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逢生》望沙

14、第十四章 边缘思维

　　肖黑看到罗伊斯脸色憋得发红的不对劲，赶快冲到罗伊斯座位后面，站在他背后双臂从罗伊斯的腋下穿过，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罗伊斯胸椎骨下胃部，另一只手施力在握紧的拳头上有节奏的按压。
　　一顿紧急救助的操作后：“咳，咳，”
　　罗伊斯使劲的咳嗽了一声，一团粘稠的食物从气管里被咳出来。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后脸色逐渐转白，额头冒着虚汗，声音沙哑艰难地说了声：“谢谢，我有这个食管关闭不全的毛病，容易呛食。”
　　罗伊斯的太太这时候拿来了一个热毛巾给丈夫擦汗，肖黑看着这么年轻的罗伊斯，怎么会有老年男人呛食的问题，有些同情猜测：“你这是在核爆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吗？”
　　罗伊斯脸色恢复了一些点头：“对，意外张口呼吸了含有辐射的毒烟雾，虽然很短暂，但是伤害是永久性的。”
　　几乎同时和肖黑来到罗伊斯身边准备帮忙的秦鹏飞安慰：“那你以后吃饭时候要多注意。”
　　罗伊斯惨淡的笑笑：“还不是你逗我儿子，我没忍住的一笑才导致这样的，平时我都非常注意。”
　　秦鹏飞一脸抱歉：“对不起。”
　　罗伊斯的儿子保罗和女儿爱娃也都围过来，关切的站在罗伊斯身边。小儿子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抬头望着秦鹏飞：“叔叔，你是外星人吗？”
　　秦鹏飞若有所思点头：“是，也不是，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罗伊斯的儿子聪明的童言无忌说：“因为父亲说，现在的地球，他的武器最厉害，没有人可以打败他，他只害怕外星人。刚才你说很久没有吃过人类的饭了，我爸爸就吓的呛住了。他以前从没有邀请别人来家里和我们一起吃饭，是不是你是外星人胁迫了我爸爸？”
　　肖黑看着罗伊斯脸色发红又转白的尴尬，不好意思被儿子出卖了心思和老脸。肖黑的一只手放在罗伊斯肩上转移气氛：“胡安告诉了我们地球核爆时候的惨景，要不你也给我们讲讲你的经历？我们两个都是火星出生的，没有亲身体验。”
　　罗伊斯被肖黑的话击中了心事，他脱下了外套，在灯光下给大家展示，他背后很大一片的烧伤的瘢痕皮肤。
　　他说：“这个就是核爆时候纪念，那时候我们家在德国的郊区，我父亲是北欧的中层军官。我和母亲跟着他在军事基地附近住，我们家附近有北约军事防核爆的掩体。核爆发生时候，我才十几岁。那天是中午，没课的我回家和母亲吃完饭，母亲就收到父亲的紧急来电，让我们赶快到防核掩体去……。”
　　“我父亲的电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到惊天动地爆炸声，接着是地动山摇后，一道青白色强光充满空间，就像是电火花和闪光灯的结合。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连同家中的一切，被冲击波抛到几米外的院子角落里。空气非常滚烫让我无法呼吸不由的张开了口，附身在地上的我不敢睁眼，只感觉身处一个无声充满光芒的世界。”
　　罗伊斯太太走到罗伊斯身边，帮助他把衣服穿好。她介绍：“我和他情况差不多，爆炸时候正在上课。突然传来巨大爆炸声，接着房屋剧烈摇晃，随即气浪把所有人都吹翻。等到我能爬起来时，发现周遭全是火焰，许多同学已经死去，我也被冲击波冲击的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眼睛逐渐能看清东西，但看到的景物全是白色的。两只眼睛火辣辣的痛，我意识到我的眼睛受了伤，我想找水洗一洗眼睛，但我却找不到自己的家。我很幸运的等到了我的爸爸，却永远等不到妈妈。爸爸忍着伤痛回来找我，把我抱进地下防核爆的防空洞。”
　　罗伊斯：“第一次核爆后，我母亲和我往地下堡垒那里走的过程中，妈妈一扶我失去衣服的肩背，我感到有东西在背后掀开来。妈妈惊叫的说，我的背后皮肤就像一张剥落后摇晃的烤猪肉皮。我们刚走进地下堡垒，就又有核弹落地爆炸了。就像有很多个夕阳照耀大地，很多人死了。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整个天空都被烧红了。我背后是严重烧伤、我母亲得了急性辐射综合征后不久死去。”
　　肖黑听了他们叙述后，仔细的看着罗伊斯太太的眼睛，才发觉她是一副电子眼，仿真的几乎看不出来。罗伊斯太太没有等肖黑问就主动介绍：“我安装红外感应的电子眼，我可以看到你们，但是看不清颜色。对不起，刚才我煮的食物让秦先生吃得费劲了。”
　　秦鹏飞感动同情的说：“真不知道你的眼睛受伤，你还能够给我们煮饭，我们真的不好意思。”
　　罗伊斯坦白：“我和太太的情况你们现在也知道了，所以我们不想去北岛城市堡垒，因为那里的年轻一代把辐射残疾人都赶到地下去居住，叫蟑螂人，我们的自尊心和人权需要受不了。”
　　肖黑估计说：“你们俩是在地下核防堡垒认识的？”
　　罗伊斯幸福的一笑：“对，她父母和我父母都是朋友加同事。她父亲是我父亲的上级，我们两个算是活着的北约成员的二代了，呵呵。”
　　肖黑明白罗伊斯武器库传承的来源了，秦鹏飞同情的抱起罗伊斯儿子保罗说：“对啊，我们不能再让下一代在活在战争的阴影里面。”
　　听到秦鹏飞这么说，罗伊斯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好，眉宇间又恢复了往日他对别人的常见神态。一种不屑和轻视，一种后无来者的无可比拟的王者之气 。肖黑想，现在才是罗伊斯真实的面目，对手下和外界眉宇动作间有一种自信与不容分说的霸气。
　　但是看到罗伊斯转脸对着安娜，在看向她时，虽然安娜眼睛只能看到红外线影像，罗伊斯的眼神是独有的深情和怜爱。
　　“大家都请坐吧，安娜，你去煮些咖啡，让儿子和女儿回房间玩吧。”
　　窈窕恭顺地安娜顺从的把桌上的碗碟都收走，又把孩子们带走，几分钟后，餐厅里就剩下罗伊斯与肖黑，秦鹏飞三个人。
　　罗伊斯面对肖黑他们二人，简单直接的说：“好了，我这里你们也看过了，以前是智慧机器人来找我，我都没有好好接待。因为我觉得人类怎么能够被机器人给管理呢？现在院长派你们来这里，就是说你们要和我谈判，那么你们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就都讲出来吧。”
　　肖黑开诚布公的说：“主要是现在的欧洲大陆，你最臭名昭着，所以院长派我来解决问题。”
　　罗伊斯被逗乐了：“我臭名昭着？我TMD都被他们给边缘化了，要不是我手里有武器，我现在还不知道死在哪里呢。”
　　肖黑通透的莞尔一笑：“你们给了我们一个人性的迷宫，我觉得你们之间好像彼此默契的在下盲棋。”
　　秦鹏飞点头：“对，北岛城的格雷丝曼说，要听我们指挥的前提条件是，需要我们解决了胡安。等我们找到胡安，他又说要听我们的就要先解决掉你。你是不是也要说，要听我们的，还有别的组织比你更危险？”
　　“呵呵呵，”
　　罗伊斯大笑后都要咳嗽了：“他们包括我都打不过你们，更打不过科学院的那帮智慧机器人。所以就开始踢皮球，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这哪叫下盲棋，简直是默契合作。想让我再找个理由把你们推到下一家，这样一家家的推下去，时间就耗过去了。”
　　肖黑猛然的被点醒说：“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玩下去呢？”
　　罗伊斯喝口咖啡：“我TMD的累啊？这些游戏完了几十年了，人类没有发展，只有禁锢。以前我没有人可以跟随，那些人也不愿意跟随我，所以就陪着他们玩边缘思维的游戏。”
　　肖黑：“什么是边缘思维的游戏？”
　　“思维边缘是半个世纪前，心理学家华生提出来的心理学名词，就是主张和思维是整个身体而非只是大脑的功能，思维是感觉运动的行为，是内隐的语言习惯。"
　　肖黑明白的探讨：“你运用这个中心与边缘结构理论，阐释在核爆后地球人类的国际关系中，包括区域发展、复杂系统、人际交往和组织管理等具体的现实层面。”
　　秦鹏飞聪慧的补充：“简而言之，就是从自我出发所延伸出的“中心与边缘”思维，任何事件可以分为“我与自然”和“我与他”两种关系。总的来看，就是你们用中心与边缘定型向去中心化的演变。强调打破中心与边缘结构的同时，需要彼此理解和谅解作为补充，去寻求和平共存而非互相毁灭之路。”
　　罗伊斯一拍手：“你们两个果然是领袖级人物啊，佩服，我隐晦的用了这个心理学名词，被你们一下子就看破了，惭愧。”
　　肖黑看破说：“所以你们是互相在游戏中推动一级，让我们在你们去中心化的游戏中，和每一方见面，让我们看到你们彼此的不容，彼此的对立，来保持各自已经拥有的地盘和实力？”
　　罗伊斯不好意思：“你们太聪明了，我不该说那个词，”
　　肖黑开诚布公的指出：“你不说，我也已经感觉出来了，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词来说明这个现象。”
　　罗伊斯意外：“你是怎么看穿的？”
　　肖黑：“我们在胡安哪里，他说过你进攻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已经有过八次了。你来了他的人就到地下，你走了，他就到地面上。还说要给你送水果呢。”
　　罗伊斯回过味来游戏轻蔑一笑：“呵呵呵，肖黑先生你这是看穿了？我可是结结实实的炮击他，这次我还亲自带着坦克去了。”
　　肖黑毫不留情指出：“你们之间的长期战争只是一种默契，是为了彼此维持统治权力的相互需要罢了。”
　　罗伊斯狡辩反驳：“我们怎么的默契行动了？”
　　肖黑：“核爆把几千年来形成的，欧洲各国地缘政治和族裔优势都打破了，就像核爆把人体的DNA的各种链接都给打断破碎化。核爆后人类重建，人类社会的凝聚力就变得非常重要。但是你们之间的宗教共同信仰还没有建立，语言也是保留着各自的语系和文化，所以你们分化为各种大大小小的的群体，就像以前人类的各种部落一样。核爆后二十年，各个部落之间人口都膨胀了，新生代的人就会觊觎老一代人的老大位置，所以对于超级部落领导人而言，战争就是最好最强大的凝聚力。”
　　秦鹏飞点头助攻：“对，所以你和胡安之间过一阵就彼此打仗，你们打的是心有灵犀。他说没有想过灭掉你，你也是只是用炮攻，你们两个就是在打友谊球的战争嘛。”
　　肖黑接着说：“但是你平时对手下并不心慈手软，就是保持一个凶悍的形象，让手下都听从你们。”
　　被肖黑他们看光光的罗伊斯惭愧的低头：“没办法啊，核爆后我们都不想杀人了，虽然在内部会有一些残酷地惩处。为了好领导部众，我们彼此之间需要一个敌人，而且这个敌人恶棍的色彩要渲染得非常醒目。”
　　肖黑石破惊天的告诉他：“你们都没有错，你们要什么来什么，要锤得锤，更大的敌人马上就要来到了，就是你害怕的外星人。”
　　伊斯惊呼：“外星人，真的有外星人？”
　　肖黑点头，告诉了他负责建立地球保卫战的三道防线后，罗伊斯站起来发誓：“肖黑先生，秦鹏飞先生，谢谢你们来我这里指导。以前我的思维格局小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我们人类就会被宇宙从边缘清除出去。你有什么任务就直接交代我吧。”
　　肖黑也郑重地站起来，握着罗伊斯的手说：“好了，今天大家把话都讲明了，我很高兴，我们还有很多工作去做，我就不一一拜访欧洲其他武装组织了。大家都是地球核爆后幸存人类，都要为人类保卫战贡献力量。以前你们不相信智慧机器人，现在我和秦鹏飞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们共同商量。我父母在太阳系外作为人类防御外星人的第一道防线，火星堡垒是人类第二道防线，就是为了给地球争取时间准备。现在你和胡安商量看，如何把欧洲大陆的那四家武装组织都和谐了，大家共同对敌。”
　　罗伊斯有力地握住肖黑的手：“好，我们一定努力，我们马上通话商量对策。”
　　告别罗伊斯，肖黑就和秦鹏飞呼唤来穿云甲飞舰，登机后朝着加拿大的青山科学院所在地多伦多郊外开去。在飞机上，肖黑提前汇报了和胡安和罗伊斯接触的结果。
　　王超听了非常高兴：“呵呵呵，你们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比你们的父母都优秀，我没有后顾之忧了，呵呵。”
　　秦鹏飞说：“果然人类是高级的动物，这么难以管理的超级部落，有了灭族灭类的压力，结盟就很快完成。我们只见了最厉害地武装组织，他们就同意听从我们一起抗击外星人。”
　　王超提醒：“纵观世界人类史，想在全球建立和平超级大国的梦想被反复粉碎过，直到核爆的发生。只有外星人的威胁才给地球人类提供了必要的凝聚力，但是这种凝聚力时间会非常短暂。”
　　肖黑不懈气：“只要先赢了外星保卫战再说，其他的就交给后面的人类吧。”
　　“哔哔哔……”
　　警报响起了，穿云甲飞舰开始警示肖黑他们：“好像有人袭击我们，你们准备好质子甲衣开关，我准备放你们在这里下去，看看是谁在捣蛋。”
　　肖黑和秦鹏飞看到飞舰的远处高空，也就是在一万两千英尺的高度，警铃开始响的时候，有一大群无人机飞鸟飞来 。
　　穿云甲说：“不必担心，我用电子干扰让他们ECM上载的电脑，崩溃瘫痪它们的航空电子设备。”
　　“轰！”空中发出闷响，穿云甲飞舰的机身好像也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搞砸了，穿云甲？”
　　“击中了吗？”
　　“差不多吧。”
　　肖黑探头朝窗外地扫了一眼他左边的喷气发动机，没有冒烟也没有漏油。他又向右瞥了一眼。另一台发动机似乎也同样，一切看起来都正常。
　　穿云甲大声说：“我的仪器仪表显示压力下降，可能是能量棒出问题了，高度表和指数完全不正常。”
　　“跳机吧，伙计们。"
　　心中早就预想了和木兰亲热的秦鹏飞抱怨：“又跳？我们还没有回到青山科学院吃顿好的，好好休息一下。”
　　“这是命令！”
　　穿云甲飞舰在释放肖黑他们之前告诫， “先生们准备好，再见了！”
　　肖黑也想见见玛雅，赶快机智的说：“我分析刚才，我们受到了某种巨大的电磁攻击，无论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把我们一些的仪器都烧掉了……”
　　秦鹏飞马上明白助攻， “对，检查看看，还是什么别的备用设备？”
　　肖黑添油加醋的拖延阻止穿云甲在高空对他们的倾倒垃圾手段：“还是某些人有某种新的复杂抗干扰系统？”
　　秦鹏飞：“对啊，我们应该做电子对抗干扰，而不是拿他们没办法。”
　　穿云甲被他们俩的无赖机智给整的没脾气：“我这次潜行的主要任务是侦察和接应你们，我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我最怕的就是高速反辐射导弹。不信你们问院长，我的武器有先进的电子干扰设备，是可以摧毁敌人的雷达防御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