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夏》小北何时归

84、(7)

　　（7）
　　萧扬在父亲家独自坐着。爸爸竟然没住在这边。他一定是住在那女人那了。
　　天渐渐亮了，他发动车子，没去学校，而是径直开到父亲公司等待。
　　他异常安静，安静得出奇。
　　他坐在前台小姐面前的桌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没人敢管。时间过了几个钟头。
　　爸爸进来的时候挺惊诧，他说扬扬，没上课来这里干嘛？有事打个电话就成。怎么了？

　　夏未是中午放学前接到萧扬的电话的，他说夏未你过来陪我，心情不好。紧接着萧叔叔电话也打了来，他说未未，萧扬现在真是反了！反了！你帮忙好好劝劝他，叔叔要再婚了，他本来没意见了，不晓得今天发什么神经了，来了公司撒野！这孩子太闹心了！
　　“来啦！”男生抢过女生的包，很粗鲁的，在里面翻找。
　　“萧扬……”
　　“哈哈，找到啦！”男生举起手中的东西，是女生的镜子。
　　在阳光下仔细照了照，萧扬笑起来，“哎老头子下手力道蛮不错哦，未你也看见了吧，五个指印儿倍儿清楚！”
　　夏未没出声，看着他，下唇都渐渐咬得没了血色。
　　“但是一眼看去也太怪胎了，左脸跟红烧肉似的，右脸要多正常有多正常，太不对称了是吧？”男生十分夸张地大笑，“哈哈哈哈，闻说有个叫耶稣的男人放出这么句话‘如果一禽兽乎了你左脸，你应该特自觉地伸右脸让它再乎一个’，今天我总算领教这话的精髓了！”
　　女生捂着脸，背过身。
　　“干嘛干嘛，不是吧我丑得你都不想看啊？”男生上前拢拢女生的肩。
　　该庆幸还是悲伤呢，为我们的青春？如果只是场走马观花，看到的彼此都该是这段年华中多么明媚天光下幸福的孩子吧，拥有许多同龄人羡慕的事物，拥有许多宠爱和目光。然而，却不只是如此。
　　“疼吗还？”夏未伸出的手被萧扬中途握下。
　　“还好，就是跟煮开水似的感觉血在里头乱窜，估计里头发火灾了哈哈！”男生擦擦脸，又忽然使力“啪”地扇去，“你看，怎么打都不知道疼，得亏了咱这张厚脸皮！”
　　夏未拦住男生再次举起的手，“别，别打了……”
　　“行，您这一声令下我哪敢抗旨啊！”男生手中力气收走。
　　“哎你烦不烦啊，眼泪都掉出来了，周围人都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被我怎么了呢！”男生捏捏夏未的脸，“凭良心讲你哭的样子简直是不堪入目，美女求你了别哭了，这不是折我寿吗你现在污染我视线啊你！”
　　萧扬低下声，诚恳地说，“未，那天是我发神经，你原谅我好吧，主要是因为最近家里的事……”
　　“好。”夏未不忍再听，“认识这么久，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以后，再怎么样，都不能说出那种话来，知道吗？”
　　萧扬跟小孩似地笑了，猛点头。