前一个老婆被他打死了。他在老夫人面前有脸面,老夫人就随便指了一个丫鬟配给他。那丫鬟千不愿万不愿,并且以死相逼,最后还是嫁了。
接着,老夫人放出话来,凡是在府里干了十年以上还没有成亲的小厮,都给安排个丫鬟婚配。而她口中的“丫鬟”,其实就是之前让她教训了一顿的通房丫鬟们。
齐梦听到这件事,整个人感觉冷汗直冒。
李大叔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马上问:“梦儿,要不要见见我族中那孩子?”
齐梦止不住想宋朗。她相信宋朗要是在,她和其他通房丫鬟们都一定不会被这样当成人情送出去。但是宋朗这次出门,没有告诉任何人去向,她甚至连一封信都没办法给她写。
世道如此,她别无选择,只好点了点头:“李大叔,麻烦您帮我安排了。”
“好嘞!这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你见了就知道了!”李大叔很开心,“别觉得大叔害你,大叔也是为你好。这男婚女嫁没有提前见面的,但是大叔毕竟不是你爹,怕把你嫁错了,马上给你安排先见一面。”
“多谢大叔了。”
“你看安排到啥时候合适?”
齐梦:“越快越好。我怕老夫人随便把我配了。”
她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的。老夫人那番话放出去,肯定会有小厮想要娶自己。而嫁给府中的小厮,再生一个家生的小厮或者丫头,并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