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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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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亚蒙特醒来。
淡白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来，落在圆木地板上，漫开蜜色的光晕。
天蓝色的床幔被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拂开，他懒洋洋地起身，然后听到楼下传来了另一个生物发出的响动。
...谁在哪里？
自从他搬来哥谭，他一直是独居状态。
费亚蒙特叹了口气。他把手放到了睡衣口袋中，静悄悄地走下楼。
那声音很明显是从厨房传出来的，走近了能听清是一个快乐的年轻男人在一边哼歌一边煎鸡蛋。
好香。
费亚蒙特疑惑地靠近厨房，他不认为一个能翻进他家的贼人只是为了使用他的厨房做一顿早饭。
他的疑惑在站到厨房门口时得到了解答。
一个黑发蓝眼的漂亮青年围着小熊围裙在他的灶台前煎培根。
一旁的白瓷盘子里盛着一摞刚煎好的鸡蛋，最上面的一枚是橙金色的太阳蛋。
“早上好，”青年愉快的向费亚蒙特打招呼，“可以准备吃早餐了，爱心三明治马上出锅。”
面包机恰到好处叮地一声吐出一摞金棕色的吐司片。
费亚蒙特在看见青年的一瞬间想起了一切。
青年是理查德·J·格雷森，被费亚蒙特从犯罪巷原址的废墟中捡回来的无家可归之人。
他自称来哥谭探亲，结果在进城的路上出了车祸，导致他忘记了他家人的名字和住址，其他的事倒还记得清楚，比如不能从地上捡东西吃。
费亚蒙特不疑有他，毕竟他遇到理查德的时候，对方身上衣裳虽然破破烂烂，却也能看出原本质地不错，不是流浪汉能从垃圾堆里淘到的。
他将人领了回来，可总是在第二天早上把这件事忘干净，以至于理查德现在能够对费亚蒙特一脸警惕地出现在厨房门口这件事习以为常。
反正费亚蒙特的健忘总能在看到理查德格外挺翘的屁股和漂亮的太阳蛋后自行解决。
“早上好。”就像现在，费亚蒙特乖乖地去洗漱后坐到餐桌旁。
白色的方餐桌上除了三明治，还有一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坚果酸奶冰淇淋。
两个青年男人风卷残云般消灭了满满一桌食物。
格雷森抱着他并不存在肚子靠在椅子里看着费亚蒙特起身去换衣服，他没有错过费亚蒙特看似不经意地瞥过自己在T恤下面块垒分明的腹肌时满眼艳羡。
当他懒洋洋地站起身收拾餐盘时，费亚蒙特的声音从衣帽间传出来。
“我今天要走得远一点，午餐可以不用等我，我可能要和我们的邻居内皮尔先生一起吃。”
“哦，”理查德语气平平地应了一声，“那么晚餐前一定能回来的吧？”
费亚蒙特的脑袋从门框边冒了出来，他笑眯眯地保证：“一定，一定！”
费亚蒙特的房子有一个宽阔平整的前院和一个带着水池的漂亮后院。
他走过前院光秃秃的地面，隔着高大的木栅栏看到邻居内皮尔先生正在挥舞着锄头奋力耕耘着他自己的院子。
“早上好，内皮尔先生！”费亚蒙特朝瘦高苍白的男人挥挥手，不等对方从农活中抬起头就坐进了他那辆火红色的二手车，向唐人街开去。
哥谭原本是一座哥特风情的迷人城市。
“原本”的意思是，她现在已是面目全非。长街两侧的橱窗尽数破碎，黑洞洞的窗口里藏着憧憧鬼影，弯折的路牌，翻倒的车辆，随风飞舞的报纸碎片上标注着数月前的日期。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麻木地游荡在这荒凉的街巷中，对缓慢驶过它们身旁的红色小车视若无睹。
僵尸。
费亚蒙特沉默地打量着它们。
灾难发生的时候，哥谭市民习以为常地当做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恐怖袭击，纷纷藏进各种掩体。然而，当绿色毒气炸开后，聚集在一起的人们被同时感染，他们的皮肤失去弹性，显现出一种腐败的惨绿色，牙齿、肌肉和身体上的毛发飞快脱落，露出萎缩的牙床和森森白骨，他们失去神智，变成只渴望活人脑子的怪物，在第一次袭击中幸存的人们很快变成了怪物们的美餐。
GCPD的警车们尖叫着冲到市中心，用最大的决心和勇气控制僵尸，拯救民众。然而，下达命令的市长一家还是没能坚持到他最忠心的秘书带着精锐部队突围进来。
当第一个全副武装的哥谭警察被僵尸们扯掉了头盔，吸入了毒气后，原本稳步推进的剿灭怪物作战出现了逆转。
越来越多的警察倒下了，越来越多穿着防爆服的僵尸站了起来。
一天之内，GCPD丧失了所有外勤人员。
在那之后，哥谭民众们的反抗在四处开花的毒气袭击下犹如螳臂当车，冰山餐厅在第五天被攻破，黑门监狱在第七天失陷，阿卡姆精神病院在半个月后化作废墟，不肯离开的精神病人们把旧日监牢拆做了僵尸游乐场，哥谭的地标建筑韦恩大厦几乎同时被直升机僵尸群撞塌，通往大都会的高速公路被不肯放开生前拖拉机的重型僵尸们挖断，哥谭市彻底化作恶魔的狂欢城。
有人在僵尸来袭前闭眼流泪，相信这是上帝降下的硫磺与火，要清洗哥谭这座罪恶之都。
但搬来这里没多久的费亚蒙特只会咬着牙打开车门，一把拽起跪地祈祷的神父拖进车里，然后猛踩油门碾过僵尸冲进还在坚守的唐人街。
是的，唐人街大部分店铺比韦恩塔坚持得还久。
神父在车后座默默流了两个小时眼泪后坐起身说自己有个老朋友就住在唐人街，希望费亚蒙特可以送自己过去。
费亚蒙特避开为数不多游荡在外围的僵尸，开到神父所说的那家药材铺。两人下了车，遗憾地发现有一道充满挣扎痕迹的血痕从店内一直延伸向巷子里。
“....上帝保佑老李。”保罗神父在胸口画十字。
过了一阵，费亚蒙特再去看望神父时，发现对方已经接手了老李的药材铺，和唐人街里其他还在开张的店铺一样，从收美元改成了收僵尸钻石。
僵尸钻石是指僵尸结晶化的颈椎骨，大概杀六十只僵尸能找到一块钻石，已经变成了新的硬通货。
这次费亚蒙特照旧绕行一条比较安全的小道，将他的小红车贴着李记药铺的门停下，摇下车窗拽动门铃。
保罗神父提着□□飞快地出现，见到费亚蒙特比划暗号的手势清晰，动作流畅，才打开门放他进来。
“这次来点儿什么？”保罗神父搭着费亚蒙特的肩膀，将他领到后屋的温室。
各色药草在新主人的手中长势良好，费亚蒙特上来就挑走了长得最好的几盆，紧接着对大部分药草来者不拒地大采购一番，又买了两盆理查德要的迷迭香和薄荷，保罗挑剔地从费亚蒙特拿出来的僵尸钻石里选中了品相最好的一块，然后大方地赠送了费亚蒙特一大捆白鼠尾草。
“再见，朋友，希望你下次来时依旧如此完好。”保罗神父的棕色眼睛里依旧含着悲观的哀愁，他温柔地将费亚蒙特送到门口，然后飞快地消失在了幽深的货架后。
“再见，神父。”费亚蒙特抱着芬芳的植物们钻回车里。
他发动小红车，一路驶向城市边缘。
不出所料，整座城市还是被笼罩在不详的绿色浓雾之中。
费亚蒙特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直直冲进了雾气之中。
当整辆车没入浓雾后，世界突然安静下来，车窗前是浓稠翻滚的雾气，如有实质一般被不停地撞散到挡风玻璃两侧。
开进去五十米后，车漆已经被雾气啃食殆尽，毒雾开始腐蚀车身。那声响细碎持久，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逐渐密集，最后简直像是万千只暴怒的田鼠在用钢铁牙齿凿击车身。
费亚蒙特叹了口气，从手刹旁边抽出一柄锤头短法杖，重重地敲了一下车顶。
瞬间，赤色的火焰席卷了整辆小车，前后数十米的雾气一扫而空，火红色的车漆重新均匀鲜亮地覆盖在小车表面。
费亚蒙特踩下油门，小车发出火龙的咆哮声，向前方微亮处冲去。
越往前阻力越大，费亚蒙特感到自己简直像是在胶水中开车。
小车表面再次腾起怒气冲冲的赤焰，将四周的雾气燃烧殆尽，总算短暂地开出一条路来。
终于，小车冲破了浓雾，一瞬间天光大亮，结束了几个小时之久的昏暗，然而费亚蒙特脸上丝毫没有喜悦，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他一直背道而驰的破败哥谭。
“我就知道。”费亚蒙特并不失望，只是抬手在车载日历上再次划掉今天的日期。
自从见到理查德后，他每天都会进行这样的尝试。
既然有人能在浓雾形成后进来，那就一定也能出去。
费亚蒙特神色平静地沿着公路重新驶入哥谭，停在了邻居家的后门。
内皮尔先生早就等在那里。他在后院门口撑了一把阳伞，再打开他那辆旧车宽阔的后备箱，坐在上面舒舒服服地吃午饭。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对几百米外的僵尸浑不在意的。
内皮尔先生朝走下车的费亚蒙特招了招手，拽过纸盘示意他自己拿热狗吃。
白色的猪肉肠和棕红色的牛肉肠切成厚片，在奶黄色的芥末酱下面散发着黑胡椒辛辣的香气，翠绿的球生菜从软绵绵的面包里溢出来，旁边还放着一些撒了海盐的橄榄油烤小番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又在玩pvz突发脑洞随便写写，有人看的话就多写点诶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