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不会火葬场》半夜森林

20、第 20 章

　　上一世和衡便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但和衡对利斯却无比包容，有时甚至表现得略显软弱。
　　利斯刺杀他，他也不生气。利斯咒骂他，处处给他找麻烦，他也不记恨。

　　和衡没有帮利斯保住斯洛拉斯家族，却尽全力保存了利斯的生命。若非利斯一心要逃，和衡至少可以保他一世平安。
　　可一世平安并非利斯所求。
　　他的父母亲人惨死，他如何能在仇人羽翼下安享太平？

　　爱情就像一个诅咒，是所有不幸的初始起源。他们之间的孽缘，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和衡明显有帮手。
　　当飞艇在十三号码头落下，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
　　这个昨晚被临时管制的地方突然涌出了一堆难民。
　　他们中大多都是偷渡客，混杂其中的，还有一些违法犯罪分子。例如走私犯，甚或是星际盗贼。

　　一下飞艇，和衡便趁乱挟持利斯往人群涌动相反的方向走去。
　　托利斯喷出的血液的福，两人看起来都比较“不正常”，与难民格格不入。
　　因此人群见到二人基本自动分出一条路，让两人可以顺利通过。

　　和衡带利斯来到一个废弃的仓库。
　　仓库地下藏有一艘星际飞船——威利斯号。是某著名星际匪徒为自己准备的“后手”。
　　上一世和衡负责歼灭该匪徒集团，此处是最后才被查出的地方。

　　“这里。”
　　有个黑影从暗处飘出，正是在背后协助和衡逃跑的洛伦。

　　和衡将利斯绑起来，堵住嘴巴，蒙上眼睛。
　　他的手指在利斯苍白的脸侧划过。
　　按他的性格，他应该斩草除根。
　　可对方是利斯，这让和衡无法下杀手。

　　“下次见面……便是不死不休。我不会再对你心软。”
　　和衡低声说着，在利斯耳侧落下一吻。

　　利斯一直很安静。
　　连心声都未再出现。
　　和衡走向洛伦，亦没再回头看一眼。

　　威利斯号是一座小型飞船，最多能容纳三十人航行半个月而无需外部补给。
　　飞船上除了洛伦，还有几个帮洛伦走私虫族的走私贩子。
　　这几个走私贩子都经过和衡精挑细选——都有一技之长、非穷凶极恶之徒、孑然一身没牵挂。现在他们的身份从走私犯，变成了和衡的船员。

　　“飞船已检测保养完毕。”
　　负责检测维修的机械师说。

　　“系统启动，无异常。”
　　负责飞船网络和智脑系统的船员说。

　　“航道已检测，无异常。”
　　有着十年驾驶星际飞船经验的“舵手”说。

　　和衡调出星图，在脑海中重复预演规划好的路线。

　　“出发！”
　　和衡沉稳地发出号令。

　　威利斯号被藏在地下，它的出口同样非常具有隐蔽性——在海里。
　　因此当和衡“出发”的命令被执行，威利斯号并没有马上起飞，而是沿着一条隧道冲入大海。
　　入海后还有一条垂直隧道。

　　于是在十三号码头，人们远远看见海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底下传出游龙吟啸之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便见一艘飞船跃出，直冲天际而去。

　　利斯被人救出。他不顾一切追出仓库，恰见飞船上天，越来越小。

　　“少爷，您需要急救，请让随行的医师为您提供帮助……”
　　他身后的人着急地说。

　　利斯只抬头望着天空，眼泪断线一般沿着苍白的脸庞滑落。
　　都是谎言啊。
　　上一世和衡也只不过是可怜他，为了报恩才留下他。
　　利斯意识到，和衡并不爱他。
　　无论和衡伪装得多么深情，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最终都会原形毕露。

　　当威利斯号飞出大气层，和衡立刻要求舵手进行一次空间跃迁。

　　舵手掌船多年，听到和衡的指令有些诧异。
　　他满脸的大胡子，在说话的时候胡子随着他的表情和语气起伏变动，看起来张牙舞爪很是唬人。
　　“大人，您可能不知道，空间跃迁也有风险，有些线路可能会遇上时空乱流……”

　　“请放心。”
　　和衡看着广袤的星图，神色莫测。
　　“那条线路我走过。”

　　舵手眉头紧皱，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
　　但想起和衡许下的滔天富贵，还是闭嘴执行了和衡的指令。

　　按传统路线走的话，很快便会被帝国的军队拦截。和衡给的新路线是十多年后偶然被发现的跃迁线路，是帝国军队也不知道的存在。

　　和衡又为各人安排了其他事项后，才离开飞船主控室。
　　他在距离主控室不远的房间入住，在狭窄的淋浴间洗去身上已经凝固的血迹。

　　【渣攻，也就是世终Boss和衡再次伤了主角受利斯的心。
　　利斯终于认清渣攻的真面目，彻底死心。
　　在和衡逃离后，利斯拒绝治疗，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任性地将自己与世界隔绝。
　　直到清冷学长攻赫尔出现，坚定而不容拒绝地吻住利斯……】

　　“？？！”
　　和衡在花洒下瞪大眼睛。
　　什么渣攻？什么主角？
　　这奇怪的旁白声音，到底怎么回事儿？！

　　赫尔？是他知道的那个赫尔吗？
　　那个帝国医术最高超的医生之一。年纪不大，专攻方向庞杂，最难能可贵的是，每一个方向都做得到顶尖。
　　上一世他召集帝国顶尖科学家研究如何剥离融合体，赫尔亦是其中之一。
　　但和衡从没听利斯提起过他有这么一个学长。

　　“头疼。”
　　房门打开，洛伦站在门口。

　　和衡回过神，关上花洒。
　　“进屋记得敲门。”

　　淋浴间是透明的。
　　洛伦抬手捂住眼睛，眼睛透过指缝偷看。
　　洛伦舔了舔嘴唇，提出建议：“你可以像对利斯那样对我。”
　　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再粗暴一点。”

　　和衡知道洛伦脑子被电坏了，脑海里总是存在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
　　和衡在床下抽屉找出备用的衣服穿上，对洛伦道：“来床上躺好。”
　　没了利斯，他需要洛伦帮他继续修复精神核心。
　　他经过过严密计算，谨慎求证，得出：若通过虫族来协助他与洛伦互相进行精神修复，到他的精神核心彻底修复时，虫族融合率大约会提升五个百分点，也就是和衡身体里虫族融合度会提升到85%。
　　整个过程花费时间约为三年。

　　和衡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低头喝了一口。

　　【利斯给赫尔的回馈是一个巴掌。
　　风流将军攻风临·格林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噗！”
　　和衡一口水还没喝下，全喷洛伦脸上了。

　　而洛伦红着脸兴奋地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世界走向疯狂。

　　和衡捂着头，怀疑自己脑子不太清醒。
　　或许是太累了，精神不济出现幻觉。
　　他连忙在洛伦身侧躺下，伸手握住洛伦的后颈。

　　一个小时后，洛伦已经沉沉睡去。
　　和衡起身去了飞船主控室。

　　见和衡过来，舵手激动地抱住和衡。
　　他身高二米一，比和衡高半个头，将和衡箍在怀里抱离了地面。

　　“大人，那条线路很安全！我刚才查了，帝国公开的路线图里都没有这一条。凭着这条没人知晓的隐藏线路，你知道我们能赚多少钱么？！”
　　舵手兴奋得面色通红。

　　“乌尔明，放开我。”
　　和衡说。

　　舵手闻言意识到自己行为太冒犯，连忙放下和衡，抓了抓自己的胡子，尴尬地笑。

　　“仅仅是一条隐藏的跃迁路线而已，靠它也就赚点辛苦钱。我们要做的，可比它有价值得多。打起精神来，接下来还有许多挑战，同时也会有很多奖励。各位跟了我，我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和衡的视线从各个船员脸上扫过，锐利的眼神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中一震。

　　“报告大人，我全部检查了一遍，整个飞船虽然很旧，但看得出来保养很用心，一点故障也没有。”
　　说话的是机械师马达斯。
　　机械师是个矮壮青年，长相憨厚。
　　他一直是比较本分的机械师，对于隐藏航线的意义了解不如舵手。虽然内心也激动于有钱赚，但情绪还算稳定。

　　“嗯。”
　　和衡对马达斯点了点头。

　　接着又有船员报告其他事项，和衡一一回复。
　　有想糊弄的，和衡也不客气，直接送进飞船自带的小黑屋让人面壁思过，小施惩戒。
　　如此，和衡很快便在船员心中树立了威信。

　　这些人本来更信服洛伦，毕竟洛伦有西里弗家族光环在，而且也确实让他们赚到过钱。
　　这次裹挟进和衡的计划里，他们也是被忽悠的。他们以为是洛伦私下组建船队出去冒险——顺便干点违法乱纪的事儿赚点路费。
　　哪里知道和衡带着他们往叛军的道路发展去了。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因为和衡能拿到帝国第一将军的星网后台数据，要分析出哪里有军队调动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威利斯号非常平稳地航行了半个月，基本没遇到帝国军队阻拦。

　　符合和衡期望的补给星球有三颗，都是比较偏的星球。

　　“斯里兰卡1号星属于矿星，除矿产资源外，一般物资价格昂贵。优点就是上面有我们认识的人，好打交道。”

　　“竹里浪星是以农业为主的星球，食物倒是不费钱，但是燃料价格高。而且那边毗邻虫族占领星系，最近也闹过虫患。”

　　“奎狼9号星也是农业为主的星球，而且商业更发达，距离热门航线比较近。缺点是那颗星球被首都星直辖，有驻军。”

　　说话的是和衡新任命的“参谋”格丽斯，也是船员中唯一的女性。

　　“大人，您想选哪一个？”
　　格丽斯询问和衡。

　　和衡听着格丽斯的分析，赞许道：“你做得很好，我看了你给的详细资料。这三颗星球都满足我提的需求。我想知道你意向的星球是哪一颗？”

　　格丽斯长得高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听到和衡夸她，她脸上难掩喜色。
　　她挺起胸膛，自信地说：“我认为斯里兰卡1号是最佳选择，虽然食物价格高，但我们有途径可以获得廉价供应。而且可以避开虫族和驻军两大危险因素。”

　　“那就斯里兰卡1号。”
　　和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