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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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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耦合,时珑的意识沉到很深。
她好像回到一个日光满盛的下午,母亲和小博在屋里做曲奇,父亲跟她在花园吹着凉风。
“囡囡,妳有听说过苍蓝女神吗?”父亲突发奇想的问。
“那是什么?”她歪着头看向他。
“是鸢尾花的一种,还有故事哦。”父亲摸摸她的头顶,说起了神奇的童话:
相传很久以前,有一个亡国的国王带着臣民逃亡,躲避敌国的军队,他们跑到河边的时候,发现无路可逃了。
国王绝望的眼泪落在脚边的鸢尾花上。
奇迹发生了,花瓣居然开始变大,变成了可以承载人们安稳渡过奔流河水的小船。国王与民众连忙一起渡河,避过了敌人的追杀。
当他们回头时,河边满是盛开的鸢尾花。
他们感恩鸢尾花的帮忙,所以将蓝色鸢尾称为苍蓝的女神。
小女孩好奇的问,“苍蓝女神很厉害吗?比战舰还厉害?”
有一道温柔的嗓音说。“嗯,人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强大的——苍蓝女神的花语,是绝望中的力量。”
“是很美丽的名字哦。”
——那是尤格的声音。
……
【耦合度……77%……83%……92%……】
“耦合度一直在上升!”荣先生的紧盯住屏幕,目不转睛。
元帅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苍蓝女神的方向,与之前两次不同,少女越是深入耦合,越像睡着了一样安祥。
耦合度停留在99%。
日光和花园都消失了,回忆化成色彩缤纷的泡沫散去。
时珑回到机械的世界,不经不觉之间,她的意识已经在苍蓝女神的内部游走过一遍。
最后她来到一道大闸前,再次见到那位青年。
“……尤格?”
尤格的脸容清晰了一点,隐约显露出俊美的轮廓,但仍然被光芒笼罩。他微笑说,『嗯,很高兴在这里看到妳,时珑。』
时珑心中有很多疑问,所有都汇聚成一句,“尤格,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妳的伙伴。』青年温和的回答,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我的……?”
——相信他。
元帅和荣先生都那么说过。
『对。』尤格的态度始终耐心。
『时珑,我不会伤害妳的,我只是想给予妳力量而已。』他把一朵蓝色的鸢尾花別在她的髮間,『而妳,只需要接受就可以了。』
苍蓝女神会成为她的力量。
时珑抬起头看着尤格,青年邀请的伸出手,『来吧,我带妳走过河岸。』
她只是遲疑了一瞬,就轻轻搭上他的手,走过最后一道闸门,允许自己彻底融进苍蓝女神。
【耦合度:100%。】
【耦合成功,未登录驾驶员027号与苍蓝女神建立精神连结,稳定性:极高。】
本来毫无生气地躺在仓库的机甲亮起来,如同获得了生命。
“天啊!她成功了!”荣先生兴奋地喊道。“元帅阁下,她真的有尤格的承认!”
“看吧,做人得乐观一点。”元帅拍拍他的肩头,“我们人类联盟又多一位强而有力的战士了。”
荣先生稍微冷静下来:是元帅阁下多了一位强大的战士吧。
无论她最后成功与否,她都会忠于给出机会的元帅阁下,哪怕赌的本来是她自己的性命。
真是令人不敢松懈小觑的长官啊。荣先生想道。
他心不在焉的打开了扩音,“27号,妳感觉怎么样?”
“荣先生,我怎么变成27号了……”时珑瘫软在驾驶座上,有气无力的回答,“一切正常。”
她暂时没空理会大人们的心思,正在感受着与苍蓝女神合为一体的神奇体验。
好厉害。
彷佛每个角落都充盈着她的存在。
【苍蓝女神已被激活。机甲状态排查中……】
【维生系统正常,能源系统与动力炉运作正常,感应系统正常,热能武器系统充能中……】
她看不懂屏幕上的数据串流,但与苍蓝女神的连系,就像心念传递,让她直接理解了机甲的状况。
整架机甲都苏醒过来,幽蓝的微光在每个细缝隙流动。
……太美了。
她惊奇的睁大眼睛,如获新生般环视一切。
驾驶仓的银白座椅底部,就像高脚杯一样的支撑着她,丝毫不影响视野,360度环绕的屏幕透过摄像头传递画面。
就像一件精致到极点的艺术品。
【机甲状态检查完毕,一切运作正常,主系统介入中……】
她满心欢喜,直到悦耳平和的机械男声在脑中响起——
『欢迎您,未登录驾驶员027号。』
『机甲战斗辅助系统——尤格,为您服务。』
……欸?
控制台上,荣先生用扩音器问道,“小姑娘,妳的精神波动了一下,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她愣愣地回答道,想确认自己没听错。“尤格是战斗系统?”
“更准确地说,尤格是大型量子计算机中诞生的人工智能。”元帅补充道,“以全知全能之神为名,支援联盟一切机密运算,甚至能运算出千百万种未来。”
“战斗辅助只是它的功能的一部分。”
那计算机是怎样入梦的?
时珑内心带着疑问,她看见的“尤格”明显更像人。
“关于尤格的存在,请妳不要告诉任何人。”元帅对她说,“这是最高等级的机密之一,即使是联盟内部也很少人知道。”
“我明白了。”时珑点头道。
元帅表现得讳莫如深,她想起了她第一次提起“尤格”的时候,连副官李安都避开了。
但她感到不解,系统的名字怎会是最高机密,“光是机甲师就有好几万人,难道他们都不知道尤格的存在吗?”
元帅淡淡的说,“妳反应很快,这是一件好事。”
那语气听起来不像赞美。时珑默默闭嘴,成长在军人家庭,她知道听到“机密”兩個字後,最好别不知趣的深究下去。
“接下来的事让荣先生跟妳解说吧,我待得够久了,李安会担心。”元帅不紧不慢的说,“抓紧时间训练,一小时后出发,若有事再找我。”
时珑在扩音中听到一响门声,就知道元帅阁下离开了。
“别在意,元帅阁下挺忙碌的。”荣先生倒是很愉快,作为苍蓝女神的开发者,看到机甲找到新主人对他是荣幸。
“回答妳的问题。”他从善如流的接过解释的工作,“不是每个机甲师都能接触尤格,B和C级的精神力者只能使用普通的战斗辅助系统。”
“只有A级会得到尤格的支援,因为普通系统处理不了那麼庞大的计算量。”
“妳是第二十七位。我应该说恭喜吗?”
时珑大概听明白了,不太确定的说。“……呃,谢谢?”
“不用客气,要谢就谢元帅阁下,是他让你坐上苍蓝女神的。”荣先生摆了一下手,“妳先试着活动手脚吧。”
怎么动?时珑困惑的想,下意识就动起自己的手脚,然后坐椅传来细微晃动——是巨大的机甲随着她的意识动起来。
“好厉害……”她忍不住又说了一遍,神经与机甲连为一体,就好像自己变得巨大又强悍。
那边荣先生却毫不激动,只是满意的看了一眼,“连接度很好,接下来检查一遍武器,会用光子枪吗?很好,粒子震动剑呢?”
“嗯,都用得不错。试下动力功能,控制着点,别撞墙了……对对,就是这样,学得真快。”
“妳毕竟是时中将的女儿,平常就有锻炼吧。”
荣先生用速成法指点她使用机甲的功能和武器。
一圈下来,她大概明白怎样使用苍蓝女神了。
荣先生点头道,“看,这就是神经直接连系的优点,妳不需要做任何额外的训练,就能把机甲操控得如同自己的手脚。”
就像玩键盘游戏和玩VR的区别。前者需要花费以年为单位的大量时间去熟练,后者只要人一站就能操作自如了。
他结论道,“作为新兵蛋子也算差不多了。”
时珑被折腾了整整半小时,终于等来这句话,她筋疲力尽的问,“这样就能战斗了?”
“当然不能。”荣先生断口否定,“小屁孩,你在小看机甲师吗?”
“妳只是过了一遍机甲的功能而已,战斗反应和直觉一类还需要长期训练,但我听说妳没时间了。”
“所以……我给妳找来教练了。”
“教练?”时珑疑惑的问。
她看到一个橙金发的年轻男子,同樣身著紧身驾驶服,勾勒出高大健硕的身躯与傲人的胸肌。
他正在灿烂地微笑挥手,看起来很亲切近人。
“这位是金狮,负责教你基本的战斗操作。”荣先生介紹說。“他是舰队中唯一的A级,亦是现时人类联盟的最强机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