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列传》灰橙

58、第五十八章

　　真没想到，昨天刚刚来过一次会议室，这么快就又来了，而且还是以受审的身份。

　　这次何贞面对的是一直话很少的A小队队长，郑修奇。他的轮廓很规整，是个标准的中式帅哥，丹凤眼眼尾上挑，显得有两分冷冽和不羁。

　　“谢谢夸奖。”

　　何贞满头问号，左右看看，怀疑他可能幻听了。

　　郑修奇解释了两句，“你盯着我看，心里生出一阵赏心悦目的快乐，我就当你是夸奖了。”

　　“……你都能看穿我的内心了，应该也能知道，不是我干的吧？”

　　“这我不能确定，也有一种可能，你是个变态，现在内心的喜悦，是杀人之后正在品尝过瘾的滋味。”

　　“……”她发现了，这个家伙确实有可能是新一代的男主角，而且还是世界根据她的秉性，专门制造出来克她的。

　　“那你想怎么样嘛？”

　　“我想怎么样？”他忽然间龙心大悦，高兴地往后一靠，揣起两手，眼光灼灼盯着何贞，“证明给我看。”

　　这何其像一个审讯室调教play，要是往常，她可能会兴高采烈地配合着玩一场，但是此刻，她实在没有那个心情，于是简洁直白地说：“你才是负责人，大哥！你应该主动找出是谁干的，而不是让我证明自己的无辜。”

　　“可我现在严重怀疑你。”

　　“……才不，虽然我没有心灵感应的异能，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你纯粹是觉得好玩。”

　　他凑近了几分，认真看了看何贞，“你不管是方方面面，都很特殊。你的模样出色，异能强力，气质特别，人总是跳脱在世俗之外，显得特别放松。”

　　“……你可别爱上我了。”何贞眼睛垂下来，无奈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他跟着往前，双手合拢在口鼻之前，一脸认真戏谑，慢慢说：“你想得美。”

　　火女进门时，就感受到了空气里漂浮的一股暧昧味道，她皱皱眉，莫名其妙地在两人之间打量一番，最后坐到郑修奇身边，低声问：“怎么样？审出来了吗？”

　　“我要进一步、深入地了解一下。”他没有侧过头，眼光还是凝视在何贞脸上说的。

　　霍燃觉得更奇怪了，“都面对面谈了半天了，还要多深入？”

　　“要很深入……深入到抓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模样的。”

　　何贞捂着脸，终于被他整到破防了，她抬起眼只对着霍燃说：“我要单独和你谈谈，只有我们两个。”

　　郑修奇离开会议室后，两个人都松了口气。霍燃的眉心还有淡淡的皱褶没散去，“我从来没见过队长这样……”

　　“骚哒哒的，整个人跟孔雀开屏有得一比？”

　　“……差不多吧。”

　　何贞想了想，转了个话题，“他是不是出身良好，从小生活在蜜罐里，什么都有，但就是有点缺爱？”

　　霍燃貌似不想回答，但是她移开眼光的反应，就让何贞明白自己猜对了。

　　“他是不是天生就聪明，干什么都能干好，就像上天偏爱他似的？”

　　“你研究过他？”因为对方猜得太准了，甚至让霍燃误以为，何贞就是奔着队长来的。

　　“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出生之前就注定了，这种就羡慕不来，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何贞模棱两可地讲了几句，又把话题转回了正轨，“说真的，你们那个姓邓的倒霉蛋剩下来的那滩东西，给睿博士看过了吗？他是唯一有希望弄明白死因的人。”

　　“找过了，可怜的睿博士，在现场昏过去了。”

　　“嗯——那没办法了，现在只能等待结果。”何贞想了想，又问，“就你的经验看，有没有一种异能能做到这种效果呢？”

　　霍燃扶着下颌想了半天，最后放弃地摇摇头，“郑队的精神力发动到极致或许可以，但是他真的那么干，自己也会去掉半条命，这需要相当强的力量，不是单独一个精神力觉醒者可以做到的。但是精神力觉醒又是相当少见的异能，我见过的不超过五个。”

　　“嗯——有意思。我现在算是洗清一半嫌疑了吧？我想去实验室找睿博士谈谈。”

　　找到了实验室的时候，睿博士还没从昏迷里清醒。何贞先跟梅辛怡介绍了一下自己新认识的两个小伙伴，“这两位就是基地的实验体，跟我们以前是同行。”

　　梅辛怡兴趣不大，扫视过眼前的小萝莉，还有侧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彭凡，稍有点不可思议，“这个博士，就打算从你们三个身上，制造出疫苗来？”

　　何贞伸臂揽着她，把她搂到一边说悄悄话，“其实只要我一个就够了，只要他跟裴萌一样，是个优秀研究员。”

　　梅辛怡摇摇头，也低声说：“就算裴萌真的制造出来血十字病毒，她也未必就能制作出来疫苗，要不然就不会有往后的七十多年末世。”

　　“哎呀——”里间屋的睿博士悠悠转醒，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两个人推门进去，正巧看见他苦着一张脸，满头冷汗，指不定刚从一个噩梦里脱离，靠在床头上呼呼喘着气。

　　何贞也不想再刺激他，就过去蹲伏下来，小心地问：“博士，你有什么看法吗？”

　　“太可怕了……太残忍了，怎么会有人对同类干出这种事情？”

　　何贞心里一动，刚想问他问题，霍燃就从门口进来，这回她带着另一个成员段东锐，就是那个能让身体金属化的家伙，可能他更听话，能高效率办事。

　　“博士，采集到的样本有什么特别吗？”

　　睿博士挣扎着下地，到了一座光屏前，他先是自己看了一遍，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单据上的某条数据，“被害者的生命体征曾经有过一段爆发式的增长，换句话说，他是外力引起的爆体而亡。”

　　“外力？”霍燃追问，“什么样的外力？”

　　“这个……就不好说了。比如嗑药、注射，都有可能。”

　　“你是说，他自己乱吃药造成的？”霍燃眼睛一瞪，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曾经听说过，在其他的基地里流传过一阵子，说有一种能增强觉醒者异能的药，被争相购买、兑换，后来传言就逐渐消失了，难道现在传到我们这边了？”

　　段东锐心有余悸地看着化验单，“如果吃了药的人都是这种效果，那就不可能出现争相购买的局面了，我还是不太能相信。”

　　“会不会他吃得太多了？”梅辛怡猜测，“一点点可能确实会令人能量增强，但是长时间、高剂量地服用，就搞成这样了？”

　　“调查过他的队员吗？”何贞转向霍燃问，“他一定有关系亲近的好哥们，整支小队成天都凑在一起，如果他乱吃药，队员不可能不知道。”

　　霍燃一点头，两根手指一捻，打了个响指，“我马上去问问。”

　　一阵喧哗声忽然传来，她腰后别的对讲机也滴滴作响，霍燃接起来听了，脸色异样地看着何贞，“又有人遇害了。”

　　何贞倒没有太吃惊，只是有点奇怪，“你看我干什么？我全程都和你们在一起啊。”

　　“……关键是，这个人昨天也是和你有过接触，还有过过节。”

　　几个人到了现场，这次是室外，在基地的餐厅入口处。地上一大滩，有点像……胡萝卜冰沙混合了豆腐脑，好些人都扶着墙在周围吐，霍燃急忙叫了几个守卫把人驱散，将现场保护一下。

　　半截腔子依然横在一旁，拦腰摧折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残酷地呈现在血肉之躯上，残存的内脏呈喷射状，残留在巨大空洞边缘。看起来就像这个倒霉鬼被从内的一枪爆破了。

　　从他的衣着，何贞大致认出来了，他就是昨天跟着木樨进小巷的那个那家伙。这下，就连何贞都不得不怀疑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都是跟我有关联的人？难道我真的是个扫把星？”

　　“冷静一点。”梅辛怡在她一边的肩膀轻拍两下，提醒她专注在谜题上，“想想，他们还有什么共同点？”

　　“两个人都是男的，年纪都在三十许，都在调戏妇女的时候被我教育了……”她一顿，“有一个地点我们从没怀疑过，但是他们都去过——繁殖营。”

　　“嗯——”霍燃皱了皱眉，发表了不同意见，“你要是这么说，这个基地绝大多数男人都去过，去繁殖营算是他们最喜欢的娱乐，只要手上有点分数，他们就去。”

　　“有不去的人吗？”

　　“有啊，穷得吃不起饭的，还有郑队，他从来不去。”

　　“啊——”何贞恍然，很无奈地自语，“没错了，男主都要保持他的童贞，等到一个够得上女主标准的人过来开封。”

　　“那我们就去看看呗，”梅辛怡提议说，“去繁殖营里。”

　　“你别去了。”半路上时，梅辛怡忽然发出一个提议。

　　“为什么？”何贞暂时摸不着头脑。

　　“你状态不好，昨天还因为有个人调戏两句，就把人揍了，所以今天你不适合去繁殖营。万一在里面看见什么更沉重的画面，又一个冲动就不好了。”

　　“什么鬼？我状态早就调整好了，根本不需要好嘛？我的状态现在没有问题。”

　　梅辛怡短暂地将眼光转过去，“我不是不愿意相信，但是我想把事情办得更圆满一些，不要那么多节外生枝。”

　　何贞满头问号，“……你是认真的吗？”

　　梅辛怡眼光往一侧甩了甩，眼尾用力地看向基地方向，暗示了几个眼色。何贞忽然反应过来，是的呀，要论共同点，其实多得很，甚至两个遇害者还吃过、喝过一样的东西，需要调查的远不止一个繁殖营。

　　她马上反应了过来，跟梅辛怡做了个OK的手势，“知道了，我一个人去冷静一下，稍后再来跟你们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