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重生在九零》不加士

6、第六章

　　同层楼里，有的房间争吵声不断，有的房间正开开心心走起时装秀。

　　“束腿裤就应该从地球上消失！”沈与茜不满意校服的款式，坐在床尾一个劲儿扯裤腿。

　　乡下的学校根本没校服，以前羡慕都羡慕不来。所以李姚才不挑什么束腿裤，心里可美了，拿着外套一会儿披肩上一会儿绑腰上，在镜子前来回地看。

　　沈与茜看见李姚高兴，也跟着笑了，但她的喜悦不是因为校服，而是对重新再见这样的青春时期感到珍贵又庆幸。

　　她不禁露出欣慰，那神采太过于成熟，李姚从镜中瞧见了，回头说：“小柳，你的表情好奇怪？”

　　回想今天沈与茜在大家面前表现出的胆怯，李姚又问：“吃饭的时候，我看你真的很紧张？说实话，是不是这段时间变故太大，让你不能适应？”

　　沈与茜摇头：“我那是为了安安静静度过高中生活，锋芒太露容易招来嫉恨，没事，对付这些人我有的是经验。”

　　“经验？”李姚似懂非懂。

　　“看过那么多电影，我可不是白看的。”沈与茜蹦到床上，打出一套标准的拳击动作，边说着，“打人我会，攻心计我也会。”

　　这话题一转，李姚更担忧了，以为沈与茜看电影入戏太深，导致之后每每聊起要看什么电影，李姚都要拦着沈与茜，拿学习当幌子，再不敢乱看电影了。

　　开学第一周，沈与茜慢慢能回忆起一些前世的高中生活片段，虽然挺模糊的。

　　与前世经历过的一样，在沈言曦各种白莲花行为的挑拨下，沈与茜成了班级公敌，连带着李姚也受到牵连。

　　小事如，发试卷故意略过她们；课上故意踢一脚她们的桌子；轮到她们当值日生那天，班上卫生情况会变得一团糟……

　　起初，沈与茜懒得理会，她想起前世为了争那一口气，处处正面硬刚，虽然到最后是没人敢惹了，她也以优异的成绩让众人刮目相看，但太累了，既然重新再来，多少得歇一歇。

　　还有，这一次沈与茜看这群乌合之众只觉得幼稚，跟他们多费一点口舌都是浪费时间的。

　　只是她懒得搭理，却让别人当成软棉花，没过久班上的霸凌排挤愈演愈烈。

　　周三那天的体育课，两两一组在操场上练排球。

　　沈与茜和李姚自然是待一块儿的，不过她俩积极性不高，球搁在一旁，混水摸鱼般练着垫球动作。

　　“老师！”人群中沈言曦突然举手，提意见道，“沈与茜和李姚好像不会打排球，让她们分开在不同组比较好吧？”

　　接着就有两个男生自告奋勇，表示可以帮助同学打排球。

　　“不用了，我们自己先练练，别耽误大家的进度。”沈与茜开口拒绝，但没用。

　　体育老师只能看见有爱的同学情，果断同意重新分组。

　　可那两个男生根本没安好心，揣上排球开始垫，动作挺一致，垫着垫着抬手一挥，球直接往沈与茜和李姚身上砸。

　　好在沈与茜眼疾手快，拽着李姚及时避开了。

　　“我听说乡下的学校没有操场，也从来不上体育课的，难怪你俩什么都不会。”有同学用一副同情可怜的语气说道。

　　沈言曦好心出面：“与茜妹妹很努力了，你们不要这么说她。”

　　李姚抿嘴皱眉，很努力在辨别沈言曦的态度到底算不算友好。

　　“李姚也很努力的，你们没注意到吗？”沈言曦估计感受到李姚的目光了，将矛头引了过去，又说，“李姚好像只有这一双运动鞋，很怕鞋子弄脏的样子，半节课下来都小心翼翼的，迈不开脚。”

　　有人便跟着附和：“沈与茜，你该不会把李姚当作自己的陪衬物吧，自己天天换不同鞋子，怎么不借李姚几双呢？”

　　李姚几声“不是的不是的”愣是无人在意。

　　那几人说着话，排球照常一来一去，然后有意无意地打歪，朝沈与茜和李姚脑袋上扔，似乎是把她俩人肉靶子。

　　沈言曦还不忘添油加醋：“与茜妹妹好像把生活费都花在买这些身外之物，真羡慕，爷爷平时给的生活费我都不敢乱花。”

　　“啊？”有人费解，“你爷爷资助她上学，还给她生活费？凭什么？”

　　这时候沈言曦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就有听了，大家还替她抱不平呢。

　　恰巧一个排球丢过来，沈与茜接到了。她力气不小，而且也不是不会打排球，只是太多年没碰生疏了，接到排球之后跨出一步，以标准姿势打出球，直直地打上那个叫嚣最甚的男生。

　　男生疼得嗷嗷叫，旁人更是气势汹汹要干架。

　　沈与茜也不解释不闪躲，给沈言曦投去一个眼神后，立马换上跟沈言曦先前一样的表情。又可怜，又委屈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边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她这么一出声，男生更气了，直嚷嚷：“你就是故意的！信不信我现在把你砸成猪头！”

　　动静太大，体育老师闻声看了过来，遏制道：“吵什么吵，她连排球都不会打，她能是故意的，你自己主动要教人打球，这么不抗打？还必须打回去才行？”

　　几个刚刚还喊打喊杀的男生被说得羞愧，不吱声了，倒还有女生在那儿嘀咕：“她看起来就是故意的，不像是不会打排球。”

　　“乡下的学校没有体育课。”沈与茜眨巴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委屈劲儿演得可比沈言曦好上一筹，好些人都信了，比如他们体育课代表汪骞。

　　“别丢人了。”汪骞过来把几个男生打发走，还不忘回头对沈与茜说，“别放心上啊。”

　　沈与茜表面上委委屈屈，等人散了，面对李姚时，她那表情立马变回得意了。不过得意之余也有些不得劲儿，低声对李姚说：“下课去买绿豆冰棍好不好？”

　　李姚没缓过神儿，反射幅度还长，开口回道：“我只是太喜欢这双小白鞋了，怕鞋脏，才小心翼翼的。”

　　“我的问题，我没改过来花钱习惯，鞋子确实买太多了。”沈与茜挽上李姚的手，“今天吃完绿豆冰棍，我就开始省钱。”

　　要李姚反应能力快点，好歹会问一问沈与茜以前也没有这样的花钱习惯啊？可她压根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还好是这样的性子，所以别人再怎么挑拨离间都不能影响到她和沈与茜的关系。

　　也因此，讨厌沈与茜的人顺带讨厌李姚，几次经验之后发现沈与茜不好惹，就开始揣着心思盯上李姚。

　　临到放学时李姚肚子不舒服，大概是没忍住嘴馋吃了两根冰棍的缘故，铃声一打，她就着急忙慌跑厕所。

　　沈与茜不慌不忙收拾完课本，提着两个书包离开教室，才走出没几步，就被沈言曦以及几个同学拦住。

　　一贯的假惺惺口吻，说了几句废话，让沈与茜不要把体育课上的事放心上。

　　这点屁事沈与茜当然没放心上，笑笑说没事，挥挥手就走了。心里有些摸不透，沈言曦搞什么，时时刻刻这么演戏不累吗？

　　反正沈与茜是挺累的，如果能按本性，她的作风是一人一个巴掌，叫她们好好说话。

　　她走在廊道上，一手甩一个书包，起初目光还在楼外的日落，恍惚间还是会产生不真实感。拐下楼梯，与另一头的赵皆撞上视线，更不真实了。

　　赵皆和同学在打闹，笑声十分明朗，但见到沈与茜的瞬间，笑容立马僵下，变得有些扭捏。

　　特别是插肩过而时，沈与茜喊了一声：“赵皆。”

　　“你叫我？”赵皆同手同脚下了两节台阶，整个人又傻又僵硬，全不管同行的朋友在后头起哄。

　　“你有兄弟吗？”沈与茜开口直问。

　　赵皆傻笑着摇头，然后说：“我有一个姐姐。”

　　“你姐赵婧？”沈与茜试探着问道。

　　赵皆眼睛一亮：“你认识我姐？”

　　“我尽量别认识她。” 沈与茜挥挥手，转身要走。

　　赵皆跟上前追问：“什么意思？”

　　看着赵皆现在脸上挂着笑，眼底散发着清澈愚蠢，沈与茜想到她所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的赵皆，不禁有些感概。

　　沉重地拍了一下赵皆的肩膀，口气十分老道：“小赵啊小赵，你这是经历了什么啊！”

　　“什么意思？”赵皆眼里的愚蠢更清澈了。

　　“没事。”不对，有点事。沈与茜顿了顿脚步，转头问赵皆：“你有推荐的拳馆吗？”

　　赵皆眼睛又一亮：“你找拳馆？”

　　沈与茜点了点头，刚要继续说，却听见一声尖叫。

　　那声音是李姚的，从教学楼后的公共厕所传来。沈与茜一刻不敢停留，匆忙跑过去，到了厕所门口，见地板上一滩水，而最后一排的隔间被两把扫帚顶着。

　　沈与茜跑去开门，看李姚湿漉漉缩在里面，火气噌一下就燃了。

　　紧随过来的赵皆不方便进女厕，大概也猜到了里边发生什么事，二话不说立刻跑去喊老师。

　　李姚全身湿透，还因为受到惊吓滑了一跤，额头磕到墙角。

　　虽然是乡下出身，可李姚也是小家庭里呵护着长大的闺女，哪里糟过这种罪，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加上额头上的伤口血流不止，她以为自己快死了，握住沈与茜的手腕，哽咽地交代：“元宵逛灯会那天……拍的照片可以当我的遗照。”

　　有一瞬间，沈与茜脑袋嗡嗡响了起来，她听过李姚讲类似的话。

　　在二十八岁那年，陪李姚去拍的遗照，陪李姚走到生命尽头，操办她的葬礼，替她整理遗物，沈与茜参与了李姚生命最后的时间，那是沈与茜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的日子。

　　“没多大的伤口，你瞎说什么。”沈与茜很快恢复冷静，脱了外套捂上李姚的伤。

　　才走出厕所，就见赵皆喊了老师赶过来，顾不上多说什么，首先送李姚去医务室。

　　伤口磕得很深，最后缝了四针，等包扎好之后，原本最不冷静的李姚这会儿反而淡定了，拨着头发帘儿，说：“没事，头发能盖的住，我不怕留疤。”

　　李姚这么说是为了安抚沈与茜，因为沈与茜全程面色凝重。

　　由于是放学时间，学生基本走空，根本无处找寻谁在整人，老师让李姚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明天会在全校展开调查。

　　沈与茜几次差点脱口“调监控”，给咽了回去，这时候监控还没有普及，而她也很清楚是谁在犯贱。只是心里有个念头突然升起，让她惶惶不安。

　　很显然，这是重生后发生的变故，沈与茜在想，如果完全不按前世的轨迹走，再发生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故该怎么办？

　　要冒险？还是去顺应？如果是那个叱咤商场半生的沈与茜，绝对不会为这样的问题辗转反侧，也许是因为那个年纪的沈与茜无亲无故，除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便没有什么可留恋。

　　重生回来，十六岁的沈与茜有了眷恋，多了顾虑。

　　但底子是不变的，沈与茜依然是狂起来人人畏之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