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不会火葬场》半夜森林

10、第 10 章

　　周五有机甲实践课。
　　原本何衡精神核心被毁，有医疗证明，可以不用参加。
　　但是请假并没有被批准——正如当初他申请换寝室、申请退学全都被驳回一样。
　　于是何衡不得不去一趟机甲教室。

　　教室已经来了不少人。
　　何衡进去的时候，原本有些吵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似有若无地打量着何衡——毕竟何衡当众痛殴何家大少爷的事儿，说出来谁都好奇他是何方神圣。

　　何衡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对别人的打量并不在意。
　　很快老师来了，大家都安静坐好。
　　老师讲解了一下今天的实践安排，便让学生每两个人组成小组。

　　“你好，我叫周飞宇，可以跟你组队吗？”
　　一个同学来到何衡面前，向何衡伸出手。

　　何衡抬眸看了他一眼，发现此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周飞宇？”
　　何衡回忆了一会儿。
　　他想起来，这位是上一世何鹿苍手底下的走狗之一，对何鹿苍的话言听计从奉若圭臬。

　　“可以吗？”
　　周飞宇露齿一笑，一脸阳光的模样。

　　“当然。”
　　何衡笑了笑，却没有与他握手。只是低头在智脑上输入组队信息提交上去。

　　周飞宇收回手，倒也不觉得尴尬。他确认了组队信息，对何衡道：“那我们走吧！”

　　二人随着班上其他学生一起，慢慢往机甲中心走去。
　　到底是操作机甲的地方，机甲中心是一座非常大的建筑，占地约二十万平方米——堪比首都星最大的体育场鸟巢。

　　“大家先去换战服，自己带了的可以穿自己的，没带的更衣室有备用的常规战服。”
　　老师拍拍手，对大家说道。

　　更衣室按班级分区，内设许多隔间。
　　隔间内有衣柜，还有淋浴设施。
　　何衡在智脑查到自己的隔间编号，按编号找了过去。

　　“你还没找到自己的更衣室吗？”
　　周飞宇见何衡还在往里走，随口问了一句。
　　说话间，他已经找到自己的更衣室，于是又跟何衡说：“我先换衣服了，待会儿外面见。”

　　何衡点点头，“待会儿见。”

　　何衡的编号比较靠后，在区域的一个角落里。而且何衡注意到，那个位置属于监控死角。

　　“滴滴……”
　　何衡通过人脸识别打开隔间。
　　隔间不算大，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何衡进去后，找出备用作战服。
　　正欲换衣，隔间的门突然发出“滴滴”的声音，然后便轻轻合上了。何衡尝试开门，发现门已经被锁定。

　　何衡扶额，用这么幼稚的手段整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位兄长在搞鬼。
　　难道是想再送他进一次禁闭室么？
　　何衡思量间，用智脑联系了老师，简单告知了情况。

　　老师倒也没说什么，过了半小时找来钥匙打开门。外边儿同学们都开始上机甲了，何衡才出来。
　　此事就像一个意外，连何衡都怀疑自己只是倒霉碰上了一个出故障的更衣室。

　　周飞宇看见何衡，皱眉问道：“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已经落后了。”
　　说着便拉着何衡跑到一台小型机甲前。

　　“我刚才已经按要求保养和检查过了，我先上去，你帮我记录数据。”
　　周飞宇说。

　　何衡点头：“去吧。”
　　然后低头调出智脑屏幕，连接到机甲上。

　　其他小组动作快的，已经换人了。慢的也已经完成了好几个实操动作。
　　周飞宇有些急，对操纵机甲比较生疏，动作频频出错。

　　何衡通过耳麦连接机甲，对周飞宇道：“慢慢来，先适应脑机连接状态，大脑放空……尝试抬腿……再尝试精细动作……”
　　何衡不断提示周飞宇要点，其中穿插了部分机甲理论知识，也有他上一世积累的经验。
　　他的话很快起了作用，周飞宇渐渐进入状态。
　　余下的动作周飞宇完成得虽然不算完美，却已经很流畅了。

　　老师旁观到何衡的指挥，面露欣赏之色。
　　他拍了拍何衡的肩膀，称赞道：“很好，你是做了功课的。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实践操作。”

　　其他同学向何衡投来或探究或羡慕的目光，也想看看这何家的私生子有多厉害。一个从不被认同的私生子，突然插班进入皇族私学，肯定不能是因为他敢揍何鹿苍吧。

　　周飞宇完成任务走出机甲，他跑到何衡面前，拍着何衡的胳膊感谢道：“谢谢你刚才的提示，太有用了！”

　　何衡笑道：“你本身也有天赋。”

　　这话说的，周飞宇都不好意思了。他摸摸自己的头，眼神有些飘忽：“咳咳……该你了……快去吧……”

　　何衡将智脑投影收回，对周飞宇点点头，走向了机甲。
　　周飞宇看着何衡挺直的背影，表情渐渐沉下去……他低声喃喃道，“要是你不姓何多好……真可惜……”

　　何衡站上机甲升降梯，进入机甲内部。
　　他站到机甲座椅上，启动座舱开关。卵形座舱缓缓闭合，六条脑机接口线落下。
　　在连上接口前，何衡用智脑先测试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在智脑协助下快速检测了机甲内部容易出故障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
　　于是何衡将六条线一一贴上脑部特定位置，启动连接。

　　周飞宇站在外面，见机甲被启动，召出智脑投屏，展开方才何衡记录数据的页面。
　　随着数据加载，机甲行动状态被实时展现出来。

　　“动了！”
　　有人提醒。

　　“很流畅的动作。若不是牵引线束缚，他应该能把机甲开走了吧？他是不是在家练过呀？”
　　有同学低声说道。

　　“他精神核心不是毁了吗？操作再好有什么用，撑不了多久的。”
　　有知道何衡背景的人如此评价道。

　　“真是可惜了……”
　　有人叹息。

　　老师看着何衡操作的机甲，心中也觉得遗憾。
　　“倒是可以把他推荐给易修，试验一下修复精神核心……”

　　突然，机甲的动作一顿。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人群开始惊呼。
　　“怎么回事儿？！”

　　“不好，有危险！”

　　“快救人！”

　　“驻场医生呢？快叫驻场医生过来！”

　　老师第一时间来到牵引机甲的机械柱后面，按下紧急制动按钮。
　　与此同时，机甲因故障自动开启。
　　卵形座舱被弹出，人们连忙围了上去。
　　座舱缓缓开启，何衡一脸苍白地躺在里面，已是人事不省。

　　有人打了校医院急救电话，有人要直接送何衡去医院。
　　最后却是同在上机甲实践课的何鹿苍站出来，让身边的人抱起何衡坐上了他的小型飞艇。

　　周飞宇站在人群外面，看着何衡被何鹿苍带走，心中暗道永别。
　　何衡很好。如果何衡不是何家人，即便他只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周飞宇都非常愿意与他结交。
　　可惜没有如果。

　　洛伦此刻正在补觉。
　　他趴在床上，虽然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却邪恶又诡异，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呵呵呵”的声音。
　　突然他痛苦地皱起眉头，捂着脑袋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

　　智脑检测到主人清醒，发出提示。

　　“机甲实践课缺席警告。”

　　洛伦对此毫不在意，他揉着脑袋，拿起床边的□□放进嘴里。电流在口腔微微炸开，撕裂的疼痛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何衡10分钟前发来消息。”

　　洛伦停下手里的动作，把何衡的消息打开。

　　“救我。”
　　就这两个字。

　　洛伦愣了一下，然后蹲坐在地上，打开智脑投屏。他的手指灵活地在虚空按动，快速操作起来。
　　他定位到何衡的智脑，三分钟前在校园上空的某个地方断联。
　　有校园新闻弹出，洛伦随意扫了一眼，看到“机甲故障，学生受伤生死不明”的新闻。
　　何衡今天有机甲实践课。
　　所以何衡受伤了？

　　洛伦咬着指甲，拧着眉头，打开“机甲故障”话题，找到事发经过。

　　何衡被何鹿苍带走了？！
　　完蛋，他的实验素材要没了！

　　而在校医院，由医学部精神核心保养与修复中心的副主任易修陪同参观实验室的利斯刚出来准备去餐厅用餐。
　　才出校医院便见一辆急救车呼啦啦开出去。
　　皇族私学管理严格，急救车一年用不了几次，因此一出动就引起不少人围观和议论。

　　利斯只是经过，根本无心去听八卦。
　　身边人见他不感兴趣，便也保持沉默没去打听。只是跟在后边儿的人还是很好奇，悄悄打开智脑看校园新闻。

　　陪同的易修一边走，一边接起一个电话。
　　智脑弹出屏幕，机甲课老师的脸出现在里面。

　　“老易快来，有个学生昏迷不醒。他精神核心被毁，你不是缺精神核心修复实验素材吗？这个学生不错，你快来接他，别给校医院截走了……”
　　对面的人压低声音急急地说。

　　周边的人闻言都伸长耳朵，急救车出动大概率是为了这个昏迷的学生了。
　　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机甲实践课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那边有常驻的医生，急救设备也很完善。一般情况是不需要校医院出动急救车的。

　　“诶诶诶……算了算了，迟了迟了，何鹿苍把他接走了……”

　　“钟汉明，你能不能别消遣我？我很忙，挂了。”
　　易修挂断通话，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不好意思，老钟这人就是不靠谱……呵呵呵……呵呵……”

　　有人忍不住低声讨论起来。
　　“哪个学生精神核心毁了？该不是之前那个……那个……何衡？”

　　“前不久才把何鹿苍揍了那位？嘶……凶多吉少……”

　　原本在前面走着的利斯突然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