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六星

4、肆

　　下了公交车，苏飒到杨浦住处拿上了自己行李箱，要去学校了。又是公交车，又是大巴。拥挤大巴车苏飒不想要做第二次了，又闷又拥挤，还有些赶集的大爷大妈。

　　长乐中学是个年代算的久远的学校，苏飒在简历上看见的。然后，里城里面距离远，公交车半小时，大巴车约莫一个小时，才能到地方。到了地方，还要走十几分钟路。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选错了地方，这破学校又远又偏。

　　最让人绝望的：宿舍里面没有空调，床板都没有。

　　看着空荡荡的床架子，苏飒脸色比门板还要平静，直接呆滞看着。

　　“艹！”打算练习悬挂吗？

　　苏飒到学校时候还算早，看宿舍墙上用米糊贴的名单，通过自己班级找到自己宿舍。稍微能够接受一件事，宿舍里面有小隔间，这就意味着苏飒不需要混杂其他人生活，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打扫好卫生，把角落里面一堆不要的书摆在床架子上，勉强可以做个简陋板子。铺上席子，放上铺盖，自己睡觉的地方准备好了。

　　这个地方不是一点差劲，校门口连个买床板的都没有，棕垫苏飒不喜欢，掉渣得很。小隔间里面只有一架床，上铺并没有人来，这让苏飒可以抱着独占房间的心态。

　　关上房间门，苏飒后仰，床架子吱呀一声。感觉到此床非自己家床，床上人不敢乱动了。好差的条件，早知道不瞎眼睛选了。

　　小心侧翻，床又叫了声。

　　苏飒：“……”

　　[苏飒：到学校了，你在那里？]

　　[杨浦：飒哥，你好，小的还没有出门]

　　[苏飒：来的时候，给我带个锤子，急需]

　　[杨浦：锤子？带那玩意儿干嘛？苏飒你不会是留着干架用吧，不是吧，有谁值得你用锤子敲，这得多大仇怨]

　　床上苏飒翻了个白眼。

　　[苏飒：敲你头，记得带过来]

　　[杨浦：那我就更不能带过来了，这小脑袋瓜子要是敲傻了，哥你养我半生啊。为了我的小命，拒绝暴力，学校规章上写着，禁止携带管制刀具]

　　[苏飒：呵呵]

　　茶几上摆放着些水果点心，杨浦顺手抓了点瓜子花生，咳咳放在嘴里。客厅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卧室里面时不时传来大人声音。

　　“不行，杨浦那小子绝对不能给多了，你看看他光长脑子不长个，绝对是乱花钱了。我不放心，他毛还没长齐，再少点。”

　　“那……一千？挺少了，虽然那破学校条件差，用不上多少钱，但也不能太苛刻了。孩子长身体时候，给少了不更加不长了。”

　　“加点？”

　　“你看你，最后还不是心疼臭小子。长乐中学和城里面不一样，我都听说了，两个星期放一次。而且我们不是给他安排了住处，学校附近方便。别放心不下，钱多少没事，按原来给就行。”

　　……

　　卧室里面父母们正在讨论生活费事情，杨浦一边听着一边自己悠闲。瓜子壳吐在地上也不换换地方，眼睛落在手机里面，正看游戏比赛。

　　“妈，快点啊，要到时间了，再不快点赶不到学校了。”要是赶不上学校，今天他要留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才能慢悠悠过去。

　　听见杨浦喊话，里面人果然决定好了。小妇人和高大半截的男人走出来，两人还互相推搡下。短发利落的小妇人，杨浦妈妈。高大伟岸的男人，杨浦爸爸。这对组合真是奇特，一大一小，一高一矮，杨浦觉得自己身高不高随了妈。

　　杨浦的妈妈胡果凌对杨浦非常不满意，走过来直接给他一巴掌，打在屁股上。修理道：“说多少遍了，垃圾桶用来装垃圾，真是没个样儿。等再长大点，还这样，看你也找不到媳妇。”

　　杨浦反对，道：“谁找不到，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看着，等我长大了，绝对给你找个漂亮媳妇，还是那种高挑的。”

　　“怎么，嫌你妈矮啊？你这小子。”胡果凌不轻不重拍在杨浦头上，脸上哭笑不得。

　　杨浦放下手中瓜子，端端身体，看着他们伸手，讨笑道：“生活费，该拿给我了。”

　　憨笑的杨浦爸爸杨建伟过来，坐下来，手机上一滑。对杨浦点点头，示意他看看手机上。

　　“哇偶，爱你们哟。”看见手机上醒目数字杨浦乐开了花，嘴上抹了蜜甜，直接给他们一个飞吻。

　　胡果凌嫌弃，手掌又给了杨浦下。只有杨建伟在那里笑笑。这样的家庭真是美好，可以打闹，也可以放宽，杨浦当然对他们心存感激。

　　早早吃过晚上后，杨浦就在父母目光下离开了家门，虽然距离算不上远，但还是空落落。走之前，杨浦给父母们每人一个拥抱，这才放心离开家。

　　窗外太阳落下来，夕阳出来了，不断往外红一片。坐在室内的苏飒起身，活动下手脚，把床上书本收拾起来。走出门，把小隔间门掩上。这个时候宿舍人都不在了，除了下午有个人敲门，其他时候苏飒都在安静里面。

　　走道扶手锈迹斑斑，给一掌怕是会坏掉了。苏飒走下楼，灯光忽闪忽闪，算是照亮整个楼层。这里破旧样苏飒都为它叹息，这跟简介上说的完全不一样，早听过长乐中学条件不好，现在知道了。所以，这让苏飒坚定一点：看事情不能看表面，需要好好探究。

　　苏飒低着头，目光落在手机上，身边过去一个人也没发现。那人跑上去，和苏飒擦肩而过，余光可以瞟见白色衣角，听见楼梯上脚步声放缓。

　　学校里面到了晚上，昏暗暗的，夜色要来临。走过青石板，踏上楼梯，在层层模糊班牌寻找。到了第五层总算看见了高一，转角处班级学生倒是安静，大概是所谓学校重点班存在苏飒想。

　　苏飒，高一四班，整个学校分文理，四班算理科。八个班级里面对折，最差的那个了。

　　四班里面坐满了人，苏飒姗姗来迟。高台上女人看见苏飒，并没有反应，只是点头。苏飒扫视了边教室，没有什么好位子，唯一一个空位在第三排中间。苏飒也不是什么挑剔位子的人，款款坐下来，书包挂在椅子上。

　　班上，那个站在讲台上，散发凶气的女人是他们班班主任，自我介绍叫王霞。挺普遍的名字，苏飒赌她是个语文老师。

　　“安静点，不要闹。让我把话说完！”女人手掌重重拍在讲台上，前面人直接吃了一脸灰，粉笔灰和没打理的灰尘。

　　坐在前面的同学剧烈咳嗽起来，鼻子眼睛弯了，提高声音说：“老师，别拍了，灰太多了，咳咳……”

　　王霞不好意思，后退了点距离。咳嗽两声，教室里面还是吵闹。一巴掌拍在黑板上，哐当一声锁掉了。

　　教室里面顿时安静下来：这……硬件设施太差了吧……

　　“……”

　　王霞拍了拍手，下面人都停下来动作，这才继续说：“我是你们语文老师……”

　　苏飒：猜对了。

　　“……从明天开始，你们和我，不出意外我们会相处三年。这三年希望我们好好相处下去，先说好，你们可以不服管教，但是惹事稳着点。”

　　大家心知肚明，能够考进这个学校学生品质多少存在点问题，而且他们应该是按照排名安排的班级。长乐中学附近也总闹些事情，多少苏飒猜到了。

　　王霞说完，他们便进行了自我介绍，有些人胡乱编造，有些人倒是单纯，到了苏飒这里。他上去，直接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苏飒。

　　字？

　　写完，拍拍手，潇洒回到位子。下面人目瞪口呆，仿佛在说：“就这？”

　　有人小声说：“看出来了吗？苏圆？”

　　那个人同座推开了他，低头说：“苏飒，圆个鬼啊……”

　　“啊！”

　　不明白这两个字的人可以当做耍帅。知道的不由感叹，居然和这种煞星一个班级，心中坎坷。毕竟苏飒名气还是有的，不能够传出市，但混乱点学校有名气，多少知道点风光伟绩。

　　晚自习，简单，他们又开始选班委。这才刚开始，选个班委也不知道人咋样，只有台上人热泪盈眶，在掌声下弯腰。

　　苏飒觉得无聊，开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